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8章 風雲
第168章 風雲
一人一狗離開瑪瑙禁區,一帆風順的返回郡城。
他前腳剛到益香齋,紅葉便急匆匆走了過來。
「齋主,兩天前有一個緊急任務……」
方知行臉色一變,他這次離開了五六天之久,明顯錯過了一些事情。
他連忙問道:「什麼任務?」
紅葉將捲紙遞了過來。
「明日,城北百里青松客棧,襲擊洪玉門少主洪翔鵬,打傷或殺死皆可。」
方知行讀罷,沉吟道:「這是昨天就該完成的任務。」
紅葉應道:「我派了馬爭鳴前去了,但他還沒有回來複命。」
方知行問道:「你知道這個洪翔鵬是什麼實力嗎?」
紅葉回道:「我調查過了,洪翔鵬曾經在人前顯露出了二禽境的力量,現在的他可能是三禽境甚至更高。」
方知行眉頭一皺,感覺馬爭鳴可能會搞砸這個任務。
他疑惑道:「這個洪玉門,又是什麼情況?」
紅葉答道:「洪玉門是小門閥沈家培養出來的勢力,類似鐵山門和黑虎門。」
說到此處,她又補充道:「我還打聽到,洪翔鵬這次前來郡城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參加清河武會。」
方知行掐指一算,恍悟道:「距離清河武會召開,還有十天!大公子和大夫人似乎不想讓洪翔鵬參加清河武會呢。」
他好奇的問道:「小門閥沈家與羅家和董家的關係如何?」
紅葉搖搖頭,攤手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說,八大小門閥之間,應該是同氣連枝的。」
方知行啞然失笑,哪有什麼歲月靜好。
門閥之間互相傾軋,恐怕這才是常態。
「沈家是敵對關係。」
方知行記下了。
儘管他錯過了這次任務,但他沒有絲毫慌張。
因為任務的要求是「打傷或擊殺」。
以馬爭鳴的實力,殺死洪翔鵬是極難的,但打傷洪翔鵬,或許就沒那麼難了。
轉眼天黑了。
馬爭鳴拖著受傷的身軀,騎馬歸來。
他一屁股坐下來,臉色蒼白,左肩膀上鮮血淋漓。
方知行見此,沖紅葉使了個眼色。
紅葉迅速吩咐僕人去請大夫,接著又拿來上好的金瘡葯,為馬爭鳴做了簡單的止血和包紮。
方知行這才開口問道:「如何?」
「幸不辱命!」
馬爭鳴氣喘如牛,艱難的點頭笑道:「那個洪翔鵬不愧是洪玉門的少門主,有點厲害,我跟他打了一個平手,他戳了我一劍,我也還了他一拳。
哼哼,除非他有絕世神葯,不然休想再參加清河武會。」
方知行暗鬆口氣,點頭道:「辛苦了,這一單功勞全是你的。」
馬爭鳴連道:「多謝齋主厚愛。」
不久,大夫上門來了,馬爭鳴回房接受治療。
方知行轉身進入密室,來到了玄龜書架前,拿起了那本《穿山甲鱗衣功》。
他的防禦還有一些潛力剩餘,能夠再挖一挖。
很快,系統光芒一閃,新的條件刷了出來。
【穿山甲鱗衣功·滿級條件:
1、使用『鯪鯉甲』塗抹全身1次(未完成)】
條件從2條減少到了1條。
問題是,鯪鯉甲是什麼東西?
一夜很快過去。
撲騰騰~
第二天清晨,方知行正在吃早飯的時候,一隻信鴿忽然飛了過來。
「晌午之前趕到城北一百三十裡外茶攤,等待銀魚堡一對兄妹,胡逸之和胡茜玲,打傷或殺死皆可。」
方知行雙眼不禁微微眯起。
這個任務和上一個任務大致相同。
「紅葉,銀魚堡隸屬於哪一家麾下?」他皺眉問道。
紅葉回道:「小門閥阮家。」
方知行不禁訝異了下,阮家也是敵對勢力嗎?
他迅速吃好了飯,從密道離開益香齋。
出來時,他人已經施展縮骨易容成了另一副模樣。
方知行帶著細狗騎馬出城,一路朝北行去。
「旺嗚嗚~」
一人一狗沿著官道疾馳,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狼嚎。
細狗聽到之後,耳朵猛然豎起,然後如同血脈覺醒一般,忍不住仰起頭,跟著叫喚起來。
「你幹什麼?」方知行喝了聲。
細狗猛地清醒過來,尷尬道:「啊這,沒忍住……」
方知行抬頭看去,就看到迎面有兩個黑點快速奔來。
那兩個黑點在視野里迅速變大。
不多時,方知行看清楚了它們,赫然是兩頭巨狼,體型赫然比戰馬還要高大。
「狼騎兵!!」
方知行心神一動,忙不迭拉動韁繩,移動到了路旁。
下一刻,兩匹巨狼呼嘯奔來。
騎在狼背上那兩個人,魁梧高大,身高都達到了兩米,而且他們全副武裝,身上穿著鮮艷的盔甲,頭戴遮面頭盔,身後背著一柄大劍,手裡還拿著一桿長槍。
兩名騎兵奔騰而過,目不斜視,渾然沒有在意路邊的方知行和細狗。
但那兩頭巨狼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忍不住扭頭朝細狗這邊望了眼。
好在,騎兵對於巨狼駕馭有方,呼嘯間,兩頭巨狼絕塵而去。
方知行冷冷看了眼細狗,鄙夷道:「伱聽到狗叫也會跟著叫喚嗎?」
細狗心中無比尷尬,但嘴上不服道:「那是巨狼,它們的叫聲是有魔力的,激發了我的血脈,懂?」
方知行翻個白眼,沒有跟細狗閑扯下去,繼續趕路。
他倆馬不停蹄,以最快速狂奔出一百三十里。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三岔口,路旁搭建了一個茶攤。
過往的行人往往會在這裡停下來,喝一碗茶,歇歇腳再走。
方知行將馬匹拴好,走進茶攤,坐在桌子前,點了一壺茶,不緊不慢喝著。
細狗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疑惑道:「你又不認識銀魚堡那對兄妹,萬一錯過了怎麼辦?」
方知行略默,回道:「捲紙上的任務指令,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提的這個問題,人家肯定考慮過了。」
細狗哼了聲,應道:「現在又沒人監視你,萬一任務失敗了,你完全可以拿這個當借口。」
方知行不以為然,時間很快來到了晌午。
一輛馬車從一條岔路遠遠駛來。
馬車頂上赫然插著一面旗幟,紅色底布上描畫了一條醒目的銀魚。
「銀魚堡!!」
細狗突然站了起來,無語道:「好傢夥,敢情這些人出門在外,全部打著自己的旗幟的。」
方知行應道:「人家有權有勢,只要掛一面旗幟,不但沿途沒人敢打劫他們,還會有諸多方便。」
細狗想想也是。
強權者懸挂旗幟出門,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倍有面子。
心神交流之際,馬車停在了茶攤前。 方知行觀察到,車前後有八名扈從,全部騎著馬。
車夫一人。
下一刻,從車廂里走出一對青年男女,男的器宇軒昂,女的頗有姿色。
他們一行人走進茶攤,分坐在兩張桌子前,喝茶歇息。
方知行見此,起身離開了茶攤,走向一旁的樹林里。
八名扈從中有一位鬍鬚斑白的老者,他一直留意著周遭,注意到了方知行。
「那個人不走路,去樹林里幹什麼?」老者眉頭皺起,嘀咕一聲。
旁邊有個青年應道:「師父,或許那人只是想去林子里解個手。」
另一個中年扈從笑道:「王老,您就安心喝茶吧,我們銀魚堡雖然不是江湖一流實力,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敢招惹的。這一路走來,有出過什麼事嗎?」
老者沉吟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越是靠近郡城,越是要小心些。」
中年扈從苦笑道:「嗐,您老也太小心了,這一路上,我都被你弄得緊張兮兮的。」
眾人聞言,無不是苦笑。
「王老,沒事的。」
這時候,胡逸之偏過頭來,笑著開口道:「即便有人想跟銀魚堡過不去,我們這麼多人,還應付不了嗎?」
王老剛要說話,驟然間,破空之音大作。
嗖~
一支冷箭冷不丁的襲來,突然射在了胡逸之的後背肩膀上。
胡逸之往前傾倒,神色大變。
但下個瞬間,他便伸手抓住箭矢,拔了出來。
箭鏃之上只沾了一點點血。
「萬幸我穿了護甲。」
胡逸之心有餘悸,他一翻桌子,拉著妹妹胡茜玲躲到了桌子後面。
「小心偷襲!」
一眾扈從全部變了顏色,短暫的愣神之後,迅速行動起來。
其中四個扈從奔到馬匹旁,各自取下一面盾牌,折返回到胡逸之兄妹身前、身後。
「哪個無膽鼠輩,竟敢偷襲銀魚堡少主,給我滾出來!」
老者環顧四周,扯著嗓門怒吼。
嗖嗖嗖~
回應他的是一輪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
「啊~」
轉瞬間,有五個人中箭,其中一人還是舉著盾牌的,被射中了腳面。
五個人有人肩膀被射穿,有人大腿被貫穿,倒了一地。
「王老!」
胡逸之駭然變色,眼睜睜看到老者被一箭射中了小腿,鮮血直流。
胡茜玲怒道:「無膽鼠輩,只會偷襲嗎?有種你就出來!」
話音未落,第二輪箭雨飛至。
犀利的箭矢裹挾著驚人的穿透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射來,幾乎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覆蓋。
「啊啊~」
慘叫聲再起,剩下那三名扈從也紛紛中箭倒地。
胡逸之和胡茜玲心頭震駭不已,忙不迭抓舉盾牌護在身前。
兄妹倆如臨大敵,背靠背站立。
這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縹緲的聲音。
「銀魚堡的朋友,只有你們立刻打道回府,我們便不會為難你們。」
這句話回蕩在耳邊,胡逸之和胡茜玲互看一眼,面露猶豫,遲疑不定。
半晌之後,胡逸之臉色凝重的喊道:「我們是奉命而來,恕難從命。」
下一刻!
一道身影從樹林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弓箭。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一眼認出來,那人就是剛才突然起身進入樹林里那位。
胡逸之左看右看,窒息道:「只有你一個人?」
方知行放下弓箭,一步步走上前,淡淡道:「我一個人,不夠嗎?」
胡逸之咬了咬牙,表情瞬間扭曲,丟開盾牌,握住長劍,沉聲道:「報上名來,我胡逸之劍下不殺無名之輩。」
方知行嘴角勾起,戲謔道:「鄙人恰好就叫無名。」
胡逸之先是一怔,錚然一聲響,拔劍出鞘,掠身衝出。
胡茜玲也幾乎在同時拔劍出鞘,亦步亦趨。
兄妹倆使用銀劍,在陽光下銀光閃閃,晃人眼球,干擾視線。
不但如此,他們的劍法蘊藏一絲玄妙,似乎是可以互相配合的。
「你們劍法飄逸,莫非是影豹系?」方知行饒有興趣的問道。
胡逸之頓時更加憤怒了,叫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銀魚堡祖傳的《游魚劍法》嗎?」
方知行淡淡道:「聞所未聞。」
「找死!」
胡逸之和胡茜玲忽左忽右衝刺而來,好似兩條游魚互相糾纏,不斷的移形換位,加上兩把銀光閃耀的長劍,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壓迫感。
方知行雙眼微微眯起。
他可以肯定,胡氏兄妹都強化過敏捷,而且他們身穿護甲,極有可能都沒有強化過防禦。
那麼他們的實力便在三禽境以下了。
「嗯,測試一下我的防禦有多強吧。」
方知行全身肌肉膨脹,皮膚上驟然浮現黑色紋路,狀若一塊塊龜殼覆蓋。
然後他大搖大擺的走上前。
「刺!」
胡逸之一個提速,銀劍裹挾著寒芒,筆直的戳在了方知行的心窩之上。
當~
銀劍猛地彎曲了!
緊接著,胡茜玲也一劍刺中了方知行的肚子。
同樣的,她的長劍也彎曲了。
兄妹倆心裡咯噔一下,全身瞬間僵住,目瞪口張。
方知行先看向胡逸之,點評道:「你強化了敏捷、力量和韌性,力量達到了八萬五千斤,還不錯。」
他又轉向胡茜玲,「你只強化了敏捷和韌性,太弱了,刺在我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咕嚕~
兄妹倆狂咽口水,冷汗濕透了脊背。
「我不想傷人,二位請回吧。」方知行平靜的吩咐道。
兄妹倆不約而同收回銀劍,退後三步,沖方知行低頭施禮,滿臉敬畏的說道:「多謝大俠手下留情,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他們攙扶起八個扈從,駕著馬車,灰溜溜的跑遠了。
細狗竄了出來,訝異道:「你什麼時候大發善心了,居然沒殺人?」
方知行應道:「我這叫低調行事,給自己多留後路。」
細狗明白了,當一個掛逼開始低調的時候,便代表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搞大事!
當然,一個人不是想低調就能低調的,需要有絕對的實力。
就比如方知行面對胡氏兄妹,實力完全碾壓,徹底的掌控住了局面,他想殺就殺,想放過就放過。
這就是實力!
換做以往,他都是直接下死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再說。
但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