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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104章 七煞

  第104章 七煞

  一人一狗飛快追來,氣勢如虹。


  黃子袍頭皮發麻,滿臉驚駭欲絕,露出了見鬼般的表情。


  不多時,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心下一橫,竟忽然停了下來。


  轉身,調整呼吸,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迎戰姿態。


  「呼~」


  下一刻,方知行如同狂風一般沖至,落在他的面前。


  細狗緊隨而至,一個急剎車,瀟洒漂移,繞到了黃子袍的身後。


  前後夾擊!


  黃子袍看著這一人一狗,面白如紙,心跳如鼓,冷汗直冒,瞳孔劇烈顫抖。


  方知行雙眼血紅,三分神異,七分詭異,迸射出森森寒意,恍若神魔降世!


  這幅驚世駭俗的畫面,落在黃子袍眼中,便好似厲鬼出行一般,嚇死個人!


  「黃子袍,你爹呢?」


  突然,方知行開口了。


  黃子袍顫聲道:「我爹沒有來禁區,今天由我帶隊。」


  「沒來?哼!」


  方知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漠的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和昨天不太一樣?」


  咕嚕!


  黃子袍不由得吞咽一下口水。


  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了。


  昨天傍晚他和方知行近距離接觸過。


  那時候的方知行只有一米八高,而他的身高是一米八五,比方知行要高一些,身材也略顯虛胖一些。


  但此刻,方知行明顯變得比他高一頭,變得比他更加魁梧強壯了,渾身散發出如同三級異獸一樣的恐怖壓迫感。


  「你,伱是修鍊了什麼邪功了吧?」


  黃子袍嗓音發顫的回應。


  以他的閱歷,只能這樣猜想,才比較合理。


  方知行心道一聲果然。


  雖然他暫時無法確定黃子袍等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看的,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看到了他提升那一幕。


  並且,黃子袍將那一幕理解為,那是修鍊了某種邪功所產生的效果。


  也對,正常人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劇烈的改變。


  方知行不再遲疑,突然出手。


  「呔!」


  黃子袍鼓起勇氣,蓄勢待發。


  他修鍊家傳絕學《七煞掌》,這門武功非常陰損,專門攻擊他人的七竅部位,只要打中了人體七竅中的任何一個,便能讓人登時七竅流血而死。


  然後,他眼前一花,一股莫大的窒息感襲來。


  下個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被方知行給捏住了。


  整個人天旋地轉!


  嘭!

  黃子袍先是感覺到后脖頸重重撞擊在了岩石上,接著是後背傳來沉重的摔傷感,痛不欲生。


  方知行掐住了黃子袍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如同死狗一樣摔在了地上。


  「哇呃~」


  黃子袍渾身劇震,不能呼吸,有種要死掉的巨大驚怖。


  方知行神情冷冽,一字一頓問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爹跑哪兒去了?」


  黃子袍驚恐萬狀,下意識脫口道:「我們分開跑了,我不知道他跑去哪裡了。」


  方知行心頭瞭然。


  看樣子,黃銘然逃向了另一個方向,並且恰好避開了赤血之瞳的掃視。


  「跑了?!」


  細狗不禁越發緊張,急躁不安,急聲道:「怎麼辦?黃銘然知道的太多了,絕對不能放過他!」


  焦急歸焦急,可人已經跑了也是事實。


  方知行沒有驚慌,反而淡定道:「我們抓住了黃銘然的兒子,有人質在手,黃銘然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細狗想想也是,環顧道:「可是,禁區這麼大,想要把黃銘然找出來,幾乎不可能呀。」


  他靈機一動,提議道:「這樣,我們到出口堵他,怎麼樣?」


  方知行翻個白眼,搖頭道:「禁區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從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出去。你說的那個出口,只是通往營寨的出口,黃銘然沒有那麼傻。」


  細狗卻不這麼想,應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禁區錯綜複雜,胡亂跑的話,沒有人能摸清楚路況,隨時可能迷失其中。我覺得,黃銘然仍有極大可能從出口離開。」


  方知行略默,伸手在黃子袍伸手一陣摸索。


  不多時,他眼底一亮,搜出一副地圖出來,鋪展開來。


  方知行和細狗仔細一看,一人一狗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七煞山莊在螢火禁區闖蕩多年,歷經幾代人的努力,繪製了極其詳致、細節滿滿的地形圖。


  在黃子袍的地圖上,僅是進入或離開禁區的出入口,便標記了十多個。


  這下子,細狗徹底沒話說了,著急道:「馬勒戈壁的,黃銘然可能從任何一個出口逃離,這還怎麼可能抓得住他。」


  方知行心緒翻騰,腦筋急轉,冷靜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走,我們先回營寨再做計較。」


  細狗無奈嘆氣,只能如此了。


  方知行先是卸掉了黃子袍的兩條胳膊,再將他五花大綁起來,臭襪子塞嘴裡,最後用一根繩子拴住了他的脖子。


  繩子交給了細狗。


  「旺旺~」


  細狗用嘴叼著繩子,牽著黃子袍往前走,意氣風發。


  方知行返回灌木叢那邊,迅速摸屍,回收了箭矢。


  之後他又去了溫泉那裡,打掃了一下戰場痕迹。


  做完收尾工作,方知行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


  盔甲破損嚴重。


  而且,他的身材因為突然暴漲,也穿不上小一號的盔甲了。


  靴子都被腳趾丫撐破了。


  方知行乾脆丟棄了一身的盔甲,只穿一個褲衩,光著腳走路。


  臨走前,他在溫泉里洗個了個澡,衝掉了身上的血污。


  一人一狗牽著黃子袍,原路返回。


  途中,他們找到了躲在一個樹洞里的小寶兒。


  小寶兒眨了眨眼,有點懵逼。


  他倒是沒有察覺到方知行變高變壯了。


  因為他身材比較瘦矮,比他高的人太多了,高多少沒有區別,他不會特別留意這一點。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在今天早上第一次見到方知行的時候,方知行全身穿著盔甲,加上有頭盔增高,本就顯得格外的魁梧高大。


  讓他更好奇的,反而是被五花大綁的和黃子袍,好奇這個人是誰。


  「小寶兒,我們回去吧。」方知行開口道。


  「……哦,好嘞!」


  小寶兒認真的瞅了幾眼黃子袍,終究按耐住了好奇,沒有多問什麼。


  他們一路緊趕慢趕,沒有歇過一次腳,幾乎是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情況緊急,他們必須快點走出去。


  畢竟,黃銘然有可能先一步逃回營寨。


  當然,這裡的多快,是按照小寶兒的速度來計算的。 等到他們走出禁區,回到營寨時,小寶兒已經累癱了,全身汗水濕透。


  方知行顧不上那麼多,豪氣的塞給了小寶兒一筆賞錢,然後馬不停蹄,奔向了黃銘然所在的客棧。


  「店小二,有看到黃銘然回來嗎?」


  方知行快步進入客棧,一邊掃視客棧內外,一邊詢問店小二。


  店小二嚇了一跳,大冬天的,方知行只穿一個褲衩,這不冷嗎?


  然後,他就看到了被擒住的黃子袍,悚然道:「啊這,這……」


  方知行拿出弓兵教頭的令牌,厲聲道:「七煞山莊勾結反賊,被我抓了個現行,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勾結反賊?!」


  店小二呼吸一頓,連忙搖頭道:「我,小的沒看到那位黃姓客官回來過。」


  方知行心頭明了,旋即吩咐店小二打開了黃銘然的房門。


  屋內沒人。


  方知行抓起床上一件衣服,遞到了細狗面前。


  細狗聞了聞,點頭傳音道:「好了,我記住他的氣味了。」


  隨後,方知行搜颳了七煞山莊的人,所住的每個房間,獲得了天煞草三百餘株。


  細狗分析道:「算時間,如果黃銘然全速逃跑,肯定是跑在我們前頭的。


  也就是說,他沒有逃回營寨這裡,大概率是從另一個出口逃出去了。」


  方知行深以為然,眼中殺意肆意,寒聲道:「別無他法了,我們必須得去一趟七煞山莊。」


  「好!」


  細狗點了下頭,瞬間明白方知行要做什麼了。


  事已至此,的確別無他法。


  方知行返回自己的客房中,穿上了衣服,迅速收拾好行囊。


  之後他找到了姚善成,將三百多株天煞草,一股腦全部交給了他。


  「這這,天啊,這麼多?!」


  姚善成徹底驚呆了。


  完全沒想到料到,方知行居然收穫了三百多株天煞草,這簡直是天降橫財。


  「你儘管售賣,錢直接送到縣衙。」方知行交待道。


  「沒問題!」


  姚善成滿口答應,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要把天煞草拿到郡城去售賣,這一來一回,可能要一兩個月之久,還請大人您耐心等待。」


  「可以,我信得過你。」


  方知行自無不可。


  昨天晚上他就打聽清楚了姚家莊在什麼地方,以及大概的情況。


  姚善成也算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商人。


  片刻后,方知行購買了一輛馬車,將黃子袍扔進馬車裡,細狗也跳了進去。


  他親自駕駛馬車,快速離開了營寨。


  ……


  ……


  螢火禁區西南方向,二百七十五里開外,有一座赤珠湖,以盛產紅色的珍珠而聞名。


  赤珠湖旁邊有一個鎮子,正是赤珠鎮。


  七煞山莊就在赤珠鎮上。


  噠噠噠!

  暮色沉沉中,一匹黑色高頭大馬,以發瘋一般的速度衝進了赤珠鎮。


  黑馬沒有任何減速,徑直來到七煞山莊大門外。


  此時,大門依然敞開著。


  黑馬沒有停下,直接闖進了庄內。


  「大哥!大哥……」


  騎在黑馬上的人正是黃銘然,他騎著馬一路來到堂屋大廳,這才下馬。


  莊主黃銘浩聞聲現身,皺眉道:「二弟,何事讓你如此慌慌張張?」


  黃銘然回道:「大事不好啦,方知行要殺我!」


  「誰?」


  黃銘浩怔了怔,他是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方知行這個人。


  黃銘然趕緊解釋道:「他是新上任的弓兵教頭,還是鐵山門……」


  話音未落,門衛忽然來報:「老爺,外面來了一輛馬車,駕車那人挾持了子袍少爺,要求馬上見您。」


  黃銘浩臉色劇變,憤然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我七煞山莊來撒野!」


  黃銘然急聲道:「大哥,那個人一定就是方知行,他綁架了我兒子袍。」


  黃銘浩神情嚴肅,費解道:「你和方知行是如何結仇的?」


  黃銘然攤手道:「沒結仇,我們在禁區裡面搜尋天煞草,突然聽到激烈的打鬥聲,便匍匐過去偷偷觀察,不料撞見了方知行和一頭三級異獸廝殺……」


  聽到此處,黃銘浩打斷道:「怎麼,你是不是趁著人家剛剛大戰一場,覺得有便宜可占,就冒然偷襲人家,結果招惹到了強敵。」


  黃銘然想說自己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現在強敵已經殺上門來,哪有時間細說。


  他直言道:「事情並非這麼簡單,但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解釋得清楚的。總之一句話,方知行是來殺我的,他要滅我的口!」


  黃銘浩冷笑道:「哼,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竟敢打上門來!」


  兄弟倆氣勢洶洶往大門口走去。


  這會兒,夜色已經降臨。


  大門前,有兩個燈籠懸挂在屋檐下。


  燈籠隨風微微搖擺,散發出昏黃的燈光。


  七煞山莊的人迅速聚攏到了大門外,人人持槍弄棒,包圍住了那輛馬車。


  其實,方知行和黃銘然是前腳趕後腳,幾乎在同時抵達了七煞山莊。


  黃銘然雖然騎馬跑得快,但他在禁區裡面逃竄了很久,又是從另一個不熟悉的出口離開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而方知行駕駛馬車,自然也慢了些。


  就這樣,雙方在七煞山莊再度重逢。


  黃銘浩大搖大擺走出大門,一抬頭,就看到馬車上站著一個年輕人,五官稜角分明,身材魁梧雄壯,手裡提著黃子袍,如同老鷹捉小雞一樣。


  「嗚嗚~」


  嘴巴里塞著臭襪子的黃子袍,一看父親和伯父,情緒瞬間激動起來,奮力掙扎、呼喊。


  黃銘然焦急的看著兒子,卻不敢妄動。


  「尊駕可是方教頭?」


  黃銘浩雙眼微眯,不緊不慢的走上前,拱了拱手。


  方知行應道:「是我。」


  黃銘浩忍著怒火,笑道:「我二弟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方教頭跟著就來了。


  呵呵,我想你們之間肯定是出現了什麼誤會,不如這樣,請方教頭隨我進庄內,喝杯茶,消消火氣,怎麼樣?」


  方知行淡漠道:「不好意思,雖然你我無仇無怨,但黃銘然父子倆襲擊我在先,今日他們非死不可,而你七煞山莊也要被他們牽連。」


  「放肆!」


  黃銘浩勃然大怒,呵斥道:「特么的,不識抬舉的東西,莫非你真的以為你是什麼弓兵教頭,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實話告訴你,我七煞山莊的靠山是天寶商會,就算是你們縣令大人羅培雲親至,也要對我禮讓三分。」


  方知行不再說話,手上一扭。


  喀咔!

  黃子袍的脖子劇烈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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