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暗藏殺機
啪、啪的聲音從慶陽宮內傳來,似是有人在摔東西。又聽一聲清脆的聲音,一隻彩釉花瓶摔在了地上。
文靜玉看著如此大動肝火的薛少陵,忙拉著他繼續砸東西手道:“殿下,你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
薛少陵緊握著手中的拳頭,臉上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駭人。“為什麽?為什麽我一心想得到的卻得不到,他們倒好得到了卻不稀罕,七弟,他哪裏比的上我?為什麽父皇如此偏心?”
文靜玉聽的一頭霧水,她輕撫著薛少陵的背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薛少陵一拳砸在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盞啪啪作響。“大哥要辭去太子之位,跟那個女人隱居。父皇同意了,卻要把太子之位傳給七弟。隻等七弟從法華寺回來接任了!”薛少陵咬著牙說道。
“什麽?”文靜玉似是極其驚駭,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殿下說的都是真的?”文靜玉疑問道。
“千真萬確的事,今日父皇還召百官密議此事。怕是七弟從法華寺回來就會下旨了!”薛少陵壓製著內心的不平回道。
文靜玉緊握了握手,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她抓著薛少陵的手,有些冰冷的語氣道:“不能讓七皇子回來。”
薛少陵看著文靜玉,他那雙眼睛裏散著無盡的殺氣。“擋我者,死!”他低沉的語氣裏有些陰狠,那雙寒眸裏盡是殺機!
薛靜姝自從法華寺回來後便一直粘在段洵月那裏,似是有千餘萬語都說不盡一般。這日,江幻音從迎賓館前來看望段洵月正遇上薛靜姝在陪著段洵月閑話。
薛靜姝看見江幻音忙上前拉著江幻音的手高興的對段洵月道:“母妃,這是我的好朋友的江幻音。我在宮中就這麽一個朋友!”
段洵月看著薛靜姝這幅模樣和江幻音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薛靜姝感到奇怪,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們笑什麽?”
江幻音斂了笑容對著段洵月微微一禮道:“奴婢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段洵月愣了愣,卻見江幻音使了個眼神。段洵月明白,遂道:“既然是姝兒的朋友,就無需多禮,過來坐吧!”
薛靜姝高興的攜著江幻音坐下。拿起桌上果盤裏的橘子剝著,無意間問著江幻音:“幻音,你是不是和七皇叔吵架了?”
江幻音怔了怔卻未想公主會這麽問。
薛靜姝見江幻音有些失神就猜測他們之間也許出了什麽問題,但幻音不說她也不好直接去問,隻是幽幽的歎道:“七皇叔好像有什麽心事,在法華寺的時候他整日悶悶不樂,在絕情崖邊一待就是一下午。連母妃回宮這麽大的事情他也不跟著一道回來。幻音,七皇叔很孤獨,你不要離開他好不好?”
江幻音聽著薛靜姝的一番話似是心酸的不行,眸中頓時染上一層水霧,她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心卻痛的似乎不能夠呼吸。
段洵月看著青霄痛苦的表情,心中很是愧疚。她是看著青霄長大的,這個孩子心地善良為人寬厚又極其聰明伶俐,從小便深的她的喜愛,這次派她進宮查探玉佩的事情,沒想到反而讓她遭遇了一段真真假假的愛情。如今她易容成江幻音的模樣,她如何不痛苦呢?薛少衍愛上的人,是江幻音,不是青霄!
“姝兒,娘想聽你撫琴。你父皇在朔月樓為我藏了一把綠綺名琴,你將它取來彈給我聽聽吧?”段洵月突然開口道。
薛靜姝眨著眼,看著段洵月道:“母妃真的要聽嗎?”
段洵月挑著眉看著她問道:“怎麽?莫不是我的姝兒不喜歡撫琴?”
薛靜姝擺擺手道:“當然不是,我這就去取琴。”薛靜姝說著臉上爬上一抹完蛋了的表情,極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江幻音看著走出去的薛靜姝笑了笑道:“公主的確不喜歡撫琴,我還是哄著她才讓她跟我學了一些時日的琴呢。”
段洵月早知道她這個女兒不喜歡撫琴,借故支開她是為了和江幻音單獨說說話。“青兒,多虧了你我才能和他們相認,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很感謝你。”
江幻音搖搖頭看著段洵月道:“隻要姑姑幸福,青霄做什麽都值得。”
段洵月伸出手握著江幻音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青兒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就為你自己想想吧,姑姑知道你擔憂什麽。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不要害怕,勇敢的告訴他,你是誰,你叫什麽!”
江幻音看著段洵月,輕輕點點頭。段洵月摸著她的頭,又道:“姑姑也想看見你幸福,好孩子,不要怕!”
段洵月這一番勸解似是讓江幻音的心結打開了許多。姑姑的事情已經了解,剩下的就是像他坦白,無論最後是哪一種結果,她都必須要學著接受。
薛敬辰連續下了四道聖旨宣薛少衍回宮,隻是每一次都無功而返,太子薛少亭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薛少衍遲遲不回宮他也沒法帶著段洵月離去。
第五次,宣旨的太監再一次出現在法華寺門前。薛少衍看著門前跪著的一行人,負著手微微掃了他們一眼,才道:“回去稟告父皇,就說我看破了紅塵要在這裏出家。就當他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說著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寺門。
深紅色的寺門咚的一聲關上,那為首的太監一臉茫然的看著緊閉的寺門,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才尖叫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回去啊!”
一行人連滾帶爬的騎上馬朝著宣華宮趕去。
前麵宣旨回來的太監方回來,後麵跟著的朝安也趕了回來。隻是那些太監朝著勤政殿而去,而朝安卻朝著太子宮而去。
“殿下,江姑娘在哪裏?”朝安看著從殿中走出來的薛少亭忙問道。
薛少亭見朝安回來本來心中還高興著,以為終於把七弟盼回來了,卻見朝安臉色慌張問著江幻音,不禁又感到好奇問道:“七弟呢,可是回來了?”
朝安搖著頭道:“殿下說他要在法華寺出家,如今隻怕隻有江姑娘能阻止了。殿下可知江姑娘在哪裏?”
“什麽?”薛少亭驚出聲,見朝安如此急迫看來此事不假,遂趕緊令久霜將江幻音找來。
江幻音跟著久霜一路來到東宮,就見朝安等在宮前。看見朝安在此,江幻音還以為是薛少衍回來了,正欲上前詢問就聽朝安說道:“殿下要在法華寺出家,你趕緊去勸勸吧!”
江幻音聽到朝安這麽說,驚的腦中一片空白。出家?江幻音突然清醒了過來,她想起在昆侖行宮薛少衍曾說過的話:我答應你,我不會尋死,若真有那麽一天你離開了我,我願削發為僧,在青燈古佛裏想著你、念著你!
江幻音的眼淚突在想到這句話後突然洶湧而出,這些有關薛少衍的記憶她記得是那麽清晰,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
“幻音,你快去吧。他一定是在等你!”段洵月不知何時出現,他們的對話她全聽了進去。
江幻音突然提著裙擺朝著宮門的反向狂奔而去,似是又回到那一次她聽到薛少衍病重不醒的消息時,她連鞋子都不顧不得穿就去找他,那個時候的她與現在一樣,心中充滿著擔憂和害怕。
江幻音騎著馬不顧宮門的守衛強行闖了出去,待朝安帶著令牌來到宮門時江幻音已經不見了蹤影。
聽到消息的淩墨染趕到宮門前還是晚了一步,隻看見朝安站在宮門處出神。淩墨染瞧著他,悠哉的走過去道:“你們家主子真的打算出家嗎?”
朝安愣了愣,回頭看著淩墨染道:“這還有假。”
淩墨染低頭撫著鼻子,良久才道:“這不太像他的作風,怕是他使得詐匡幻音吧?”
朝安怔了怔,臉上有種被人識破的無所適從,他撇了眼淩墨染道:“莫名其妙。”說著跨上馬出了宮門。
淩墨染聳聳肩,卻突然笑出了聲。薛少衍,這樣的把戲你竟還敢用?當真是急不可耐啊?
“你喃喃自語說些什麽呢?”淩墨染身後傳來女子清甜的聲音。
淩墨染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中微微一動,回頭薛靜姝正好奇的盯著他。
“墨染,我聽說七皇叔要出家?幻音可是去找七皇叔了?”薛靜姝抬著腳望著宮門外,遠遠的行道上早不見任何蹤跡。
淩墨染點頭笑道:“你這個七皇叔會出家?我倒覺得不可能,沒準他又是在匡幻音呢。”
薛靜姝張大了眼睛,朝著淩墨染眨了眨,說道:“不管怎麽樣隻要幻音肯見七皇叔那就成了。你不知道七皇叔在法華寺的時候總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幻音。墨染,我不在的日子,你可曾思念我?”
淩墨染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問愣住了,她總是這般毫無避諱的表達著她的情意,總是讓他防不勝防。“姝兒,我…”淩墨染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薛靜姝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失落。她低垂著眼眸看著淩墨染的鞋麵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墨染,隻要你的心裏有我,我相信總有一日我們可以越過重重困境的。”
淩墨染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頭,她是那麽懂事,那麽善解人意,讓人憐惜。可是自己卻不知道應該拿她怎麽辦?推開她不舍得,拉著她又會讓她失去很多。他長歎一聲,這擾人的情愛果真是不能觸碰的毒藥,一旦沾染卻再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