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大理段氏
話不投機，對方手壓上腰間刀柄，白玉堂見他這個架勢，自然也不甘示弱。
“停！”眼看兩個互不相讓的家夥不合就要打架，展昭介入其中，叫停這兩個打算大庭廣眾下動手的家夥。
他心裏歎氣，白玉堂怎麽還如小孩子一般，爭強好勝；當然，對方看起來也是同樣養尊處優慣了，吃不了一點兒委屈，這兩個人還真是半斤對八兩。“玉堂，我們來這裏不是惹事的！這位公子，剛才我朋友認錯多有得罪，今日佳節之日，公子也不願壞了遊玩的性質吧？”不過，展昭覺得，和白玉堂對峙的少年確是五官精致，尤其一雙美目加上微挑的眼角，發怒也蘊著風情。讓他隱約感覺，這張臉的某些地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看少年擺的架勢，雖然不是武術高手，但也能看出受過名家指點，不是普通習武之人。
“哼！”展昭說得有理，大家也確各懷心事，雙方負氣各自偏過頭去。
“既然大家都是來看蘆笙佳節，不如到店裏一起喝杯茶如何？”展昭本著多一個對頭不如多一個朋友，誠心邀請這位公子進店裏坐坐。
“就給你們這個麵子。”那位白衣公子四下看了看，大概是沒找到跟他來的人，於是點頭答應。
把白衣少年邀進店裏，展昭讓夥計布上香茶和點心，邊吃邊和他聊當地的風俗和一路上的趣聞。很快，少年平靜下來，態度也變得友好起來，
“我們真是不打不相識！”他人倒也是豪爽，熟絡之後對於白玉堂和展昭很快稱兄道弟起來。經他自我介紹，他姓段，名廉輝，乃大理人士，因在附近辦事，聽聞壯人新年，他好奇此間風俗，便帶著隨從來鎮上看熱鬧。沒想到街上人這麽多，一來二去他就被和隨從擠散了，然後就遇上了展昭和白玉堂。
“原來展兄、白兄是玉石商人，那來這裏可是來對了。”段廉輝說，“大理和高棉（現在的緬甸）都盛產上等美玉。”
“但是最近廣南一帶亂象不斷，戰火蔓延，商路不通，尤其是昆侖關一線，極不好走。”展昭說，“這幾天，我們看到很多商家無功而返，有的貨物還被扣下，所以我等怕買賣做不成，反而落得財貨兩空。”
白玉堂拿著茶杯瞄了展昭一眼，心想這隻貓心思轉得還真快，沒說兩句開始裝可憐探對方的口風了。
“是麽？這我倒沒有注意。”段廉輝撓撓頭，“不過，看兩位兄長的身手也不錯，怎麽會想起做販貨的買賣來？在官府謀個一官半職豈不是更輕鬆？”
“我們還有個大老板，我和他隻是受雇壓運貨物，畢竟寶石貴重，東家出的價錢也高。”白玉堂接口說，心想這個姓段的小子看來也不簡單。
“也是，玉石生意東西不大，貴重倒不是一般。”段廉輝點頭。
“而且我們老板這次出來之前借了不少銀兩，要是這麽一直耽擱下去，家裏的老小可是要喝西北風的！”白玉堂不愧家中是商人出身，這套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學起來自然也是惟妙惟肖。
“這倒是——”段廉輝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兒說，“既然小弟和二位兄長一見如故，二位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與小弟同行如何？不管怎麽打仗，那邊的人是不會阻攔我的，而且兄長們也隻是做做生意、養家糊口而已，行個方便應該沒什麽問題。”段廉輝記得，那兩隻妖怪有說過，做人要“行俠仗義”，這算吧？
“那我代表我們老板多謝段賢弟了，你可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白玉堂立刻舉杯道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哪裏，那是妖怪們說——呃，不，我家裏人說過，人出門在外難免碰上麻煩，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段廉輝笑著說，並不疑其中是否有問題，“而且小弟路上多了兩位兄長，可以多聽到不少有趣的見聞，倒是免得路上無聊了！”
“少——爺，原來您在這裏！”這時，門外跑進來兩個打扮和段廉輝差不多的男子，“您沒事太好了！”
“這大過節的我會有什麽事？”段廉輝對於被打擾似乎有些不滿，“你們來的倒是時候。”言下之意嫌對方來早了。
“是屬下失察，還請少爺見諒。”其中一個頭巾上帶著藍色流蘇的男子說，“不過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客棧了。回去晚了，夫人要擔心的！”
“好吧，”聽隨從這麽說，段廉輝似乎對他口中的夫人頗為忌憚，轉頭對展昭和白玉堂說，“展兄，白兄，我就住在這個鎮入口的祥福客棧，明天二位若要起程，就去那裏找我好了。”
“多謝段賢弟！”
段廉輝前腳走出客棧，那兩個男子打量了一番展昭和白玉堂，又環視了一下客棧，也跟著離開。
“貓兒，你覺得他會是個什麽身份？”段廉輝走後，白玉堂問展昭。
“看那兩個隨從的步伐和神色，應該是用刀的高手——這位段賢弟，想來應該非富即貴吧。”展昭說，“你認為呢？”
“一樣，”白玉堂說，兩人相視一笑，“而且這種時候還能在昆侖關來去自如，看來和儂軍那邊也關係菲淺吧。”
兩人回到客棧樓上，把所見之事匯報給狄青，妃雪精也在。
“這個‘段’姓，可是大理的國姓，用者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重臣，這在嶺南一代很多人都知道。”聽了展昭的話，妃雪精笑著說，“不過，看來這位小公子真的打算傾心相交你們啊，連本名都報了。我來想想，段廉輝——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大理嵐王的嗣子吧？”
“儂智高叛亂，也有借大理之力？”狄青聽了兩人的分析後，說。
廣南與大理僅僅一水之隔，雙方民間一直以來就往來密切，借對方之力，許以承諾，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