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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我該拿什麼來回憶忘記容貌的你

  正陽街上的宅子大多數住的都是世襲的官爵,這裡的價位是個秘密,家家緊閉的門戶背後靠的都是大人物。


  走進茶園之前,夜念斯本以為蘭芝若會找個隱秘的地方安置,殊不知這蘭邸雅苑離覃武侯府不過百步,其中布置低調,路過的旁人也都知,此處是一個享有朝廷特殊補貼的老先生後人所住,神秘地很。


  府邸不算很寬敞,一路走來是標準的京北設計,高高的屋檐翹起,紅梁綠木,陽光傾倒下,一片片琉璃瓦點綴著頗為寂靜的小院。


  與一般的世家不同,這裡遍地種著油茶,府院的鵝卵石小路條條通往正中位置的一個小茶園,黃燦燦的油茶花開地旺盛而鮮嫩,滿院子都飄蕩著清幽別緻的油茶香味。


  夜念斯在茶園中一個石凳上坐下,身旁引進的丫鬟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油茶,放在桌上,另外配上幾道翡翠韭菜點綴的小點心,低聲道,「主上慢用,娘子就來了。近幾日忙著入宮選秀的事情,娘子心裡可是好生記掛主上的。」


  夜念斯身著一件水墨浸染的米色長袍,長長青絲搭在寬闊的肩上,冷肅的黑眸在茶園中掃了一道,此處景象莫名熟悉,聞著這茶香味,他都似回到了小時候,只是那被常人稱作物是人非的感傷,只在他心頭停留了半息,而後如炊煙般凜然一散,淡淡說了句,「無妨。」


  丫鬟抬眼偷偷瞥了一眼夜念斯。他靜靜地坐在那處,手臂垂下,手背上粼粼細綠,周身透著生人勿進的矜貴高冷。她不由得低頭暗喜,難怪蘭芝若那般地上心,這般相貌的主子,任誰都是心意迷亂的。


  遠處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蘭芝若穿著一襲嫩粉色的紗衣,胸前一抹淡黃色的錦緞包裹,露出稍稍一點香乳,窄而薄的嫩肩被輕紗擁繞著,從遠處腳步緊緊走過來時,像個天仙從仙界飄下來一般美麗動人。


  她走到跟前盈盈一笑,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夜念斯看,稍稍屈膝行個禮,「讓主上久等了,芝若請您怪罪。」


  夜念斯面無表情,黑眸中始終盛裝著滿園的茶花,聲音淡漠,「選秀這件事,你無需插手去做。以你的資質,並非可入擇。」


  蘭芝若唇角笑意稍稍收了收,坐在夜念斯身旁,將那茶盅緩緩朝他跟前推了推,柔聲道,「主上是覺得芝若不夠漂亮,不能晉陞為妃,為殿下所用?」


  夜念斯黑眸稍稍低垂,眸底算計分明,「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你入宮並不難,可若不能得寵,何必費這番功夫。」


  蘭芝若看著他冷靜的神情,心頭莫名地有些失望,當夜念斯聽到自己要按照郡主計劃入宮時,他的心裡居然都沒有一絲阻撓的意思么,畢竟那對她而言,很有可能意味著失身。


  她眼尾稍稍閃過一絲落寞,許久唇角輕輕挽起,盈盈站起身去,「我若是這個模樣,可能的確是不一定得寵。主上且等著,我稍後便來。」


  夜念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杯中茶盞涼,夜念斯始終都未捧起那茶。片刻功夫,還是從方才蘭芝若走來的那條小路上,緩緩走過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迎著光走來,手腕上帶著的首飾被光照亮,十分刺眼,夜念斯余光中熟悉地一閃,他帶著遲疑,緩緩揚起眸子。


  女人穿著橘紅色的長袍,袖口和裙角都綉著白骨綠蔓的蘭花,她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皮相和骨相是極其美麗的。走到夜念斯跟前時,她迎著男人略顯驚訝的目光,低頭用左手夾起盤子中的一枚翡翠韭菜,一隻手擋在下半邊臉前,優雅地吃了進去。


  也只有她側著的時候,夜念斯才更加清楚地看到她挽著低低的髮髻,耳朵上打了許多耳洞,每一個耳洞里都穿著一枚又圓又亮的珍珠。


  蘭芝若唇角輕挽,溫柔的眼神看向夜念斯,「主上,這個妝容,是否可以呢?」


  蘭芝若有著極好的骨相,在當年訓練時,作為柳葉的大師姐,她和柳葉都學習了易容術。現如今她的技藝已經爐火純青,加之原本就和蘭機皇後有些相似,故而稍稍動用二成技術,便可將自己的臉、自己的全部,變成那位皇上愛慘了的蘭機皇后的模樣。


  夜念斯黑眸中稍稍有些動容,他忍著自己的情緒,將眼睛低垂下去,大掌稍稍收緊。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蘭機的臉。


  因為小時候蘭機被五馬分屍以前,他親眼看著她的面貌被惡犬啃食,故而這麼多年,心裡的陰影從未散去,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回憶起自己母親的容貌。


  蘭芝若彎下腰,輕輕在他耳邊說道,「一個模樣酷似愛人的女人,卻遠遠比她聽話懂事。殿下,我們賭一把,看夜皇心裡到底是恨更多,還是遺憾更多。」


  清風吹過夜念斯臉頰兩側碎發,他黑眸稍稍滑向一側,眸中冰冷無情,邪厲蕩然。


  且說蕭鎮三番五次上江武侯府借兵訓練一事,江帆不僅沒有答應,還一紙訴狀直接在朝廷上參了蕭鎮一本。


  夜皇素來對蕭家勢力有所忌諱,雖然祖上曾經做過三百年後歸還皇位的承諾,可是夜皇自認山河姓夜,若是能有機會,肯定是能拖一日就拖一日,能讓蕭家吃癟就更是不能錯過機會。


  於是乎,蕭鎮以越權、賄賂等數罪併罰,因為地位頗高,故而也只是淺淺禁足十日,不得外出。


  此消息一出,眾人嘩然。


  放眼朝廷中,似乎唯獨江家是水漲船高,曾經興盛的蕭、覃兩家都紛紛落馬,不少人都在考慮重新站隊,好保住自己的官職和利益。


  而表面上凄凄慘慘的覃府,看似是被削權、斷護國柱,實際上賦閑在家的覃羽卻是過上了蠻不錯的日子,從前和手底下的官員聚聚還得考慮個一二,吃飯用度還得擔心是否超標。


  如今覃羽有一顆護心丸在身,心裡也是想得開,整日在府上擺小宴,亦或是出去喝茶,日子過的是不亦樂乎,不僅心情愉悅不少,還不用操心朝廷那點破事,爽得很。


  此刻,覃雨望坐在花桌前,兩隻手扶著圓鼓鼓的臉頰,杏眼低垂著看面前放著的一大碗草藥。


  那草藥黑漆麻糊的,泛著一股餿味,整整一大碗,聞了兩口,覃雨望都要嘔出來了。


  柳葉從外面腳步聲小小地走進來,靜靜候在覃雨望旁邊。


  女人朝她看了一眼,眨巴兩下杏眼,「回來了?」


  柳葉稍稍一點頭,「剛過花園,應該過一會兒就到了。二小姐,你真要把這葯給姑爺喝?」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碗草藥。


  覃雨望嘆了口氣,握著勺子攪動了兩下,「那有什麼辦法,不喝這個,他肯定不願意和我生孩子。」


  柳葉眼睛左右轉了轉,夜念斯本就會一些巫醫,鼻子靈得很,可不好糊弄的,萬一被他聞出這草藥里有迷情散的味道,指不定會記恨覃雨望。


  柳葉猶豫著說道,「二小姐,這裡面可不僅僅是迷情散,還有大補的葯,這兩個烈性葯加在一起,只怕二小姐你……未必消受得了……」


  覃雨望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唉你不了解夜念斯,他弱得很,根本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冷淡地像個和尚。這點葯對他而言,我都擔心沒效果呢。」 話音剛落,院門口就出現了一頎長的身影,夜念斯腰前甩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長腿每走一步,那蝴蝶結就抖幾下,他黑眸低垂時常看一看,偶爾還會上手整理兩下,讓那蝴蝶結正好懸在腰的正中,不偏不倚。


  走到屋裡時,柳葉從他身旁匆匆退回去,緩緩關上門,夜念斯看到桌上一碗黑色的葯,眸中稍稍一緊,瞥了一道覃雨望,並沒有說話,從一側的長桌上拿起書卷就要出門去。


  覃雨望起身,楊開雙臂攔在他跟前,抬著腦袋,「殿下,你今天不用讀書了。」她將他手裡的書卷搶走,扔在旁邊的梳妝台上。


  夜念斯黑眸直勾勾看著她,稍稍一挑眉,「那今日二小姐,想換個什麼方法困住我?」


  覃雨望面上苦笑一下,抬手挽著他胳膊,將他強行摁在桌旁,把那碗葯推在他跟前,道:「瞧你說的,我哪會那麼做呢。殿下,這是我給你燉的……燉的雞湯。」


  夜念斯眉頭稍稍一皺,垂眸看著那黑漆漆的草藥,認真道,「燉的烏雞?」


  覃雨望愣了一下,隨即唇角一挽笑著點點頭,「對啊對啊,夫君真是聰明。這雞湯里我加了一些藥材,都是大補的,夫君天天讀書這麼辛苦,可給我心疼壞了,趁熱喝。」


  夜念斯稍稍平了兩息,揚起黑眸直勾勾看著窗外,「二小姐,你想讓我做什麼,大可直說,我總沒有違抗你的本事。」


  覃雨望看了他一眼,稍稍捏緊拳頭。


  這小暴君壞得很,若他是清醒的,勢必每次只是逗逗她,根本不會失身於她。必須得迷暈才行。


  她難得裝出一絲溫柔,抬手輕輕地在夜念斯寬大的肩膀上揉捏著,「好夫君,你就喝了嘛,這可是人家第一次煮飯,你要是不喝,我會傷心的。」


  夜念斯稍稍歪過腦袋,抬手放上圓桌,將那碗握起來,靠近鼻翼時,那濃濃的草藥下遮掩著一股熟悉的蠱香,他黑眸中稍稍一滑,方才眸底的疑惑散然一消,唇角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緩緩將手又放了下去,那碗穩穩落在桌上。


  大補的葯加上迷情散,這女人可真是越發有意思了。


  覃雨望蹙眉,緊張道,「殿下怎麼不喝?」


  夜念斯黑眸冷萃,淡淡道,「這烏雞湯苦得很,二小姐這麼費心,自己不嘗一口么。」


  覃雨望稍稍一捏拳,杏眼直勾勾盯著夜念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來這小暴君是懷疑有毒,轉著彎地試探她。


  終歸那麼一大碗,且沒有什麼有毒的成分,覃雨望只喝一口,剩下的都讓夜念斯喝掉,那也不是不行。


  於是她端起那碗,抿了一小口,苦地整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而後放在夜念斯跟前,「吶,我喝了,殿下不用怕苦,良藥苦口,快喝吧。」


  言罷,她抬手擦掉了沾染在嘴唇上的葯,門外傳來敲門聲,柳葉送來了洗好的衣裳,覃雨望轉過身去開門時,夜念斯緩緩端起那碗,面無表情地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覃雨望把門啪地一關,眼睛亮亮的,緊緊盯著夜念斯。


  夜念斯黑眸原本是清明的,可是過了一會,好似頭暈腦脹,身體發熱,直接欠身就倒在了桌子上。


  「成啦!」覃雨望那叫一個高興,她快步走到夜念斯跟前,見男人已經昏了過去,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兩下夜念斯的鼻子,輕聲喊到,「夜念斯!夜念斯?」


  夜念斯靜靜地倚在手臂上,眼睛閉著,高挺的鼻樑上閃過道道橘色的暖光,不言一句話。


  覃雨望有些激動,這一刻居然這麼容易就來了。這也太順利了些,她原本以為小暴君左右要搞出個什麼幺蛾子,誰知這得來全不費功夫嘛。


  她拉起夜念斯的手臂,搖搖晃晃地將夜念斯扶到床上去,先給他褪掉了外套,而後拔掉了青絲后束緊的簪子,看他靜靜地睡著在長枕上,她長呼一口氣。


  柳葉方才送來的衣裳里,最重要的一件,就是當時在毓秀布莊買的那件洗水衣,反正房間里沒別人,唯獨的一個夜念斯也被她迷暈了。故而覃雨望直接將門窗栓死,而後拎著衣服坐到床前,緩緩褪掉自己的外套,再褪掉洗水衣,撤掉小肚兜,而後換上了那件嫩滑的衣服。


  不得不說,這料子賣的貴當真是有貴的道理,冬天上身或許是有些單薄,但是夏天果真是極其涼爽舒服的。


  就是有個問題,領口太大了,就算覃雨望這件衣服是最小尺寸的,也沒辦法完全遮住胸前的春光。


  身後,夜念斯黑眸看著她的背影,在她換衣時,他閉上眼睛,那眸中隱忍住的慾望,如烈火焚骨。


  書上說,女人如果願意為男人生個孩子,說明她實在太愛他。看來,覃雨望沒有騙他,她真的真的很愛他。所以不惜用各種方式,也想讓他有個溫暖的家。


  夜念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在看著覃雨望這一系列略顯拙劣的演技和布置后,逐漸地滲出星星點點的暖意。


  只要是她給的,不管是什麼,他都要。哪怕是毒藥。


  只要是她要的,不管什麼,他都給。哪怕是他的命。


  一切準備就緒。


  覃雨望杏眼看著「沉睡」的夜念斯,做了幾個深呼吸,掀開被子,鑽進了他的被窩裡,學著《夜夜漲潮》那本書里的姿勢,猶豫了一下,而後毅然決然地抬腿跨坐在夜念斯腰上,挺起胸膛,以有點笨拙的勾引姿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床上的男人。


  彼時洗衣房中蹲著的柳葉,呆看著那水車轉呀轉,水柱悠悠然地流淌下來,有點嘚瑟地抖著腿。


  她哪能讓覃雨望用迷情散去毒害夜念斯呢。


  她偷摸摸把那葯換了,換了一味和迷情散色香味一模一樣的良渚草,是治療失眠的,喝下去可能稍稍有點暈,但是人不會迷亂的,意識還清醒。


  柳葉可不能讓夜念斯迷迷糊糊就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這夫妻倆,必須都得清醒地給她好好享受著,誰都不許吃上這愛情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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