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頹廢
電梯門關上了,最後一條縫隙,最後一縷光芒,這是季如璟過的最漫長痛苦的一秒,那根本不存在的關門聲,在她心裏卻是響起了一陣決裂的聲響,心被震成了灰燼,
“姐——”季逸希扔開刀子,緊張的捂著她被割傷的地方:“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姐,你堅持住!”
身上的痛楚已經算不得什麽了,真正疼痛不止的是心,他的眼淚仿佛硫酸一樣的流過她的心田,讓她不禁想,自已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季逸希看姐姐這個樣子焦急不已。
剛才那一幕的真相,一開始季如璟確實不知道弟弟玩著是真是假,不過當她割破他的手指,假裝說是割破了她的肚子,那個時候她看到血尖叫了起來,在短暫的時間裏她立刻明白了弟弟的做法,配合他演這場戲。
走進電梯那一刻,她以為他們成功的騙到了他,可沒有想到,最後關頭,還是被他看穿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季逸希抱起姐姐就往外衝。
他按了一下車子,大卡後車門,把姐姐抱了進去,手忙腳亂的抽了很多紙巾壓在姐姐的傷口上:“姐,你自已壓緊了,我去開車。”
季如璟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季逸希上了駕駛室,開車離開了小區。
醫院裏。
醫生替季如璟處理了傷口,其實她割的並不深,隻是表麵蹭破了一點皮。
真正受傷嚴重的是季逸希,他手心的傷口很深,醫生給他縫了幾針,隻要能幫姐姐擺脫那個男人,這點傷不算什麽。
處理完了傷口,他們離開了醫院。
季如璟在車上睡著了。
季逸希開在路上,思考了一下,還是打電話給了顧塵安,驅車去了他哪裏。
傍晚時分。
季如璟從綿長的夢中醒來,那個夢長的好像要概括她的一生,從她還是少女到老去,夢裏爸爸媽媽,少年時的逸希,還有那個她一直愛著男子,我們的今天明天過去了就全都成了回憶。
回憶這種東西,不過是每個人內心的虛幻時空,你回不去,也摸不著,可是它總是很清晰的存在與腦海中,讓心變得越來越滄桑。
在心裏輕歎,她睜開眼睛。
她這是在哪裏?
這房間的風格,莫非是,她猛的坐起身。
“嘶——”坐的太快,拉扯到了傷口,她捂著肚子輕嘶了一口。
房門開了。
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季如璟看到他,就立刻沒有好臉色的扭過了頭。
就算她是這樣的表情,顧塵安仍舊麵帶笑意的走進來:“醒了,感覺怎麽樣?”
“原本還不錯,但是看到你之後就非常糟糕。”季如璟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已內心的想法,曾今她當他是最好的朋友,她從未跟他黑過臉,而如今,她看到他就一肚子的火。
“嗬——”顧塵安低笑:“看來我不應該出現。”
“沒錯,你就應該永遠的消失!”季如璟情緒激動的說。
“那好,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顧塵安保持著儒雅,轉身,往外走。
房門又被輕輕的帶上了。
季如璟呼出了一口氣,靠躺在床上,嘴裏喃喃自語:“陰險的家夥,成天就會裝模作樣。”
躺了一會,窗外的天都黑了。
房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季逸希,他手裏端了一個餐盤。
“姐,吃飯了!”他把餐盤放在一邊,拿過一張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後將餐盤放在上麵。
季如璟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相當的可口,又吃了一口麵前的玉米,清甜可口,青菜綠綠的看著就很有食欲,重點是不油膩,還有魚丸菠菜,她以為魚丸是很腥,心想的夾了一點到嘴裏,才發覺一點腥味都沒有,裏麵好像還放著筍,分外的鮮美。
這頓飯她吃了很多,因為對了她的胃口,特別是這酸味清湯,喝進去之後胃舒服極了。
季逸希坐在邊上,看姐姐吃那麽多,開心的笑了:“還是塵安哥有辦法。”
“你什麽意思?”季如璟吃的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嘴,聽到弟弟突然提顧塵安,她渾身都氣雞皮疙瘩。
“姐,你吃的這頓晚餐是塵安哥給你做的,我告訴他你懷孕了,他一個下午都是網上查資料呢。”季逸希笑盈盈的說,眼神還略有深意。
可季如璟並不買賬,她繃著臉:“季逸希,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別給我笑得這麽曖昧不清的。”
“姐,我是想說,逸希哥之前就算那樣子對過你,可是那也是因為一時衝動人,他對你想法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原本早就想對你表白的,姐,你原諒他吧,總不能因為他犯了一次錯,就判了他死刑吧,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季如璟斜了弟弟一眼:“季逸希,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愛說了?是顧塵安教你的吧,你去告訴她,不要以為煮頓飯給我吃,低個頭認個錯就能抹去他的卑鄙行為。”
季逸希無可奈何:“姐,你不要這麽偏激了!”
“我偏激?哈——”季如璟真不知道季逸希被洗腦洗成什麽樣了,她隻是覺得多說也無益:“算了,算了,我不想談他,我們明天就走。”
“機票我已經都訂好了,明天早上9點的飛機!”
“好!”季如璟巴不得現在就可以走。
顧塵安靠在門外,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要得到她的原諒看來並不容易。
晚上老夫人的一通電話,使康北城立刻去趕去了公寓。
樓下,黑色商務車跟護衛隊長在樓下。
“康少,你來了!”
“你們少爺還在樓上嗎?”康北城看了一眼頂樓,黑漆漆的。
“是的,老婦人,不是,自從季小姐早上滿身是血的離開後,少爺隻打過一個電話給我,讓我不要去追,之後就沒有電話了,這公寓我也上不去,我就回報給老夫人,少爺的聲音聽上去很傷心。”
“哎——,能不傷心嗎?”康北城歎息,皺著眉頭,也是束手無策。
這公寓他知道,當初他購買的時候,他還來過幾次,電梯門就隻有他葉牧白才知道,他若不下來,別人根本就上不去。
康北城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才能上去?
“少爺電話也不接,燈也不開,康少,這可怎麽辦呢,事實上,他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在酒店蹲守,我跟隨少爺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子。”護衛隊長很擔憂。
“別說是你了,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都沒有見過他這樣子。”康北城淡淡的回了一句,盯著上空說道:“看樣子隻能那樣了,不能從下麵上去,隻好從上麵下來了,派直升機上去吧。”
“好,我立刻去安排!”反正凡事都是老太太跟康少擔著,護衛隊長也敢放手去做了。
深夜。
天空中響起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吵醒了四周的住戶。
飛機在公寓頂層盤旋,吹的下麵的植物都一陣的群魔亂舞,一步梯子從上麵垂下來。
“康少,你可以嗎?要不還是我們下去吧。”
“你們下去有什麽用,弄好被他一腳從陽台上踢下來,我下去吧,我會小心。”康北城嘴上是這麽說,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
畢竟他是醫生,不是飛虎隊。
葉牧白,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康北城踩著晃來晃去的梯子,一步一步,膽戰心驚,還要故意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當型男容易嗎?
好不容易踩到了最後一步,他背後都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被這夜風一吹,冷的吩咐背上結了一層冰。
不過總算是到了。
他對飛機上麵打了一個手勢,繩子收上去,飛機也慢慢的飛離了。
康北城從陽台上走到玻璃窗前,推開門窗走進客廳。
黑暗的空間裏,滿室濃鬱的酒氣,他摸索著找到開關,按亮了燈。
剛亮起,很快就暗了,仿佛白駒過隙。
不過,康北城還是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葉牧白,他手裏有屋裏的控製器,燈就是他關的。
康北城無聲的走過去,坐到他旁邊,適應了黑暗,他看到茶幾上全都是酒瓶,沙發上橫著一道黑影。
“牧白--”他試探性的叫。
葉牧白沒有應,空氣中隻有灌酒的聲音,咕嚕嚕的響起。
“哎,你何必呢,婚都離了,她要是看在孩子的麵上肯回頭,也不會瞞著你了,女人的心狠起來,你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的,老太太很擔心你,打電話給我,讓我來看看你,兄弟,看在我冒著生命來見你的份上,你就給點麵子不要這麽要死不活好不好!”康北城苦口婆心的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