第八十五章 亂象
“是，是，軍爺們請稍坐喝杯茶，我這就叫老板過來！”看官兵一臉凶神惡煞，小二也不敢怠慢，忙到後麵去找老板。
進來的官兵趕走坐在門口的一桌食客，大喇喇地圍著桌子坐下，眼神不善地掃視著周圍吃飯的眾人。
其它的食客見了這個陣仗，都忙把碗裏的飯多吃幾口，或者幹脆立刻放下碗，上樓的上樓，出門的出門。
過了不大一會兒，從後麵走出一位年輕的女老板，身著壯家傳統衣裙。“軍爺們，不知來小店有什麽事情？”女子走到領頭的軍士麵前拜了一拜，“如果是收稅，這個月的捐稅小店昨日才交上去，稅官的條子還在這裏。”
“上麵說了，現在戰事吃緊，你這蠻子的店要加收一倍的‘保證錢’。”兵士翹著二郎腿，往嘴裏扔著花生米。
“一倍？這怎麽可能？！軍爺，我們可是小本生意啊！”女子聽後大驚失色，“而且最近兵荒馬亂的，生意著實難做啊！”
“哪裏那麽多廢話！”為首的那個宋兵拍桌子站起來吼著，“沒把你們這些蠻子都抓到大牢裏麵就是縣太爺開恩了！”
“可是軍爺，我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女老板哀求著。
“不過呢，人心都是肉長的，爺爺我也是懂得憐香惜玉的，”那軍士看著女老板，“看小娘們你長得還不錯，要不然陪爺爺睡一晚，也許可以寬限你幾天，怎麽樣？”說著就伸手要去摸女子的臉。
“不要啊，軍爺！”女子說著往後退，卻被另外幾個士兵劫住。
“軍爺，這使不得啊！”夥計們想過來勸阻，卻被推搡到一邊，撞翻了幾把椅子。
“臭小子，再管要你小命！”
“這些爛人！”白影一動，已經離座。
“玉堂！”展昭想要阻止他，卻已來不及。現在他們不僅是隱蔽了身份，而且也不是處在開封之類的大宋中心，白玉堂的性子還是那麽疾惡如仇。
不過展昭轉念一想，他的唇角露出微微的笑意，想來玉堂也壓抑很久了吧？無人認識，無人知名，不正好快意麽？“玉堂，手下留些餘地。”他不能和白玉堂一起衝動，他還沒有忘身邊還有個重要人物。
“有兵如廝，難怪一敗塗地……”看著那幾個士兵，狄青若有所思地自語。
“臭娘們，大爺給你麵子，別敬酒不吃――哎喲，誰踢老子！”那個兵士正在威脅女老板，忽然感到背後突來一腳，他便徑直飛向對麵的椅子。爬起來的時候，見身後已經多了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正氣定神閑地踩在他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彈著鞋上的灰塵。
“敢踢老子，找死！”見對方比他還囂張，當兵的不禁怒上心頭，爬起來想要拔刀。
“對付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家夥，你白爺爺動動手指就好，省得髒了畫影。”白玉堂勾勾手指，示意所有人一起上。
聽到樓下乒乒乓乓好不熱鬧，原本躲在樓上房間裏麵的住客們也都開門出來看情況，看到白玉堂在教訓那幾個囂張的士兵，不禁拍手稱快。
“這家店怎麽這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樓上有個不大的聲音傳來，顯然對這場熱鬧感到不滿。展昭抬頭一看，妃雪精睡眼惺忪地站在樓梯旁。“原來是小白鼠啊，難怪這麽熱鬧。”
這時，被白玉堂教訓的兩個宋兵被一腳踹得滿地打滾，滾到了樓梯之下。
不對，那兩個人非常可疑！
本來隻是坐在一旁觀戰的展昭忽然發覺那兩個人的行動有問題，他們被白玉堂教訓得這麽慘，為什麽不向門口退，反而要向裏麵倒？
展昭一晃神，隻見剛才還被白玉堂打得滿地找牙的兩個士兵忽然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手中亮出明晃晃的利刃刺向迷迷糊糊打算下樓的妃雪精。
“小舅舅！”展昭聲出，人已從座上躍出，手中巨闕劍鞘擲出擊向其中一人。
“當”的一聲，匕首被劍鞘擊飛，他一腳將刺客踢落樓梯。
但另一個殺手卻已攀上了樓梯，匕首徑直刺向妃雪精的胸口。
“嗚！”意識到危險的迫近，還在迷糊的妃雪精也驀地清醒，側身一閃，避開了前胸要害，但畢竟慢了一步，鋒芒擦著他的左臂而過，魚腸之利，頓見鮮血，同時他感到膝上一涼，一枚吹劍刺透他的腿，讓他跌坐在樓板上。
“妃公子！”
“小舅舅！”
“殺人了！殺人了！”剛才還在看熱鬧的住客此時大呼小叫地四散走避，客棧內頓時一片混亂。
聽到喊聲，同時見現場狀況忽然生變，白玉堂也知事情有異，剛才還被他打得滿地找牙的幾個雜兵一下子身手敏捷起來，出手也越見狠辣。他頓時畫影出鞘，劍花紛飛掃開擋路之人，退守到狄青身邊。
“小六子，快去報官啊！”見自家客棧裏麵忽然刀劍相向要鬧出人命來了，女老板忙喊手下的夥計。
“可是掌櫃的這些兵——”
“這哪裏是官府的兵啊，那些兵雖然可惡但不是亡命之徒啊！”老板娘催促著夥計趕快出門，“快去！”
見一擊不成，刺客也不戀戰，丟下屍體轉身欲逃走。
“休走！”白玉堂見刺客逃欲追。
“玉堂，窮寇莫追！”展昭心知此處情況尚未明了，若追刺客恐怕中了敵人的埋伏，忙喊住他，轉身檢查妃雪精的傷口是否有毒。
“不用擔心，刀上不會有毒，還能有什麽毒比我更毒呢？”妃雪精鎮定地說，“能來殺我的人，也知道淬什麽毒都沒有用，還不如拿把快一些的刀。”他想站起來，但膝上的傷卻讓他再次跌坐在地上。
“我去找大夫！”見此情景，女老板讓幾個人回房間，招呼夥計去街上的醫館叫大夫。
房間裏，大夫給妃雪精包紮後，又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物，就告辭了。
“小舅舅感覺如何？”展昭問。
“倒是無大礙，隻要修養一陣就好了。”妃雪精說，“但是麻煩的是，沒法陪你們去昆侖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