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解除心障,晉級!
至於搞清楚之後,怎麽處置這個小姑娘,席揚才沒費心思多想,到時候看看,夏皎是否還值得他關注青睞再說吧。
畢竟美麗的少女對於他而言,從來不是什麽稀缺難得的東西。
薛掌櫃揉了揉凍得有些僵硬的脖子,道:“少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夏江他似乎極不願意與我們合作。”
席揚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微微一笑,問了另外一件不相幹的事:“夏江給夏駢的布袋裏,裝的什麽東西,你剛才看清楚了嗎?”
說到自己的拿手行當,薛掌櫃不禁麵露得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武隆宗的酬字令牌和洗心露。”
剛才他特意動用采寶閣中的特殊工具,隔著老遠把夏駢手上的兩件寶物,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酬字令牌就罷了,那洗心露差點沒把他羨慕得眼冒綠光。這等寶物,在上界也稀罕得很哪!夏江竟然隨隨便便給了夏駢!
身後站著一位厲害的靈師,手筆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這些年,夏江一直容忍著夏駢父子。他手上有如此厲害的靈符,卻直到今日,被逼到如此地步,才肯使出。隻為了救一個朋友,眼都不眨地將兩件重寶雙手奉上,可見他重情重義,而且對家族非常重視。對付一個有諸多牽掛的人,隻要抓住他的弱點就好。”席揚才悠然道。
“少爺您的意思是?”薛掌櫃問道。
席揚才背著雙手,遙望前方在蒼茫白雪映襯下,顯得尤其陰森可怖的黑森林,緩緩道:“黑森林太大,我們的人全部出動,也不見得能夠將裏頭夏江和夏皎看緊,貿然入內搜尋隻會白白折損人手。而且動作太大,容易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律鬥界畢竟不是我采寶閣一家獨大。相比而言,看住夏家就簡單得多,你讓人繼續盯緊琉璃城那邊的動靜,尤其是夏家老頭子的情況。財帛動人心,夏駢得了這麽大的好處,稍有不慎,就會為夏家惹來滅族大禍。”
薛掌櫃心中一動,道:“我們要不要幫著將消息散布出去?”與其等機會,不如自己創造機會!大少爺先前,不就是這麽幹的麽?
誰知席揚才卻搖了搖頭,道:“洪舒的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對付夏江這種人,威逼利誘隻會適得其反,能讓他欠我們的人情,事情就好辦了。我們眼下有求於他,就得盡量讓他承我們的情。那兩件寶物的消息關乎夏家存亡,若是由我們暗中散布,將來被夏江得知,那就是與他結下死仇了。”
薛掌櫃點頭道:“是,屬下明白了。”
他先前覺得席揚才和鬥符宗的掌教,都太過重視那位神秘靈師了,連對方是圓是扁都還沒搞清楚,就勞師動眾請出好幾個先天境強者下界,其中竟然還有身份貴重無比的先天級靈師,至於麽?!
可當他親眼目睹,夏江和夏皎兩人,以如此微不足道的實力,隻憑著幾張威力超乎想象的後天靈符,就把先天境界的夏駢生生逼退,甚至差點將他們滅殺當場。
薛掌櫃對那位神秘靈師,簡直敬佩得五體投地。頓時覺得鬥符宗掌教不是普通的英明,竟然憑著鴻堂出手的些許後天靈符,就推斷發現了這樣一位了不得的隱世靈師,果然眼光非同凡響,遠勝他們這些俗人。
兩主仆一邊說話,一邊緩步離開,由始至終都沒多看倒在黑森林邊緣的夏紈半眼。
一個沒什麽利用價值的花瓶罷了,不值得他們為她暴露形跡。
黑森林邊緣鳥獸絕跡,以她的修為體質,既沒有受重傷,那麽在野地裏昏迷一夜,也死不了人,理她做什麽?
於是夏紈就這麽冷了大半夜,才被折返的夏駢和八長老救起,送回琉璃城。
夜幕已經降臨,黑森林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蝙蝠王阿福不情不願地背著洪舒走在前麵,夏皎和夏江互相扶持著,跟在後麵慢慢往地穴方向走去。
動用中等高等靈符,對於兩人而言都是不小的負擔,尤其夏江,雖然扔出加強版驚雷符後,及時後退,還躲到了大樹後麵,可仍受了些許法力衝擊,胸口一陣一陣的悶疼,每呼吸一口氣,都感覺喉頭發癢,似有腥甜的氣味湧動著。
他不想讓夏皎擔憂,便強撐著盡量少開口說話,隻專心走路,盡量不露出痛苦的神情。
夏皎氣虛乏力,但心情雀躍,她忍夏家那些人忍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暢快了一回。
就為了這個,讓她的身體再難受幾倍,她也認了。
而且她發現丹田內似有隱約的異動,她啟動芯片檢查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江爺爺,我覺得這幾天,我應該可以衝擊後天四層了。”
“真的?!”夏江大喜,後天四層是一道坎,邁了過去就是後天中等武者,不但修為大進,筋骨經脈也能有所改善。
而且在十六歲前邁過這道坎,還有一重十分重要的意義——證明修煉者此生有進階先天境界的可能。
所以武隆宗送出酬字令牌,也有言在先,想憑借令牌成為他們的外門弟子,必須至少達到了這項要求,否則免談。
作為上界的頂尖宗門,就算有心放水,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注定不能進階先天境界的人,成為自家弟子,就算隻是外門弟子,也不行!
而律鬥界各大秘地聯合舉行的英才大會,也極少招收十六歲以上仍未達到後天四層的弟子。突破這道坎的年紀越小,就越受這些秘地的歡迎,成為他們門下弟子的幾率也越高。
夏皎今年快將十四歲,能夠在此時突破後天四層,自然是大大的喜事,雖然跟參加英才大會的那些青年才俊比,算不得出挑,可至少入選的機會大多了!
夏江並不太過擔心,夏皎會進階失敗。隻因這些年來,夏皎對於自己身體狀況的了解,一直清晰準確得讓人吃驚,她既然說這幾天能突破,那多半沒有問題。
再說,他們還有三年前從玳瑁城拍賣會上,買回來的破境丹呢!
其實夏皎從來用功,加上不缺丹藥,即使沒有地脈靈泉和新的上品功法相助,也早就累積夠了,完全可以閉關衝擊後天四層,無奈她總感覺少了些什麽,所以遲遲未曾嚐試。
就在剛才,她忽然生出一種名為“完滿”的奇妙感受,她覺得,她晉級的時間真正到了。
夏皎把自己的感覺講給夏江聽,夏江麵上露出幾絲苦澀之意,心情複雜道:“皎皎,你做得很好,是江爺爺做得不夠好……你今日會有這樣的體會,大概是因為念頭通達,驅除了心障。”
這話說得模糊,可惜聰明的夏皎還是秒懂了。
她先前努力當縮頭烏龜,麵上樂觀無所謂,但心裏怨念深重,今天終於狠狠出了口氣,於是頓時神清氣爽,暗藏的抑鬱也得到了紓解,心理影響生理,自然就有了成功晉級的動力和信心。
說起來,她真該感謝夏紈,特地從琉璃城跋山涉水,跑到這裏來當她的沙包出氣筒。
夏江想到的卻更多,他這些年一心想保護夏皎,教她忍讓低調,結果卻反令她生出心障,差點影響修煉。更糟糕的是,因為他的軟弱退讓,夏皎對夏家毫無眷戀而且怨恨更深,在她心裏頭,大概除了老祖宗和他,夏家上下都是路人,甚至是她的敵人。
否則她對上夏紈,絕不會出手如此果決幹脆,連絲毫遲疑都沒有。甚至在打了夏紈之後,心懷大暢興高采烈。
夏江為夏皎也為夏家,感到悲哀無奈,然而苦果已經釀成,他也沒立場去要求夏皎改變什麽。
夏皎忽然長長歎了口氣:“我這樣真的不好!”
“呃……”
“一群勢利無恥的渣渣,竟然就讓我留下心障,嘖!要改進!我這樣天才的人物,怎麽可以整天惦記一班不入流的家夥呢?太丟份了!”夏皎握起拳頭,用力揮舞幾下,仿佛想把對夏家人的在意和怨念驅趕出自己的腦海。
夏江:“……”他應該誇獎夏皎的心胸與自省,還是該教育她,不能這麽自高自大,不帶這麽歧視族人呢?
走在前頭的阿福,聽出夏皎語氣裏的歡快自戀,很應景地“吱”了幾聲。
夏江搖頭失笑,也拋開心事,繼續前行。
三日後,夏皎服下破境丹,在地脈靈泉中成功晉級,在她十四歲生日前,正式成為了一名後天中等武者。
就在她晉級的第二天,毛毛也晉升後天一層,隻不過它用特殊手段掩飾了,夏皎和夏江都沒發現異狀。
夏家大宅裏,夏駢告別了父母妹妹,出門隨一眾師兄師姐趕往玳瑁城的傳送陣,準備回返上界宗門。
夏紈受了一場驚嚇,加上在野地裏吹了大半夜的北風,回到夏家就病倒了。夏駢離開時。她都未能起身相送。
幾天前的經曆,是她一生的噩夢,每次想起餘悸猶存,恨得咬牙切齒。
夏紈並不知道,在她纏綿病榻之際,那個她一直恥笑為的廢物夏皎,已經超過她,先一步晉升後天四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