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夏皎的小問題
不管是哪個原因，夏皎的真正實力，都絕不可能像看上去的那麽弱小平庸。
金鏘鈺幾乎想轉頭跑到律鬥界去好生研究研究，不過眼下都亢宗的情勢，他是萬萬不能隨意離開的，他曾紮半天，隻得悻悻然壓下好奇心癢，自我安慰道：
“算了，來日方長，將來總能看清楚小丫頭片子身上，到底有什麽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天靈師的怨念也比旁人強大許多的緣故，遠在律鬥界鴛鴦宮裏的夏皎，突然連打三個大噴嚏：“哈啾！哈啾！哈啾！”
“皎皎，你怎麽了？冷著了？”冼華冰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問道。
按說後天境的修煉者一般不會患風寒感冒之類的小病，但夏皎從來身體弱，這就不好說了。
夏皎搖搖頭，撅嘴道：“一定是有人太想我！大師父和七師姐已經閉關半個月了，煉製午鎏丹要這麽久嗎？是不是吃下午鎏丹，你們就完全恢複傷勢，不用繼續困在鴛鴦宮了？”
類似的問題，夏皎最近幾乎天天都問，冼華冰有些受不住地戳了她的眉心一下，道：“放心吧，沒問題的。你不信你大師父和七師姐，總該相信你大師兄吧？”
也是！煉製午鎏丹的藥大多數是大師兄搜集回來的，為了確保煉丹過程順利，大師兄還跟著大師父和七師姐一起閉關煉藥。
雖然他沒有靈術天賦，隻能打打下手，不過有這位鴻運天子的運勢加持，煉丹過程應該很順利才是。
大師兄對大師父和師伯可能不太上心，但對美女師父的身體健康，是極為關心的，午鎏丹關係到美女師父的舊傷，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丹藥煉成的。
“你大師父交代你要看的書，都看完了？”冼華冰隨口問道。
“還有一點，今天回去應該就能看完。”
早在夏皎達到後天五層的時候，柳斂就開始準備教授她煉器之道，指了一屋子關於煉器之道的書籍讓她閱讀自學。
夏皎雖然很用功，無奈中間事情太多，又是卯太宗三大支脈比試，又是到迷鑿界找尋元陽如意，後來夏皎還回了一趟琉璃城黑森林，到最近才又恢複在鴛鴦宮專心讀書修煉的日子。
冼華冰對夏皎的話深信不疑，這個小弟子身體弱些，但腦子著實太好使了，才這點年紀修為，就能做到過目不忘，一點就明一學就會，簡直挑不出毛病來。
她溫柔地看著低頭繼續翻閱劍技圖譜的小姑娘，陽光散落在她身上，玉白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依稀可見臉上細細的絨毛，栗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粉綠的衣裙如雲彩般在她身邊地板上鋪開，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精美至極的薄胎瓷娃娃，稍稍用力就會碎掉，必須好生捧在掌心憐愛。
冼華冰不期然想起許多許多年前，她那個同樣嬌弱可愛的妹妹還在的時候，也像夏皎這般靠在她身邊，拉著她要她講在外頭曆練的故事。
她以為她可以護著妹妹，就算她不能修煉，至少可以開開心心過完短暫的人生，可惜隻是一個閃神，妹妹便慘死在宗門叛徒之手……
冼華冰揉揉眉心，強迫自己不再憶起那些傷痛的往事，隨即感覺到柳斂的靜室傳來陣陣特殊的波動。
“你大師父要出關了。”冼華冰深深吸一口氣道。
“咦？我去看看！”夏皎大喜，收起手上的秘籍，站起來就往外跑。
隻這短短片刻，莊園內外便已丹香彌漫，柳斂他們煉丹的靜室上方金光流轉，幻化出無數盤旋如雲的細紋。按照夏皎所看的書籍所言，這就是煉製先天境高等丹藥成功後差生的異象了。
夏皎趕到靜室外的時候，師伯奚卦和任慎過、馳甘瀾兩師兄弟也到了，冼華冰晚到片刻，與奚卦對望一眼，兩人麵上都是喜色。
因為傷勢不得不被困在這小校密地之內，一困就是十多年，他們表麵上淡定自然，心裏哪能真的混若無事？
太多事情等著他們去辦，他們卻隻能困守一隅，有緊急事情，隻能靠子弟冒險奔走，這樣的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
靜室的大門在隆隆聲中緩緩開啟，柳斂手捧玉盒走了出來，對奚卦與冼華冰二人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成丹七枚，我們三人用過後，其餘四枚可封存入庫。”
“師父！想死我了！”柳斂話音剛落，尉遲的聲音便迫不及待響起，然後一道人影從柳斂身邊掠過，竄到冼華冰跟前。
雖然沒有過度親密的舉動，但尉遲那姿態，分明是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膩到美女師父身上的。
冼華冰皺眉道：“你站好，別湊那麽近，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毛躁。”
尉遲馬上又露出那副被遺棄的大型犬科動物表情，“楚楚可憐”蹭到冼華冰身邊，不知道的以為他受到了什麽不人道對待，又或者深受打擊急需安慰。
可惜這一套冼華冰見過太多，已經提不起安撫順毛的力氣，轉過頭關心武畫葇去了：“可把你辛苦壞了，快來讓師父看看？”
武畫葇最後一個從靜室裏走出來，神情疲憊精神萎靡，顯然累得不輕。
說到煉丹，真正花了大力氣的是她，午鎏丹乃是先天境高等丹藥，她不過是個後天境武者，就算體質異於常人，煉這麽高級的丹藥還是非常勉強，幸好有柳斂這個真正的地級靈師主持，否則她的天賦再高也不可能辦到。
冼華冰有些心疼地打發她趕快回去休息調養，然後才接過柳斂遞過來的午鎏丹，道：“一個月後我與大師兄應該恢複得差不多，到時候就請二師兄你坐鎮鴛鴦宮，我們與靈劍宮和玄陰宮的師兄師姐們匯合了，再去探一探‘那處’，這次我們做足準備，定能一舉成功！”
奚卦難得露出興奮之色，點頭道：“正是！”
柳斂的臉色卻不太好，沉著臉道：“我的傷勢還要再熬上幾年，你們行事定要多加小心。”
原本柳斂的傷勢與奚卦、冼華冰二人差不多，不過因為先前薛梅娘在水晶城迫不得已動用了他的法力投影，導致柳斂傷上加傷，成了師兄妹三個之中傷勢最重的一個，即使如今有午鎏丹，還是無法痊愈。
冼華冰笑笑安慰道：“二師兄留在鴛鴦宮中，也可以趁機好好教導皎皎煉器之術，我人不在也無法跟你搶弟子了。”
提到這個，柳斂的臉色果然好了幾分，看著夏皎點了點頭。
受限於傷勢無法跟師兄師妹一起行動，確實讓他頗感不快，但教導夏皎，對於他而言卻絕對是一件大事，尤其想到夏皎之前在符道和陣道上的恐怖天賦，他更開始期待起她在煉器之道上的表現了。
不知道這小妖怪會帶給他什麽樣的驚喜，又或者驚嚇呢？
一想到這點，柳斂竟有些迫不及待了，與奚卦、冼華冰大致說了幾句之後的計劃，便將其他人打發走，獨留下夏皎，開始詢問她這段時間以來，看煉器相關書籍的心得與疑問。
夏皎確實有個“小問題”想問：“大師父，書上說煉器之術，至少要後天七層以上才能動手操作，隻因煉器過程除了對靈術修為和精神力強度，有非常高的要求，對於真氣和體力的要求更高，這是不是真的？”
柳斂有些奇怪，她怎麽會問這麽簡單的問題，不過鑒於夏皎之前的表現，他不敢太過掉以輕心，斟酌一下點頭道：“不錯。所謂靈兵，其實就是鏤刻了靈紋的兵刃，與你先前學習的符道沒太多區別，不同的隻是你繪製靈符，用的是繪靈筆和符紙，而煉製靈兵，用的則是‘雕靈針’和靈兵素胚。用筆繪畫與用針雕刻，自然是後者需要消耗的體力、真氣更多。尤其煉製靈兵跟繪製靈紋一樣，都必須一氣嗬成，中間不能停頓。”
“繪製靈符一定不能停頓嗎？我試過可以啊……”夏皎搖頭道。
柳斂吃驚地看著她：“你試過……可以？！”
夏皎很利落地取出自己的符紙、靈墨和繪靈筆，用實踐檢驗真理。
她提筆流暢無比地在符紙上開始繪製烈焰符，繁複的火焰狀靈紋完成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將繪靈筆提起，筆鋒離開符紙，繪製靈符的過程中途戛然而止。
過了一陣，夏皎再次提起筆，從先前停頓的地方開始，繼續畫了下去。
頓飯工夫之後，符紙表麵浮起燦亮的紅光，紅光一閃而沒，但已經足夠證明，這張烈焰符成功了！
柳斂好不容易控製住麵部表情，沒露出過度的震驚與不信，過了好一陣才問道：“你這樣中途停下，然後再繼續繪製靈符，都不會出錯嗎？”
“不會啊。”夏皎理所當然道。
“你剛才問我那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柳斂心裏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
夏皎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想：“我想既然繪製靈符其實可以中途停下，那煉製靈兵應該也是可以的吧，隻要我小心一點，接上上次進度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