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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第188章 波瀾

  第188章 波瀾


  細狗頓時想了起來,應道:「也是,第一波前來殺你的人,認識綠牡丹,綠牡丹可能也認識他們,但她害怕捲入禍事,這才提前逃走了。」


  方知行略默,沉吟道:「不管怎樣,綠牡丹在短時間內不會露面了。


  即便沈家找到她,她所能提供的最有價值的情報,無非是我帶著一條奇醜無比的惡狼這個較為明顯的特徵。」


  細狗先是一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窒息道:「等等,你一直易容,能夠隱藏行跡,我可一直在裸奔啊!」


  他突然意識到,沈家要想追查到方知行,可能會從追查他開始著手。


  細狗頓時炸毛了,他可不想被一個小門閥家族給盯上。


  「怎麼辦?」


  細狗急了,他陪著方知行玩樂可以,陪他玩命絕對不行。


  做人可以沒有底線。


  做狗絕對不能沒有邊界感!

  「怕個毛。」


  方知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鄙夷道:「難道你忘了,這個世界存在『狼騎』,身邊帶著惡狼出行的,可不止我一個。」


  他冷笑道:「假如我是沈家人,在查到這條線索之後,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肯定是狼騎兵。」


  細狗眨了眨狗眼,腦海中浮現那些狼騎兵的身影,這才長鬆口氣,尬笑道:「伱別人眼看狗低,我也不是害怕沈家,這不是擔心你會因為我而暴露么。」


  方知行仿若未聞,直道:「回去之後,你便待在益香齋裡面吧,盡量別拋頭露面。」


  「行!」


  細狗才不想出來呢,欣然答應。


  一人一狗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了風雷營寨,漸行漸遠。


  一夜很快過去。


  清晨,天陰有雨。


  傾盆大雨稀里嘩啦下著,地上到處都是積水。


  晦暗的天光里,風雷營寨迎來了新的一天。


  驀然,錯亂且吵雜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打破了寧靜的清晨。


  大批身穿統一白色制服的武者,氣勢洶洶的包圍住了風雷營寨,封住了每一個路口,只許進不許出。


  時間一點點過去。


  等到天蒙蒙亮時,一眾狩獵者打算前往四級禁區開始一天的狩獵,卻突然發現大門被封禁了,任何人不得離開。


  一時間偌大的營寨陷入了混亂。


  隨後,白色制服毫不猶豫的殺掉了一些鬧事的狩獵者。


  這下子,其他人見勢不妙,頓時老實起來,一鬨而散,再不敢吵鬧了。


  不久,一匹快馬賓士而來,闖進了聽雨小築。


  騎在馬上之人是一個中年婦人,衣著華貴,氣質不凡。


  她翻身下馬,看著被燒成灰燼的二層閣樓,絕望的跪倒在地,雙手在灰燼中扒拉著,嘶聲喊道:「越兒,我的越兒!」


  聲聲慟哭,讓人動容。


  很快,一個身姿挺拔魁梧的中年男人來到了婦人身邊。


  他臉上的表情無比冷峻,瞳孔中透著令人心悸的陰沉。


  「家主,三夫人!」


  又有一個白衣中年人走上前來,單膝跪地,納頭便拜。


  他拜見之人赫然是沈家的家主沈玉堂,以及三夫人阮娟華。


  沈玉堂開口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衣中年人連道:「昨夜,一個僕從騎馬趕到了家裡,向我稟告聽風小築出事了,我立即過來查看,發現宅子里所有人都被殺了,志越少爺也不知所蹤,疑似遇害在大火之中。」


  說話間,他招了下手,隨即一個灰衣僕從跑上前來,噗通跪倒在地。


  僕從滿臉驚慌,顫聲講道:「昨夜小人鬧肚子,便去醫館治療,開了一副葯回來,一回來就見到宅子里失火了。


  小人急急忙忙跑進大門裡,卻一腳踩在一灘血上滑倒了,摔了一個屁股蹲。


  小人很快發現,門房死在了門口,幾個護院也死了,大家全都死了。」


  僕從越說越害怕,捂著嘴,差點嘔吐出來。


  沈玉堂打斷道:「你有看到我兒志越的屍體嗎?」


  「沒有!」


  僕從搖頭道:「少爺所在的閣樓,大火燒得最厲害,小人回來時已經燒塌了。」


  沈玉堂眼中湧現莫大動蕩,遲疑道:「或許,我兒志越外出了,他沒有遇害,他也僥倖的躲過一劫。」


  白衣中年人低下頭,扼腕道:「家主,我調查過了,少爺昨晚沒有外出。」


  「夫君,越兒已經死了!」


  驀然,三夫人開口了,她從一堆灰燼里扒拉出一塊玉牌,還有一把斷劍。


  「這個玉牌,越兒一直隨身攜帶,還有這把斷劍,也是他不離手的兵器。」


  三夫人越說越崩潰,花容失色,梨花帶雨,身體止不住顫抖,突然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沈玉堂扶住三夫人,吩咐下人將她送去休息。


  他撿起那把斷劍,只是看了一眼斷口,眼眶不由得放大一圈,震驚道:「好平滑的斷口,這絕對是三級兵器切斷的痕迹!」


  「三級兵器?!」


  白衣中年人愕然不已。


  講真的,以沈家八大小門閥之一的底蘊,也僅有數件三級兵器而已,湊不齊一手之數。


  殺死沈志越的人,居然擁有三級兵器,那此人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貴,地位不凡。


  沈玉堂問道:「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白衣中年人回道:「因為大火加上下雨的緣故,線索非常少。不過,被殺死的那些家丁,全是被活活咬死的,似乎是某種異獸,且牙齒帶有劇毒。」


  沈玉堂皺眉道:「哦,兇手身邊帶了一頭異獸么?異獸桀驁難馴,能被馴服的異獸可不多。」


  白衣中年人深以為然,點頭道:「幾乎可以斷定,兇手豢養了一頭異獸作為寵物,能夠協助他殺人。」


  沈玉堂目光一閃,沉吟道:「足跡呢?可以通過足跡判斷出是哪種異獸嗎?」


  白衣中年人回道:「因為下雨的緣故,足跡非常模糊,只能粗略的判斷那頭異獸有四隻腳。」


  「四足異獸么……」


  沈玉堂瞬間想到了幾種可能,狼、四足蛇、貓等等。


  但他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種異獸,直道:「一人一獸出現在營寨內,應該比較罕見,引人注目,想必有很多人見過他們,給我懸賞尋找目擊者。」


  白衣中年人連道:「屬下已經放出消息了。」


  沈玉堂點頭表示認可,又問道:「還有呢?」


  白衣中年人道:「昨晚,明月客棧也失火了,並且在失火之前,有人聽到了打鬥聲。」


  沈玉堂站起身,負手踱步道:「明月客棧和聽雨小築同時失火,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說到此處,沈玉堂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麼,環顧一圈,問道:「五色堂的人呢,他們怎麼還沒來?」


  白衣中年人回道:「我已經派人通知五色堂了,但不知為何,他們的人遲遲沒到。」


  約莫半個小時后……


  五色堂終於有人趕來了,稟告道:「五位堂主昨夜突然外出,至今未歸,去向不明,屬下們一直在全力尋找。」 沈玉堂臉色一變,驚疑道:「五個大活人一起出門,你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那人戰戰兢兢回道:「五位堂主是秘密行動,沒有告知任何人。」


  白衣中年人見狀,旋即排查了一圈,回來稟告道:「我問過了,昨夜沒有人吩咐過五色堂做事。」


  沈玉堂納悶不已,沉吟道:「能夠驅使五色堂五位堂主同時出動的人,必然是我沈家高層……」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雙眼微眯道:「使喚五色堂的人,會不會就是我兒志越?」


  白衣中年人也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連道:「有這可能!少爺極有可能遇到了什麼難事,需要他們五個一起出手解決,但期間出了變故,導致少爺遇害了。」


  沈玉堂咬牙道:「五色堂那五位,只怕也已經遇害了。」


  這時候,沈家一眾嫡系紛至沓來,包括大夫人和嫡長子沈志彥,等等。


  沈志越被殺,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除了那伙反賊,還有誰敢對門閥子弟下此毒手?」


  「敢毫無顧忌殺死門閥嫡系子孫的,只能是另一個更強大的門閥!」


  「清河郡中,哪個門閥對我沈家敵意最深?」


  眾人紛紛猜測兇手是何人。


  ……


  ……


  益香齋!

  大雨下個不停。


  晌午過後,方知行一覺醒來,打個哈欠,精神再次飽滿。


  他趕了一夜的路,回來之後,倒頭就睡了。


  「紅葉,我離開這兩天,有新的任務嗎?」


  方知行穿衣起床,走下樓,進入書房,坐在了椅子上。


  紅葉端來一杯熱茶,柔聲回道:「嗯,昨天下午來一個新任務,我讓馬爭鳴去做了。」


  方知行喝了口茶,接過捲紙攤開一看。


  「即刻前往城南一百九十里白鶴湖,佯裝成刺客襲擊顏紅桃,嚇唬到她之後,即可遁走。」


  方知行雙眼微微一眯,無語道:「怎麼又是這個顏紅桃!」


  紅葉失笑道:「顏紅桃是田太興的心肝寶貝,只要顏紅桃出事了,田太興便會被絆住手腳,什麼都做不了。」


  方知行瞭然,應道:「這個任務很簡單,馬爭鳴應該能夠勝任。」


  紅葉點頭笑道:「嗯,您放心,這個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


  說到此處,她輕聲補充了句,「齋主您離開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大公子和大夫人,他們不知道您出去辦私事了。」


  方知行心頭一喜。


  紅葉一直是羅克己和董敏珠的忠僕。


  她的日常工作,除了協助方知行,便是監視方知行的一舉一動,隨時向兩位主人彙報。


  但現在她漸漸動搖了,傾向了方知行這邊。


  「這就是日久生情嗎?」


  方知行心情瞬間萬分愉悅,駕輕就熟的解開玉腰帶,拉著紅葉過來,按住了她的頭。


  紅葉嬌嗔不已,幽怨的颳了眼方知行,順從的低下了頭,張開了櫻桃小嘴。


  一晃兩天過去了。


  這天下午,方知行再一次收到了吳家小姐的酒會邀請。


  方知行反正閑來無事,便前去湊個熱鬧,權當消磨時間。


  他緩步走進大廳。


  果不其然,大廳之中又是人棚爆滿,熱鬧非凡。


  方知行還是老樣子,端起一杯酒,自顧自站在角落裡,如同一個局外人。


  「你確定?沈志越被人殺了?」


  突然,一聲驚呼傳入他的耳朵。


  方知行面不改色,耳朵豎了起來。


  不遠處,幾位大家小姐正在嘰嘰喳喳熱聊。


  「嗯,我和沈皎皎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這個消息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怎麼會?沈志越是四禽境吧,實力很強的,誰能殺得了他?」


  「不清楚,沈家正在動用一切力量追查兇手,不過有傳聞說,兇手疑似是一名御獸高手,身邊豢養了一頭異獸。」


  「那範圍可大了去了,我也養了一頭異獸呢,一頭可愛的短耳兔。」


  「呵呵,我養的是肥爪貓,爪子肥嘟嘟的,超級可愛!」


  ……


  幾個大家小姐熱聊的話題,迅速從兇殺案轉移到了養寵物上面去了。


  方知行收斂心神,漫不經心的喝酒。


  「一個人?」


  突然,有人湊上前來。


  方知行偏頭看去,發現走過來的人赫然是武盟的鹿玉公子。


  方知行擺出笑容,放低姿態,低頭笑道:「見過鹿公子,失敬失敬。」


  鹿玉轉過身,靠著牆壁站著,輕聲嘆道:「其實我和你一樣,不屬於這個圈子,他們不是門閥就是權貴,而我只是一個江湖中人。」


  方知行連拍馬屁道:「哪裡話,您過謙了,您是武盟未來的希望,所有人都對您充滿敬意。」


  鹿玉笑道:「你也不差,聽說你的蓄力斬威力驚人,有空我們切磋一下唄。」


  方知行連道:「微末伎倆,登不上大雅之堂。」


  鹿玉似乎只是隨口提了一嘴,沒有太當真,很快就岔開了話題,低聲道:「聽說沒,沈家嫡系沈志越,被人宰了。」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里湧現幾分不加掩飾的快意。


  「當真?!」


  方知行愕然變色,難以置通道:「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殺門閥子弟?這是要被誅九族的大罪啊!」


  鹿玉撇嘴道:「外面已經傳了很多風言風語,有人將矛頭對準了我們武盟,說兇手就是武盟中人,甚至揚言要威逼武盟交出兇手呢。」


  方知行連道:「武盟早已投誠,規矩本分,斷然不可能做這種出格的事情。」


  鹿玉搖頭苦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想,那就好了,可惜!」


  方知行略默,反問道:「以鹿公子高見,兇手可能是誰呢?」


  鹿玉嘴角翹了翹,低聲笑道:「以我猜測,可能是狗咬狗吧。」


  方知行眨眼道:「您是意思是,這是門閥之間的內鬥?」


  鹿玉微微點頭道:「門閥之間關係微妙的很,可不是一片風平浪靜,更不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提到:「眼下,羅家與田家斗得火熱,而沈家是朝廷扶植起來的小門閥,是站在田家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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