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席揚才的“小”目標
阿故替她報了仇出了氣都沒有特意表功,當得上模範男朋友啦!夏皎心裏甜絲絲的,決定回頭就給他寄一封信,好好誇獎他。
盛朝故如果知道夏皎直到這時候,知道了他的好處才記得要給他寫信,非氣得吐血不可。他家小神後就是個沒良心的,如果沒有涯陣宗的事,她是不是就幹脆想不起他來了?!
鬥符宗山門前各路賀壽賓客大排長龍,夏皎和武畫葇花了兩個時辰才排到迎客司禮的弟子跟前遞上請柬和壽禮。
夏皎送的是一套兩支自製的繪靈筆和兩套合共三十六瓶各色特種夜明砂煉製的墨汁,她的修為雖然仍是人級八層頂峰,但煉器術足以傲視絕大部分地級靈師,手上也不缺珍貴的材料,她精心製作的繪靈筆,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鬥符宗是以靈術見長的宗門,能派到山門前迎客司禮的弟子,各個都是眼光出眾之輩,負責接收壽禮的弟子打開禮盒看清裏頭的禮物時,就已經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再一看盒內附上的禮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旁邊驗看請柬的弟子發現上麵落款的竟然是掌教本人,也是大吃一驚。
“柳叁、柳肆奉師命呈上極品明砂靈墨兩套三十六瓶,並地級極品繪靈筆一對,賀掌教真人千秋萬歲,福壽雙全!”迎客弟子揚聲唱禮。
後方等待的賓客也是一陣嘩然。
柳叁、柳肆什麽的一聽就是化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極品靈墨和地級極品繪靈筆,這兩樣禮物一般人有靈石都買不著!
送這樣的重禮,還在這兒排什麽隊啊!這不是寒磣人嗎?
夏皎和武畫葇在這兒排隊排了這麽久,當然知道自己送的禮比周圍的人都重很多,不過總不好臨時換壽禮,所以也隻能出一出風頭了。
幸好席揚才知道夏皎從來不願暴露行蹤,所以沒有在請柬上寫出她的真名,隻含糊地寫了“柳道君師徒”,迎客弟子便直接按照夏皎禮單上的落款宣讀了。
鬥符宗對這次掌教壽宴的準備很是充分,夏皎和武畫葇這邊邁進山門,那邊就人急報席揚才,另有一名伶俐的弟子上前,微笑拱手道:“在下鬥符宗真傳弟子查少素,兩位柳道友太過客氣,既是掌教親邀的貴客,直入山門即可,讓兩位在外等候,著實是敝宗失禮慢待,請兩位恕罪。”
夏皎歉然道:“我們師兄弟二人少在外行走,這些人情規矩了解有限,查道兄莫要見笑。”
她是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她以為所有人的請柬都是由掌教署名發出,聽查少素的話,似乎是她把人家掌教想得太過沒架子,原來請柬上致師道君署不署名也代表了對客人的看重程度。
這麽說來,席揚才師徒是真把她當成貴客了。
查少素心裏好奇極了夏皎他們的來曆,不過請柬上的稱謂寫得這麽模糊,其中可能另有緣故,所以他很識趣地忍住了好奇,沒有多話探問,一路上指點介紹宗門內的種種勝景,倒免了夏皎費心瞎掰。
一行三人還未走到正殿,席揚才已經腳步匆匆趕了過來,他看到喬裝改扮後的夏皎,也是愕然了片刻,直到夏皎傳音與他確定身份,他才笑笑示意查少素離去,自己接過接待的任務,陪著夏皎進殿。
“我等了好些天,差點兒以為你不來了。”席揚才毫不掩飾地長籲一口氣。他一直留意著關於夏皎的消息,最近她與龍遐晝結怨,又離開武隆宗一事在上界聖界傳得沸沸揚揚,他確實很擔心夏皎會無法前來。
“你這麽期待我來,我會擔心的,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去赴湯蹈火吧?”夏皎玩笑道。
“豈敢,確實隻是請夏大師幫個小忙,於夏大師而言,隻是舉手之勞。再者,能請到夏大師親至,師尊與我都倍感榮幸。”席揚才認真道。
他與夏皎相識之初,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出色至此,外傳她自稱煉製地級極品靈器的成功率也有十成,雖然絕大部分人對這說法嗤之以鼻,覺得她吹牛吹上了天,但她能煉製出地級高等極品靈器,卻是有武隆宗少掌教紹邁親自作證的,而且她自加入武隆宗起,人級的、地級的極品靈器便一件接一件出現,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
就算這是她師尊又或者別的練器大師幫忙作弊,有意為她揚名,能夠拿出這麽多極品靈器,本身就是絕對的實力,不服氣不行。
席揚才不止一次後悔,若是當初以禮相待,不提那個見鬼的納妾要求,是不是就有機會與她更進一步,而不僅僅是不遠不近地當個普通朋友?
他曾以為他與夏皎之間是雲泥之別,他是九天之上的浮雲,她是地上微末可憐的泥塵,如今回頭再看,他當年自大過頭有眼無珠是何等可笑可歎。
單以靈術而論,夏皎勝過他何止一籌?!他往日暗暗自得的天賦,在夏皎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他們兩師徒最近都在懷疑,當年鴻堂返售的大量後天境高等靈符,不會其實全是夏皎親手所繪吧?
因為夏皎眼下的情形不宜太過張揚,所以席揚才順應她的心意,將她和武畫葇安排到較為偏僻的席位,直到宴會結束後,才請她們二人一起去見他的師尊。
席揚才的師父致師道君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雖然比不上奚卦、柳斂他們那般俊美不凡,把優雅瀟灑貫徹到指甲縫裏,卻也算得上是風度翩翩五官端正,是個氣質沉穩的嚴肅男子。
致師道君比他的弟子直接多了,席揚才介紹完彼此,夏皎她們行過晚輩之禮,他沒有多餘的寒暄客氣,便直入主題道:“本座與揚才特意邀請夏大師到來,是有一事相求。本來是打算邀約柳道君同來一晤,沒想到他行蹤飄忽,這次未能到來,不過憑借夏大師的實力,也足以助本座師徒辦成此事了。”
夏皎覺得這樣有話直說就挺好,當下便問道:“請問是何事?”
致師道君抬眼望向武畫葇,夏皎連忙道:“我師姐絕對可信,不論事成與否,未得兩位許可,我們都不會泄露給師父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致師道君點點頭:“如此,本座便直言了。本座想借助夏大師的符道之能,幫助揚才進入聖界荼素宗的至高秘地‘九龍淵’,爭奪下任掌教的繼承權。”
果然是直言,真的很直!
不止夏皎和武畫葇兩個聽得目瞪口呆,就連席揚才也意外又震驚地低呼一聲:“師父,這事……”不能這麽隨隨便便告訴外人吧?!
致師道君擺擺手道:“讓夏大師知道前因後果也不妨。我們既然決定做下這事,不成功便成仁,再沒有第三種可能。成則完成師祖遺願,你亦一飛衝天,再不必在上界蹉跎,敗則身死道消,但至少世間尚能有人知道我們師徒已是盡力而為,無愧為此堅持數萬栽的列位祖師。”
這話說得有點驚悚啊!夏皎心裏打鼓。
致師道君說得剛烈坦蕩,但是夏皎很清楚知道,若非她先與龍遐晝結下不解之怨,他絕不會這麽放心地把要爭奪荼素宗繼承權的事毫不掩飾地告訴她。
她要是提前跑去跟龍遐晝通風報信,這兩師徒絕對會馬上“成仁”,連搏一搏的機會都不會有。
現在致師道君將目的坦言相告,倒是激起了夏皎的同仇敵愾之心,給龍遐晝添堵什麽的,她樂意得很!
席揚才聽師父這麽說,也隻能苦笑著自嘲道:“是弟子瞻前顧後,思慮過多了。”
致師道君既然說開了,接下來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也都簡單交代清楚。
三萬年前,他們師徒的祖師爺葉子紀原是荼素宗的真傳弟子,同時也是一名天級靈師,他成功奪得荼素宗的傳承靈印,成為正式的掌教繼承人,但是他的師兄不甘心敗在他手下,於是趁著一次外出曆練的機會,聯合族人布局暗算,令他重傷墜入絕地之內。
葉子紀幸運地沒有當場身亡,卻修為盡毀成了廢人一個,但靠著他的特殊手段,荼素宗的傳承靈印並未消散。
他經曆萬般艱辛,找到曾受他救命大恩的巫族族長,借助巫術將傳承靈印與他的血脈神魂一起封印起來,交到他收的弟子手上,期望日後弟子能夠重奪荼素宗掌教之位,為他正名,同時殺盡當年害他的那位師兄的親族後裔,為他報仇。
這個傳承靈印就這麽代代相傳到了致師道君手上,因為經曆的時日太久,傳承靈印已有衰退消散的跡象,必須盡快送入人體。然而其他人沒有葉子紀的機緣手段,靈印入體後再無可能重新抽離封印,也就是說,得到傳承靈印的這個人若是最終不能奪得荼素宗的繼承權,靈印就會隨著他的老去身亡而消散,不可能繼續保留下去,縱後繼有人,也再無法插手荼素宗的傳承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