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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靈師繪製靈符,很多時候是在碰運氣,成功率達到五成的都不多,對方出戰的靈師有相當大幾率失手,但如果對手從一個人變成四個人,他們成功的幾率等於翻了四倍。
還好宮主等人想起了夏皎在靈宮前一揮而就的自信氣勢,心道:夏皎小姐既然能夠一次就繪製出高等靈符,說明她對那種靈符極度熟悉,就算今日發揮失常,總也不至於連一張低等的都畫不出來。她依然有很大的勝算。
夏皎笑了笑道:“我不像你們,整天閑著沒事惦記別人家的東西,蒼蠅一樣煩。今日我心情好,就讓你們徹底服氣!你們可以各畫一張最拿手的靈符,我一個人畫四張不同的,隨便一張輸給你們了,都算我輸。”
白愜寄等人的神情已經不能用驚喜形容,他們覺得夏皎簡直就是個瘋子!
一個人畫四張不同的靈符,這是要耗盡自己的精神力嗎?更不要說還要張張成功,張張比他們的好,才能算贏!
如果他們這樣還敗了,真可以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可!萬萬不可!”宮主他們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們很清楚夏皎的底細,修為隻得後天四層,看她的身形就知道,她體質並不好,多半有先天不足之症。
這樣還要連畫四張不同的靈符,去與合陶界四個天才靈師相爭,這不是狂妄,而是徹底瘋了。
夏皎轉頭對他們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可是……”宮主他們怎麽可能放心?!
夏皎再畫一次那張不知名的高等靈符,就能毫無懸念地穩勝,何必如此冒險?!
而且她這次是要畫四種不一樣的靈符,她能把一種靈符繪製得爐火純青,絕對就是奇葩了,四種……宮主他們壓根不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長老精研符道七十多年,擅長而有把握的靈符,也不過五種。所謂擅長而有把握,是指成功率在七成以上。
連續繪製的話,精神力大量損耗,能有五成成功率就不錯了。
合陶界的人完全沒想到,夏皎會狂妄至此,白家兄弟都覺得原本希望不是太大的聖皇傳承秘藏,在向他們使勁招手。
他們怎麽可能讓宮主成功把夏皎勸回?!
白朱丹當即大喝一聲道:“好,就這麽辦!閣下果然快人快語,自信過人,在下佩服!愜寄,你快來與聖皇傳人擊掌立誓!”
大長老、二長老、大護法他們幾乎把腸子都悔青了,夏皎小姐看著柔柔弱弱,怎麽性子竟會如此桀驁不馴、妄自尊大?!
她要是把聖皇的秘藏與傳承輸掉了,他們這些人該怎麽辦?律鬥界又該怎麽辦?
幾個人顧不上其他,搶上幾步拉住夏皎,用力搖頭道:“三思、三思啊!這根本不是在比試,如此不公,如何使得?!”
白愜寄在白朱丹的護送下走到夏皎身邊,笑道:“怎麽?堂堂聖皇傳人,莫非說話如放屁?!”
夏皎沒理他們,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道:“幾位長老、護法說得不錯,這樣就答應與他們比試,確實不公!”
長老護法們連連點頭,慶幸夏皎總算懸崖勒馬,醒悟過來。
白氏兄弟卻急了,他們好不容易看到成功的希望,就差這臨門一腳,怎麽眼看著機會溜走?!
白朱丹大聲道:“這裏是律鬥聖皇的靈宮,聖皇在上,堂堂聖皇傳人,怎麽可以出爾反爾?你就是不要自己的麵子,難道連律鬥聖皇的聖名也置之不顧?1”
夏皎撇了撇嘴道:“我沒說不跟你們比,不過你們贏了可以得到聖皇的傳承秘藏,我贏了又有什麽好處?這樣太不公平了。”
合陶界的五個人語塞,不得不承認,夏皎的話有她的道理。
可要他們拿出能跟聖皇傳承秘藏相媲美的寶物作賭注……他們如果拿得出來,還用大老遠的跨界跑到律鬥界來嗎?!
宮主和長老、護法們笑了起來,他們怎麽就沒想到這樣好的借口呢?!雖然手段不光彩,但隻要能把合陶界的人逼走就成。
他們提著的心剛剛放下,夏皎就講了一番讓他們再次抓狂的話:“看你們這副窮酸樣,肯定拿不出這樣高級別的寶物。這樣吧,你們輸了的話,把所有身外之物留下。答應這個條件,我就按剛才說的,跟你們比一比。”
宮主等人的笑容全部僵在臉上,白愜寄等人想也不想,馬上齊聲大叫:
“好!言出無悔!”
夏皎笑了笑道:“你們聽好了,是所有身外之物。也就是說,你們輸了,就得光溜溜地裸奔回合陶界。”
白愜寄等人聽了她的話,臉上都露出惱怒尷尬之色,沒想到這聖皇傳人分明就是個捉弄折辱人的高手!
可是他們這裏四個人,對付一個同是後天境的靈師,又是在這樣有利的條件下,怎麽可能會輸?!
“一言為定!”白愜寄咬牙切齒道,隨即與其餘三個同伴上前。輪番與夏皎擊掌為誓。
宮主他們本來還要阻止,夏皎輕飄飄講了一句:“別忘了,聖皇是怎麽交代你們的。”
宮主等人麵麵相覷,終於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夏皎聖皇意誌親自挑選的傳人,她要將聖皇傳下的東西敗光,他們攔得住一次,難道還能攔住一世?!
聖皇啊聖皇,你怎麽偏偏選中這樣一個瘋丫頭做傳人呢?
繪製靈符的紙筆墨,靈師們自己都有準備,也隻會用自己用慣的那一套,所以也不用費事去張羅,長老和護法們也沒心情去張羅。
白朱丹自動自發擔任主持人,請夏皎和白愜寄等人在大殿上分兩邊坐下,便宣布開始。
夏皎施施然鋪開四張符紙,懶懶道:“我一個人繪製四張靈符,會花點兒時間,你們如果第一次繪製失敗,不要緊,我不介意你們繪製第二次。”
“……”所有人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表達自己淩亂的心情。
白朱丹皺了皺眉,對白愜寄等人道:“靜心!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你們專心致誌繪製好靈符就是了,不要被她壞了心境。”
白愜寄等人一驚,心裏暗叫“好險”,差點兒就中了對手的計了。
夏皎好笑地看著他們,她根本不需要擾亂他們的心境,就算他們個個超常發揮,也不可能勝過她。
伸手撚起自己繪靈筆,夏皎臉上露出自信飛揚的笑容。
當縮頭烏龜當了這麽久,今日就讓這些人,見識見識她真正的實力吧!
吸飽了蘊火墨的筆尖,輕輕點落在靈犀紙上,繁奧蜿蜒的細線在她筆下漸漸成型。
她雖然表現得無比狂妄自大,但是關乎到律鬥聖皇的傳承和律鬥界的尊嚴,她不會隨意亂來。
她選擇繪製的,是她早就繪製過無數次的驚雷符、烈焰符和疾行符,外加一張她修改過的終極版驚雷符。
兩張驚雷符雖然很像,但任何人都能看到其中明顯的不同,說是兩種靈符,沒人會表示反對。
之所以沒有繪製她新學到的其他靈符,不是因為不手生,而是怕靈符的性質與蘊火墨、靈犀紙相衝。
如果因為這個緣故,導致靈符級別降低甚至失敗,那就太冤了。
不但聖皇意誌會氣瘋掉,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宮主他們原本對於夏皎的一意孤行極度不滿,負氣又懊悔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不想多看一眼這場注定要輸的比試。
但是事關律鬥界的尊嚴與前途命運,他們又怎能做到漠不關心。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夏皎身上,失望與懊惱慢慢變成了驚訝。
夏皎繪製的第一張靈符,並不是他們見過的加強版驚雷符,而是正正經經的標準驚雷符,她繪製靈符的速度依然那麽迅疾,神情也依然那麽自信專注,握筆的小手與筆杆筆尖仿佛融為一體,每個動作都仿佛帶著神奇韻律,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宮主忍不住推推身邊的二長老,道:“你們誰身上有整套紋玉?”
三十六種基礎靈紋,在靈宮中是隨處可見的裝飾,隻有這座迎客大殿內沒有,宮主他們並不專研符道,所以沒有特意隨身攜帶。
這東西問大長老是一定會有的,可是大長老分明已經看得入神了,別說叫他,就是推他,都不見得會有反應,所以宮主隻好找二長老。
宮主看得出夏皎在繪製什麽靈符,他隻是不放心地想比對一下,這張靈符可能會達到什麽級別。
其他並不精研符道的長老東翻西找,很快把一套三十六塊紋玉湊齊。個個瞪大眼睛仔細比對著,連完全不懂靈術的護法們也不例外。
長老們嫌隔得遠看不清,忍不住站起身就往夏皎那邊去。
白朱丹正擔心夏皎不知道有什麽古怪,宮主和長老、護法們在他看來,就是想來幫夏皎作弊的,他哪肯放他們過去?
“各位不要靠太近,免得幹擾到比試雙方。”白朱丹張開雙臂攔住眾人,理由十分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