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第254章 夫目前犯
很快,鬼靈魔殿之內,除卻噬靈道人和已經成為俘虜的蘇潤之外,便再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了。
噬靈道人看著蘇潤,雖然想要儘力裝做一副從容自在的模樣,但巨大的喜意襲來,仍是讓他難以維持之前的鎮定自若。
想要微笑,卻發現自己的嘴角怎麼也合不攏。
最後,索性也不再裝了。
哈哈大笑道:「蘇道友,別來無恙啊。」
蘇潤冷冷道:「哼,落入你手,是我疏忽大意,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一日,我會將今日被俘之仇報回來,屆時必然要讓你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噬靈道人冷笑道:「總有一日?那也得蘇道友你還有那一日才行了,落入我的手中,還妄想以後?看來蘇道友對於所謂的魔道缺乏必要的認知啊。」
蘇潤問道:「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我鬼靈宗的噬靈之法天下聞名,怎麼你竟然不曾聽聞過嗎?」
噬靈道人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覆滅了凶魔渡,但這等手段,實在不是你一個區區金丹期的弟子所能享受到的,待我吞噬你之後,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落入我的手中,以後……你沒有以後了,那是我的以後。」
蘇潤臉色果然變了。
他憤怒道:「你無恥……」
心頭卻徹底篤定了下來。
果然,修鍊了南宮清杉的功法之後,他在築基期之時便已經擁有了不遜於金丹後期的神識。
如今得以突破金丹期,神識強度大幅度暴漲,已不遜色於元嬰期修士,尤其是在獲得了關雲笙的所有記憶之後,以關雲笙與噬靈道人兩人朝夕相處數年的經驗來判斷,他的神識強度已不遜色於噬靈道人。
而如今又額外吞噬了金丹中期的關雲笙!
關雲笙可並非是普通的修士,而是獲得了元嬰期百魔道人所有經驗與知識的修士,這就相當於讓百魔獲得了關雲笙的身軀,然後重修修仙之路。
進步之快絕對不像是修鍊,而更像是恢復修為。
他修為雖僅僅只在金丹中期,但敢於孤身一人在幽冥宗不遠處劫掠蘇潤,自然是有著他的依仗的。
正邪兼修,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低配般的蘇潤。
元嬰之下無敵。
這句話絕對不是誇大其詞。
在吞噬了他的神識之後。
蘇潤自恃自己的神識強度,就算達不到秦疏影的層次,也絕對相去不遠了。
最起碼,不弱於這噬靈道人。
不然,他絕不至於看不出他的修為絕不止普通的金丹那麼簡單。
「要怪就怪你手裡有著你不該擁有的東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看來你不懂啊。」
噬靈道人此時猶還在感慨唏噓道:「我雖想多多招待你一二,但抓了你,便相當於開罪了幽冥宗與白武宗,他們若是貿然找上門來,我恐怕不好應對……但我若得到你毀滅凶魔渡的手段之後,他們就算明知道是我做的,也得奉我為上賓才行,如果他們不想自己的宗門步上凶魔渡的後塵的話。」
噬靈似乎也知道反派死於話多這一說。
與蘇潤說這幾句,也不過是為了宣洩一下自己那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暢快。
如今話已說完,再不動手,那就是自己蠢笨了。
「蘇道友,你的一切,今日里,我便笑納了。」
噬靈道人一掌拍在了蘇潤的額上,大笑著催動了噬靈之法。
可下一刻,他卻對上了一雙蘊著莫名快意的眼神。
「你……你笑什麼?」
噬靈道人頓時一愣。
「你終於用出這招了。」
蘇潤反手一掌拍在噬靈道人的額上,喝道:「看我噬靈之法!」
在吞噬關雲笙之前就已經擁有了不遜色於噬靈道人的神識,如今得到了關雲笙的助益,更是大有提升……更重要的,這關雲笙作為鬼靈宗的長老,亦是有修習的。
噬靈道人敢於用出這招,是因為蘇潤的實力低微,而他的噬靈之法本就是為神識之戰而創,哪怕實力相近,有此法相助,也能將十成的功力發揮出十五成的殺傷力。
吞噬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可說是十拿九穩。
然而他怎麼料想的到,蘇潤的神識不在他之下,更掌握與他同源同質的噬靈之法,再加上關雲笙的協助,勝算高達八成以上。
就算失敗也不打緊……
常人神識交鋒,一旦失敗,被敵人的神識侵入識海之中,便再難逃脫,只能任人宰割。
但蘇潤卻可以隨時回返元星。
他回的去……敵人的神識逗留在他的體內,必然也會被他帶過去,只是掐斷了聯繫,便相當於生生將對方的神識撕成兩半。
屆時恐怕對方不瘋也要重傷。
這也是蘇潤敢於來到這裡的原因。
從一開始,他就是立於不敗之地。
更何況,噬靈道人恐怕也不具備讓他動用這最後手段的資格。
果然,噬靈道人的神識就如狂龍出境,呼嘯無匹,可甫一進入蘇潤的腦海之中。
便感覺好似撞到了一座巍峨巨山一般。
對方神識之強,竟絲毫不在他之下。
噬靈道人便察覺不對,哪裡是什麼築基期修士?
對面分明是一個實力不遜自己的元嬰修士……
他頓時大驚失色,驚叫道:「你不是蘇潤!」
「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會不再是你了。」
蘇潤以神識催動噬靈之法,毫不猶豫的向著噬靈道人的神識淹沒而去……
雖然才僅僅只經歷過一場神識的吞噬戰,但這事兒關雲笙可干過不少次,因此,蘇潤的經驗極為豐富。
雖然噬靈道人才是主動出手的那一個,但事實上,蘇潤反而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此時噬靈道人再想將神識撤回,卻發現對方早已布下層層防護,絕不允許他退出這場競爭。
「你竟也會我鬼靈宗的噬靈之法,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潤以關雲笙的語氣嘆道:「岳父大人,我是雲笙啊,你不認得了嗎?」
「不可能……你若是雲笙,那剛剛離開的到底是誰?」
噬靈道人瞬間如澆了一盆冷水在頭上,整個人通體生寒……
神識之戰,本就是最為兇險且毫無轉圜的生死之戰,不死不休,敗者更要喪失一切,因此,沒有十足把握的話,哪怕是再如何狂傲的修士也絕不敢輕易以神識對敵。
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更引誘他以神識入侵……
顯然是把握十足。 而且還有那個關雲笙……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噬靈,你沒功夫操心別人了。」
神識之爭,強弱本該立判。
然而噬靈之法卻好像是給神識加裝了一柄武器,也讓鬥爭有了些微的懸念……
但噬靈如今心亂如麻,欲抽身而不可得,反而是蘇潤身在客場,卻是豬突猛進,神識如過河之卒,一路前拱絕不回還……不一會兒功夫,便將噬靈道人的神識撕下數塊,隨之消化。
噬靈痛的接連慘叫,心知再不能憂慮他處,就算此人有什麼陰謀詭計,他也絕不能分心了,須得先解決了他才行。
當下強忍精神撕裂的痛楚,兩人一時間呆立於那裡,看起來就好像是兩個傻子在玩貼腦門的遊戲一樣……誰能想象的到,他們之間,早已經陷入了最為關鍵的生死之戰了呢?
沒人注意到,剛剛回返宗門的關雲笙在回來之後,還未回到自己的住處,便直接尋了一處僻靜之所,之後便靜立不動彈了。
顯然,之前操縱他身體的人其實就是蘇潤。
而如今,蘇潤與噬靈道人以神識互拼,自然就顧不上他了。
好在關雲笙年少氣盛,又自恃有主角模板,誰都不放在眼裡,人緣不怎麼好。
是以哪怕靜立不動,也沒有人來找他,發現他的異樣……
直至足足半個時辰之後。
關雲笙這才慢慢的起身,轉身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顯然,蘇潤已經在兩人的神識之爭中獲得了上風,以至於有了閑暇操縱關雲笙。
回到自己的住處……
耳邊便聽到了一陣陣極為急促的喘息聲。
哪怕還在院外,便能聽到室內那涌動的春潮之聲。
這也是關雲笙與那些弟子們處不來的原因了,噬靈道人的女兒鄭巧兒名字雖然好聽,但卻並非是噬靈道人的親女,而是他的鼎爐。
在被他採補廢掉之後,卻機緣巧合沒有殞命。
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兒上,噬靈便認其做了義女,並且將其許配給了年輕一輩中最為出色的關雲笙。
關雲笙在鬼靈宗根基不深,想要立足,哪怕知道真相,也只能捏著鼻子同意。
這些年來……
這鄭巧兒不僅面首無數,甚至連噬靈道人也會不時趕來與她重溫舊夢。
因此但凡與人說話,稍有不對,關雲笙便會認為是對方在嘲諷自己……
尤其是指不定那個弟子就曾是他的同道中人,偏偏他還不能動手。
「雖是天之驕子,但寄人籬下,過的也是憋屈啊。」
蘇潤操縱著關雲笙推開房門。
果然,屋內,一名女子正好似夾心餅乾一樣被兩名男子夾在中間,注意到冷風進門。
看到關雲笙,兩名男子頓時打了個激靈不敢動了,鄭巧兒卻不忿道:「怎麼了怎麼了……管他做什麼。」
蘇潤搖頭,操縱關雲笙抬手。
烏黑之光飛掠而過。
三顆頭顱頓時如皮球般滾落下來……關雲笙還需要虛與委蛇,他蘇潤可不需要忍。
以烏魂幡直接收走了三人的性命之後。
蘇潤操縱著關雲笙上前,直接自鄭巧兒的身上摘走了一把鑰匙。
獲得了關雲笙所有的記憶之後,蘇潤得知了很多重要的情報……比如說鬼靈宗為何不入四聖?
說白了,底蘊太淺。
鬼靈宗到得現在,成立也不過兩百餘年。
噬靈道人便是初代宗主,而他之所以能從之前的一屆散修成為如今的一宗之主,打下這一片偌大基業,陰險卑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他昔年金丹期之時,曾經得到了一件極為珍貴的秘寶。
而如今,秘寶被噬靈道人放置在宗門禁地之中。
若是沒有令牌的話,貿然進入禁地,便是元嬰修士也是有進無出。
鄭巧兒自然不可能有令牌的。
但她作為噬靈道人頗為暖心的床伴,自然是有著他的房間的鑰匙。
而只要能進入他的房間,還怕找不到鑰匙么?
關雲笙拿著鑰匙,一路向著噬靈道人的住處走去。
而此時,鬼靈魔殿之內。
「我快要成功了!」
兩人正自僵持間,蘇潤突然間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
「你將秘寶放於鬼靈祭壇之上,必須持有令牌才可進入祭壇,我問你,令牌被你放在了哪裡?」
蘇潤低低冷笑道:「要麼隨身攜帶,要麼放置在你的那三個住處之一的地方,如今關雲笙已經帶著令牌去找了,無論你將令牌藏在哪裡,都註定要便宜了我了,而且就算他找不到也沒關係,只要我吞噬了你的神識,屆時自然就知道你的東XZ匿在何處。」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等等……」
關雲笙陡然間恍然大悟,震驚道:「你吞噬了雲笙?」
「哈……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些。」
蘇潤大笑道:「而且你沒發現,我哪怕在與你相爭,仍然有餘力操縱關雲笙么?噬靈,你死期將至了。」
噬靈並不言語,臉色慘白。
他當然明白蘇潤話里的意思,甚至他也明白,對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他剛剛寥寥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就連想要高聲張口呼救也做不到。
可對方卻言語如此順暢,顯然兩人看似勢均力敵,但對方猶有餘力。
明知道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惑亂他的心神而已。
但可悲的是他知道這些都是事實……
所以,心神就更亂了。
偏偏,他此刻已經徹底落入對方的轂中,縱然心頭萬般不忿,卻只能無助的感受著自己的識海一點點的失控。
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被徹底打上了對方的烙印。
他卻只能看著……無能狂怒的看著……
真夫·目前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