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我不想踹錯人
吳七冷笑道:“你先盯上的?她們身上刻了你老胡的賤名,還是掛了你的名牌?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死不要臉的!”
這時候,第三撥賊人的頭頭何老大也忍不住發言了。
他喊話的對象,卻是吳七:“吳七老兄今日大發善心,小弟卻是個狠心死要錢的。兩個小丫頭身上的錢物你拿去,她們的人歸我!你要答應了,我們一起送送老胡。”
他們三個人都是後天六層頂峰武者,各帶了四五個手下,全是後天四層以上,自覺對付夏皎和武畫葇兩個小姑娘,必然綽綽有餘,所以當著她們的麵,就毫無顧忌地商議起如何分贓。
旁邊的路人縱然有想仗義出手的,見他們三方加起來有十幾人,個個修為不弱,又都是亡命之徒,不禁望而卻步。
武畫葇環顧包圍住她們的三撥人,目光掃過老胡、吳七和和老大三人,問道:“你們三個就是他們的頭領?”
她的表情淡定得出奇,老胡不禁心頭一跳,隨即又齜牙笑道:“小丫頭是看上了我們三個之中的哪一個了?想挑夫婿不成?”
“我不想踹錯人。”武畫葇的表情很認真,話音剛落,已經連出三腳。
“嗷!”
“啊!”
“嘶!”
三聲高低長短不同的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三道人影原地往上飛起數丈,才力盡往下跌落。
啪、啪、啪!三個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賊頭,死狗一樣摔在地上,捂著下身口吐白沫不住抽搐,顯然是疼到極處了。
眼尖的人都看到,三人胯下正滲出血水,顯然某個要命的地方,遭受了毀滅性重擊。
在場的三夥賊人,不知道是哪個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好幾個嚇得扭頭就跑,剩下那些也齊齊往後退了十幾步,滿麵驚恐瞪著武畫葇,哆哆嗦嗦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
武畫葇沒事人一樣,拉著夏皎繼續往前走。
幾個擋路的賊人不等她開口,就連滾帶爬往兩邊街道跑。武畫葇視而不見,麵上又恢複了嬌怯怯的靦腆神情。
見鬼的靦腆!見鬼的嬌怯怯!這分明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
就是目睹剛才一幕的路人,也覺得兩腿之間涼風颼颼,一股寒氣不住往上冒。
夏皎扁扁嘴,低聲道:“會弄髒你的鞋子的……”
“我剛才在鞋子上蓋了帕子。”武畫葇指指遺落在後麵的一張素白手帕,表示自己絕對沒髒腳。
夏皎滿意了:“那就好!不然你的鞋子多可惜啊。”
旁觀路人:那三個倒黴鬼就算勉強保住性命,從此也欲罷,不能了吧。你們竟然隻關心踹人的鞋子有沒有髒,好狠的心腸……踢人的小姑娘真的隻得後天五層嗎?動作也太快了,連出三腳,老胡他們三個後天六層武者,竟然沒有一個躲過,簡直像站直了等她踹似的。
因為這一段“小插曲”,夏皎她們直到坊市,都再沒有遇上什麽麻煩。
武畫葇總結經驗:“四師兄說的不多,要麽不動手,動手就要來點狠的,其他人害怕了,就不敢再來唧唧歪歪。”
她們買好了地圖和煞麒馬,又補充了一些日常用品,正好看到坊市裏也有一家鴻堂分號。
夏皎進去出示自己的貴賓標識,托他們給律鬥界鴻堂遞個信,幫忙去鴛鴦宮報平安。
處理完雜事後,兩人便騎上煞麒馬,辨清黑鐵城的方位出發了。
因為附近發現一處神秘的石碑秘地,黑鐵城裏的靈師比平日多了十倍不止,不但本界靈師幾乎盡數雲集於此,還引來了許多來自其他小世界的靈師。
按照尉遲信上所言,石碑秘地隻允許靈師進入其中,其他武道修煉者修為再高也隻能幹瞪眼。
奇怪的是,每個靈師進去後,所見所聞千奇百怪,幾乎沒有相同,有個別人從裏頭得到了一些特殊的靈術傳承,更多的卻是一無所獲。
最可怕的是,有至少一半靈師,在離開石碑秘地後,完全不記得在其中發生的事,而且精神力大打折扣,靈術水平倒退了至少三層。
據說還有倒黴的先天境人級靈師直接跌落到後天五層,要想恢複元氣,不知道要苦修多少年。
也正因為有這樣倒黴的先例,和太多不確定性,所以迷鑿界的靈師們沒有阻止來自其他小世界的靈師進入其中。
肯冒險進入石碑秘地的靈師,要麽是壽元將盡晉級無望的老靈師,要麽是初出茅廬,就算靈術修為被清零,重修起來也不太艱難的菜鳥,一般年富力強又實力出眾的,都不太願意貿貿然進去冒險。
石碑秘地的入口周圍,從早到晚圍著許多靈師,人人都想研究出其中規律,好將秘地裏的寶物傳承收入囊中。
每個從石碑秘地出來的靈師,難免遭到其他靈師的圍堵詢問,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護衛幫手,都極難輕易脫身。
元陽如意的消息,就是這樣傳揚開來的。不過迷鑿界畢竟隻是下界,至今除了尉遲,大概還未有人知道這件神秘寶物的由來和真正用處,完全是憑著它的種種異狀,猜想它必非凡品。
夏皎和武畫葇到了黑鐵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找尉遲。
元陽如意雖然不是出自鴛鴦宮,即使夏皎他們得到,也必須找到元陽宮的嫡係人馬才能用上,但元陽宮與鴛鴦宮同樣出自卯太宗,既然鴛鴦宮有心重建宗門,自然不能放任同宗的至寶流落他人之手。
而且元陽如意乃是元陽宮的鎮宮令信,八大支脈的鎮宮令信也是重建宗門必不可少的重要信物。
所以尉遲一聽到疑似元陽如意出現的消息,馬上第一時間跑到迷鑿界,雖然不能進入石碑秘地,也老老實實守在附近。萬一元陽如意被其他人搶先奪了去,他也好想想辦法,就算不能奪回,至少知道寶物流落何方。
黑鐵城雖然不大,但最近聚集在這裏的人,比平日多了十倍不止。這些人主要都是靈師們的隨從護衛,石碑秘地入口附近待不了多少人,所以大部分便隻能擠在城中。
夏皎和武畫葇牽著煞麒馬入城,觸目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們的實力遠遠未達到神識一掃就搜遍全城的境界,看到這麽多人當場傻眼了。
大海撈針啊!這城池比想象中的大了好幾倍,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大師兄呢?!
大師兄也是,怎麽不在信上約定見麵地點?
武畫葇年紀比夏皎大,可從小就與外界接觸有限,隻能一臉無辜看著小師妹,指望她想個辦法。
夏皎歎了口氣:“我們先找地方住下……希望還能找到……沒有的話,至少先好好吃一頓。”看到城裏明顯不正常的人口密度,她深深懷疑今晚有很大可能會被迫流落街頭。
她們兩個小姑娘修為低微,卻公然拉著價值不菲的煞麒馬招搖過市,拜最近這裏聚集了太多靈師的特殊情況所賜,許多武者雖然想打她們的主意,卻終究沒敢衝動出手。
天知道這兩個小丫頭背後是什麽人?萬一是個實力強大又記仇的靈師,那就要命了。
夏皎問好了城裏中心坊市的方向,沿路看見客棧就問是不是有空置的客房,結果不出所料,連問了十三家都是客滿。
“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夏皎抬頭看看天色,不早不晚也不是飯點,估計酒樓裏應該有位置,於是熟頭熟路向第十四家客棧的夥計打聽了本地最好的酒樓。
但凡這些比較大的城池裏,最好的酒樓必然在坊市最旺的地段,因為那裏修煉者最多,他們比普通百姓更願意花錢品嚐靈植、靈獸和靈米之類昂貴的食材。
客棧夥計口中,黑鐵城最好的大酒樓的“青園記”也是如此。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走到酒樓前,卻發現門前街道上水泄不通站滿了人,尖叫聲、呼喝聲、大小聲如浪潮般不住翻湧。
“大!大!大!”
“小!必須是小!都連開了十七次大了!”
“哇!又贏啦!”
“了不起啊!這都走了什麽狗屎運啊!”
“作弊!一定是作弊!”
“贏啊!贏光這黑心賭坊的錢!”
“連贏三十六局,真的不是出老千?怎麽可能啊!”
“閉嘴!這次肯定開的是小!”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有人在賭大小?!夏皎個子矮小,偏偏好奇得要命,隻好登高望遠——爬到煞麒馬背上去看個究竟。
隻見青園記對麵,赫然矗立著一棟五層高的黑色石樓,大門前高高掛著一麵金漆匾額,上書四個張牙舞爪的大字“貔貅賭坊”。
金漆招牌下方擺著張半丈見方、玄鐵鑄造的賭桌,靠賭坊大門方向、麵對眾人的是一個神情凝重、體格魁梧的藍衫大漢。他的對麵放著張同樣以玄鐵鑄造的高背椅,椅上一名身穿紫衣、頭戴金冠的青年坐沒坐相地半歪身子靠坐著。
夏皎用力揉揉眼睛,發現這名顯然正在參與賭博的青年,竟然就是自家那位騷包到極點的大師兄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