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超越天才的存在
被師父瞪了，雖然看起來師父沒有生氣，但夏皎還是很識趣地收回目光。
她看了一圈周邊的參賽者，沒發現有什麽特別值得參考的新鮮技巧，便將心思完全拉回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之上。
十四種金屬要做到完美融合，保留各自的優勢特性，並使之互相配合，將這些優勢發揮到最大化，合金這一步要講究的細節非常多。
這對擁有精確計算與操作能力的夏皎來說，並沒有什麽難度，兩個時辰之後，合金這一步也完成了。
混合完成的金屬液體被倒入鑄模之中，夏皎趁著等待靈器粗胚冷卻的時間，騰出手來調製藥液。
藥液調好，九焰偃月刀的粗胚也冷卻得差不多了，經過夏皎一番敲打錘煉之後，些許細節的瑕疵也被逐一打磨掉。
長達八尺的刀身在藥液中浸泡過後，暗金色的表麵泛著紫紅的光暈，正是九焰偃月刀原胚所能達到的最完美狀態。
夏皎握著長長的刀柄，把刀拿到近處仔細看了一遍，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果然是個超越天才的存在啊！哇哈哈哈！
最後一步鏤刻靈紋對於她而言，完全就是送菜了。不過看看周圍還在熱火朝天熔煉金屬的參賽者，夏皎決定還是低調些好。
第一個完成、還煉製出一柄接近完美狀態的高等靈器，這麽幹太招人嫉恨了。
這才剛剛過子時，離次日中午大會初賽結束的時間還有整整半天，完全可以歇一歇慢慢來。
夏皎把儲物袋裏剩餘的靈石、還有補充真元的丹藥全部倒出來，幹脆原地打坐抓緊時間修煉。
她突然中途休息，倒讓台上盯著她的那些大佬們鬆了口氣。
看來剛才“他”這麽拚，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你看！果然消耗過度，要調息恢複狀態了！戚國繼如是想，台上其他天工盟長老和特邀嘉賓們的想法也與他相差無幾。
唯一知道夏皎底細的柳斂心裏一鬆，終於有心情看其他參賽者的表現了。
以夏皎的實力，一氣嗬成把九焰偃月刀煉製出來毫無難度，她懂得故意放慢速度，那就是把他的告誡聽進去了。
出風頭也要有個度，過了度未必是好事。
夏皎這一“休息”，直到天色大亮才睜開眼睛。這時大部分參賽者已完成原胚煉製，手腳快的甚至都開始進行最後一步的靈紋鏤刻了。
耿大師是第一個發覺她又開始有動靜的人，連忙招呼其他同伴隔空圍觀。
看過“劉先”的煉器手法，再看其他人的，真真索然無味，處處都是毛病，就是肖肅達以及另外幾個平日看來水準上佳的年輕煉器師，都達不到他那種完美得近乎於道的境界。
鑄造九焰偃月刀的原胚之時，還剩餘了少部分合金，這些合金早已凝結成一個皮球大小的金屬疙瘩。
夏皎拿起天工盟分發的雕靈針，在這塊金疙瘩上試了試手，又裝模作樣攤開儲物袋裏那本靈紋圖譜看了又看。
過了好一陣，才慢條斯理支起架子，把九焰偃月刀的原胚放穩，開始鏤刻靈紋。
她剛剛提起雕靈針，會場的東北角突然紫光衝天，紫光在空中凝成一條飛龍虛影，盤旋飛舞了好一陣才緩緩消散。
這是先天境人級靈器達到上等品質時，方才會產生的異象。
在那個位置上的，正是一號參賽者肖肅達！
《遺珠錄》所載的一百名最有希望勝出、獲得決賽資格的參賽者，大會提前依照排名發放了一到一百號的號牌，所以他們參賽時所在的位置全部在東麵第一排，正對貴賓席。
仿佛受到肖肅達的刺激，沒過一會兒，第二、第三輪異象相繼出現，這些在《遺珠錄》上留名的年輕煉器師確實都有幾把刷子，隻看他們陸陸續續煉製出上品靈器，就可知他們功底紮實，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夏皎看了一陣熱鬧，才低頭開始鏤刻靈紋。
“看到沒？看到沒？！這家夥到底什麽來曆？這行雲流水的架勢……嘖！”耿大師一邊死盯著夏皎，一邊用手肘猛撞身邊的戚國繼。
“是啊！簡直像繪製過千百次同樣的靈紋！”戚國繼長歎道。
看夏皎鏤刻靈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享受，台上近二十名煉器界的老前輩甚至忘記了去看東邊紫焰升騰的異象，都眼巴巴望著夏皎的動作。
明明一個帶著麵具又裹在鬥篷裏的小個子，在這一刻卻散發出無法言述的獨特氣韻，不是大家常識中的美麗優雅，偏偏出奇地賞心悅目，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目光，甚至恨不得隨著“他”動作的韻律舞蹈一番。
肖肅達放下已經煉製完成的九焰偃月刀，煉製這種人級初等靈器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大概他身邊同樣牌號靠前的參賽者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入圍決賽對他而言毫無難度，他要的是競技大賽的冠軍位置，這一場初賽應該還有不少人都跟他一樣未盡全力。
他的目光往右一路看過去，從二號到第一百號，在這短短一個多時辰裏，已有過半完成初賽的任務，剩下那小半也快將完成，煉製出上品的至少有二十人，其他的隻要不失手，估計多是中品。
沒意思！要想這些對手拿出真正的獨門手段，大概隻有等到決賽之時。
肖肅達望向賽場正中的高台，意外地發現台上的十九位長老、嘉賓竟然沒有一個關注他們這邊！
莫非出了什麽厲害的新人？！他順著他們的眼光望去。
肖肅達在東北角，夏皎卻在正南方，中間相隔了近百個參賽者，就算他目力再好，也不可能透過這麽多人的阻隔，看清夏皎的情況。
越是看不清，心裏便越好奇。
紅日逐漸高升，距離午時還剩一個時辰，南邊終於升起一道紫色的光芒，不過卻甚是微弱，在陽光下晃了幾晃便消散了。
肖肅達清楚看到台上的長老和嘉賓們麵上露出或訝異、或失望、或不解的神色。
“勉強算是上品，可……不應該啊！”戚國繼喃喃道。
夏皎的九焰偃月刀煉製完成了，堪堪達到上品，以她先天境人級二層的修為，煉製出上品靈器已經稱得上是奇跡了。
可戚國繼卻覺得不對勁，不止他，台上所有關注著夏皎的人都覺得不對勁。
從這個“劉先”的表現看來，這柄九焰偃月刀怎麽說都該達到上品頂峰，甚至成為極品、超品靈器都不奇怪，怎麽會隻勉強達到上品呢？
“他最後的動作……似乎有細微偏差。”賀化闕皺眉道，正因為“劉先”的表現太過完美，所以對比之下，他才會察覺到最後那一絲絲突然出現的不協調。
他甚至覺得，那好像是“劉先”刻意所為。
台上這些長老、嘉賓們麵麵相覷，有些人覺得這是“劉先”功力未到，也有人懷疑他是故意留一手。可不管如何，結果已經無法改變。
耿大師猶有不甘地扼腕道：“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可惜！太可惜了！”
一名嘉賓笑了笑勸道：“罷了！他煉製出上品靈器，至少進入複賽是絕無問題的，說不定他在複賽、決賽中會有更精彩的表現呢？初賽時隱藏實力，這不是慣例嘛。”
“也對！他若有心奪冠，到了決賽無論如何不可能再有保留，肖肅達他們幾個可不是吃素的。”耿大師這麽說，似乎是認定“劉先”的煉器之術至少與肖肅達等種子選手不相上下，甚至在他們之上，可就連天器宗的太上長老賀化闕，都沒有開口反駁他的話。
戚國繼想起先前的賭約，眼光一轉望向孫思和桑納材兩人，他們正在鏤刻靈紋的關鍵階段，根本不曾注意過“劉先”這邊的動靜。
隻看他們緊繃的神情，與“劉先”的舉重若輕、胸有成竹一比，便高下立見。
武隆宗的這兩師兄弟，能夠煉製出中品靈器就不錯了，而且就算他們也煉製出上品靈器，與劉先的賭約也是他們輸了，頂多輸得不那麽難看而已。
武隆宗這些年聲勢浩大，行事咄咄逼人，上界不少人心裏對他們都有些不以為然，戚國繼同樣忌憚武隆宗的勢力，可若有機會看他們的弟子吃癟，他絕對是心裏暗爽的。
不知道劉先跟他們又或者武隆宗有什麽過節，看來初賽結束後，定有一場好戲可看。
戚國繼很不厚道地把先前在報名大殿內發生的事，當成奇聞笑話一般分享給台上的其他天工盟長老與特邀嘉賓，除了幾個與武隆宗頭腦人物有私交的嘉賓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十萬顆靈石啊！對他們而言都不算是小錢，武隆宗這兩個弟子恐怕要輸光身家了。
距離初賽結束還剩半個時辰，孫思和桑納材先後完成各自的作品，不知道是賭約給他們的壓力過大，還是他們本來就不太擅長煉製這類靈器，孫思煉製出來的九焰偃月刀隻是下品，桑納材略好一些，勉強達到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