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鴛鴦宮的弟子又來了!
鴛鴦宮的人都是行動派,次日一早,柳斂喚來尉遲留下的先天境雪峰靈雕軟玉,師徒四人啟程前往東陵城而去。
東陵城內,登天擂台下,正在觀戰的靈心穀靈師長老忽然心有所感,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靈師從來就有遠勝常人的感知能力,上次六承真君突然駕臨律鬥界,靈心穀的這位靈師長老也曾這般心有所感。
不過上次的感覺遠不如這次強烈,更糟糕的是,這次是強烈的不妙之感!
靈心穀的長老前陣子才被席揚才狠狠收拾過,最近都老實了不少,尤其席揚才曾嚴厲警告過他們,決不可再招惹鴛鴦宮的人,他們更加小心翼翼再不敢輕易出頭。
其他秘地向各自的上界靠山打小報告,意圖攛掇上界勢力出麵,大舉報複鴛鴦宮之時,靈心穀不為所動閉門謝客,也沒有像其他秘地那樣,不死心地暗中派出探子,四處打聽監視鴛鴦宮的行動。
甚至在得到芒種界要聯合眾多地級強者討伐鴛鴦宮之時,他們都忍住了沒有出來蹦達,更讓采寶閣主動聯絡鴻堂,試圖表達與鴛鴦宮和好的意願。
若不是登天擂台關乎到各個秘地門人的前程,靈心穀很可能連登天擂台都放棄,暫時不再參與。
今日再生不妙預感,這位靈心穀長老不敢有絲毫僥幸之心,打量一下周圍其他秘地的長老,果斷召集靈心穀所有門人弟子,匆匆交代一聲“靈心穀有急事需要處理,失陪了”,便帶著自家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琅寰秘境的長老紀連棠想叫住他,對方卻聽而不聞,反而帶著門人弟子跑得更快,仿佛後麵有惡狗在追。
紀連棠不滿道:“這靈心穀到底怎麽回事?太不把我們這些同道看在眼內!從前他們可不會這麽不像話!”
師天洞的一個長老不以為然地哼道:“前有何業凡何道兄被柳斂重創,後有鬥符宗姓席那臭小子硬插一手攪局,靈心穀都快成了黃亞柏那老家夥的天下,他早跟那柳斂眉來眼去勾結在一起,靈心穀還哪有半分衝勁銳氣?恨不得學縮頭烏龜,龜縮在秘地裏混吃等死!我隻為何道兄不值,也可憐靈心穀的弟子,眼看著就要被這樣的長老耽誤了前程。”
戰騁島的長老酸溜溜道:“姓席的小子可是鬥符宗掌教的得意弟子,將來說不準就是鬥符宗的下任掌教,黃亞柏投靠他,將來的前程也差不到哪裏去?至少眼光比何業凡靠譜。據說姓席那小子還讓采寶閣的人跟鴻堂的人勾勾搭搭,想和鴛鴦宮和解,嘿!鴛鴦宮明擺著至少一個地級靈師加一個地級劍道強者坐鎮,人家的修為遠勝我們這些秘地的長老,天知道上頭是什麽背景路數。反正人家連涯陣宗的地級靈師都毫不在乎地隨手殺了,背後的靠山再差也至少比涯陣宗強,巴結他們沒什麽壞處。如今的靈心穀,跟我們可不是一路了。”
他這番話。說出了不少秘地長老的心聲,對於靈心穀的靈活轉舵,他們嘴上鄙夷不忿,內心又羨又妒。
被派到下界來當秘地長老的,都是在上界宗門世家裏混得不如意的修煉者,這算是一種變相的流放。
他們哪個不想有機會風風光光回歸上界?這麽勞心勞力地招攬培養弟子、搜集寶物貢品,無非就是想做出點成績,好讓宗門世家高看一眼,召他們回歸。
何業凡原本算是他們之中運氣比較好的,雖然在鬥符宗犯下大錯,被罰到律鬥界靈心穀當長老,卻意外得到機緣,修為突飛猛進,隻差一線就能晉升地級靈師。
若是他運氣再好一些,沒惹上柳斂,沒被砍掉一臂,說不準此刻已經被琅寰秘境的人秘密招攬,改投入武隆宗麾下了。
武隆宗啊!那可是上界有數的頂尖宗門!
現在他斷臂難愈,壽元所餘無幾,晉升地級也成了鏡花水月,既因為試圖背叛宗門得罪了鬥符宗,又因為武隆宗對他興趣大減,失去了投奔的機會,兩頭不到岸,混得頗為淒慘。
幸好他仍是人級高等靈師,就算斷臂後實力修為大跌,鬥符宗乃至靈心穀的人也沒拿他怎麽樣,就這麽不冷不熱地供著他,待遇地位大不如前,性命好歹保住了。
提到何業凡,琅寰秘境負責替武隆宗接引他的紀連棠,也覺得有些訕訕然。
武隆宗一見何業凡受傷難愈,馬上變臉,這事做得著實有些難看,連帶紀連棠也兩邊不是人。本來替宗門挖到一個大有機會晉升地級靈師的強者,是大功一件,結果就差臨門一腳,他推薦的人竟成了殘廢,功勞沒撈著,反被宗門嚴詞申斥一番,靈心穀的人也幾乎要跟他們徹底翻臉。
此刻再聽戰騁島、師天洞的人說起何業凡,紀連棠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冷冷掃了一眼周遭其他秘地長老,哼道:“我知道你們替何業凡不值,可把他害成這樣的,難道是我?!你們真要義憤填膺,怎麽不去柳斂那兒為他討還公道?無非是欺我紀某人修為淺薄罷了。我就不信這個邪!鴛鴦宮的背景再厲害,難道還能強過我武隆宗?!”
在場的秘地長老一陣沉默,都閉口不言,武隆宗的威名擺在那兒,他們再怎麽不滿也隻能憋著。
別看紀連棠跟他們一樣,都是宗門裏頗受排擠的失意人,這之中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紀連棠所在的武隆宗勢力最大,他能往上舉薦何業凡,也足以證明,他已經跟武隆宗內的重要人物搭上了關係,把他得罪死了沒好處,他們也沒有鴛鴦宮那麽硬的手腕,武隆宗但凡派出幾個厲害的先天境人級高等弟子,也足夠讓他們吃大虧。
話說到這個份上,氣氛驟冷,他們都坐在貴賓席上,除了擂台上對戰的選手,全場就屬他們最受矚目,師天洞的長老不願被人看了笑話,隻好打圓場道:“罷了,我們就算對付不了鴛鴦宮,也不好窩裏鬥,否則豈不是讓鴛鴦宮的人得意了?”
又一名秘地長老附和道:“就是啊!鴛鴦宮那起子人,如今日子難道就好過了?芒種界眼看著就要糾集高手來收拾他們,他們如今還不是成了喪家之犬、縮頭烏龜?!去年他們是風光了,今年……嘿嘿!你們看這登天擂台可還有鴛鴦宮弟子的影子?!”
這些秘地長老的臉上,都捧場地露出幾分笑意,好歹今年律鬥界的登天擂台,又恢複到以往“百花齊放”、“群雄競逐”的繁榮局麵了,沒有鴛鴦宮的人攪局就是好啊!
雖然明知道鴛鴦宮的弟子壓根沒幾個,去年一次來三個,就把這滿場的所謂英傑比成了庸才,今年就算沒有芒種界涯陣宗的事,大概他們也排不出什麽弟子來登台了。
幾個秘地長老你一言我一語,正說得高興,忽然一個穿著擂台管事服飾的人,神情倉惶地飛奔到貴賓席上,低呼道:“不、不好了!有自稱鴛鴦宮弟子的來報名,叫……叫夏皎!”
“什麽?!夏皎?!”旁人還未言語,紀連棠首先沉不住氣地跳了起來。
夏皎這個名字,他記憶太深刻了!
不就是上次英才大會,鴛鴦宮那個該死的尉遲從一堆落選者裏挑出來的“廢物”嗎?
尉遲還公開放話說不用十年,夏皎就能在登天擂台上完敗琅寰秘境的弟子。
沒過幾個月,因為仙島靈宮之事,大家都知道了,原來這個看似靈覺閉塞、資質奇差的黃毛丫頭,竟是個靈師!
從她兩個師姐對她維護的態度看,她的靈術天賦大概還不低!
又過了幾個月,在石英城的鬥寶會上,夏皎再次憑借某件不知名的秘寶,以陣道完敗了涯陣宗的內門弟子蘇少娥,這才引出後來的六承真君之事。
冼華冰斬殺六承真君後,更曾公然對東陵城鴻堂的掌櫃提及“皎皎”管著柳斂的私庫,似乎還能隨意支配庫藏的寶物。
如果這個“皎皎”指的就是夏皎,那背後的意味就更可怕了!
可以掌管並隨意動用一個地級靈師私庫的,這是什麽待遇?!嫡傳弟子中最最受寵的那一個才有可能吧?!否則就是親生兒女都不見得有這等權柄。
能夠讓一個地級靈師如此看重的弟子,有可能是個廢物嗎?
開什麽玩笑啊!
夏皎的消息每傳出一回,紀連棠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當眾抽了一耳光。時至今日,再聽到夏皎的名字,他覺得臉都要被打腫了!
臉麵不好受的同時,想到當日的賭約,更覺得懊悔不已。
他親手錯過這樣一個靈術天賦可能高得離譜的弟子,這事要傳到武隆宗,他大概連琅寰秘境的長老都當不成了。
其他參加了那次英才大會的秘地長老,同樣有類似的憂慮,萬一被上界宗門得知,自己竟然眼神差到錯過了一個絕好的靈師苗子,這就是嚴重的失職!
……
除夕夜,祝大家闔家安康,大吉大利,財源廣進,青春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