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系統警告

  「啊！那太好啦！」得到了兩個人的準確承諾，宋今安高興得彷彿躍上了雲端。


  他的腳步輕快了起來，時不時的還蹦跳兩下。


  但隨即，心中又湧上了一個疑問：「媽媽，如果我一個興趣也沒有，一個興趣班也不去上呢？那你會不會不滿意？會不會想要我去學點什麼？」


  「嗯……」姜愫晚思考著，視線慢慢悠悠的從身側空蕩蕩的教室里掃過，好幾十秒后，才點頭道：「我不會不滿意，但我會有想你去學習的東西。」


  宋今安葡萄眼大睜，眼底有緊張有期待：「學習什麼呀？」


  姜愫晚沒有立即回答。她停下腳步，蹲在了宋今安的面前，小片刻的沉默后，突然雙手捧上宋今安軟軟嫩嫩的小臉，笑著道：「學習開心呀！沒有興趣不要緊，但是我的小安安不能沒有開心！媽媽希望安安每天都能活得開開心心的！不要因為別的小朋友都做了某些事，就想要跟著去做，知道嗎？」


  「……」宋今安回答不上來。


  他看著姜愫晚近在眼前堆滿溫柔笑意的臉，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只感覺到心臟被濃烈的愛意所包裹，讓他整個人都暖暖的。


  這些話，姜愫晚不是第一次對他說了，但每一次他都感覺前所未有的感動，每一次他都會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兒。


  他眨了眨眼，把姜愫晚愛他的模樣牢牢的刻進了心裡。半晌，才肯定的點頭道：「我、我知道了媽媽。」


  「知道就好。」姜愫晚抬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小傢伙膩歪的歪頭在她手上蹭了蹭，但接著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滿臉期待的問：「媽媽，我看那些上小學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來接他放學，以後我上小學了，你有時間的話會和爸爸一起來接我放學嗎？」


  姜愫晚笑著：「當然……」


  話未說完，她的心臟卻突然沒來由的抽痛了一下，緊接著，一股令人恐慌的失落感籠罩全身。


  「滴滴，滴滴，系統窩囊值耗盡警告，系統窩囊值耗盡警告……」


  下一秒，一道機械般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響起，她幾乎是瞬間便反應過來——「姜愫晚」這具身體的窩囊值已經要被她的反瘋行為消耗殆盡了。


  而系統也不能裝傻充愣，繼續冷暴力她了。


  「呵呵，現在知道窩囊值耗盡了？還不理我嗎？還不放我出去嗎？」


  她在腦子裡質問道。


  「……」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老登上司不願意服軟，仍舊沒有聯絡員回答她的話。


  她也不在意，接著道：「還不說話是吧？我看你們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說完，便收回注意力繼續看著宋今安，打算接著自己沒說完的話。


  「我當然……」


  可說到一半，剩下的話她卻沒辦法說出口了。


  因為在知道窩囊值即將耗盡的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會在這個系統里待多久了。


  關於接送宋今安上下學的承諾，她應該也沒辦法辦到了。


  既然沒辦法辦到，她還拿什麼去答應呢？

  註定要食言的承諾，不過就是一句謊言罷了。


  「當然什麼？媽媽，你為什麼不說了？」


  見姜愫晚頓住話頭一直不說話，宋今安疑惑地問。 姜愫晚回過神來，看著宋今安充滿期待的雙眼，狠著心道：「沒、沒什麼，媽媽就是，突然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話了。」


  「啊？這都能忘記啊。」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宋今安有點失落，但他沒有懷疑姜愫晚的話，而是像哄小孩子一樣打趣道：「媽媽真是個小笨蛋。」


  姜愫晚勾起嘴角強行笑了笑，沒有回答。


  「走吧，咱們接著往前逛逛。」宋今安學著她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拉著她的手讓她起身往前走。


  她低垂著眼，乖乖的跟著。


  卻沒注意到，旁邊的宋遲州一直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她。


  她剛剛的那番解釋太蹩腳，表現也太奇怪，讓宋遲州心裡生出了懷疑。


  「你怎麼了？」宋遲州察覺出來她心裡藏著事，忍不住問。


  「沒怎麼啊。」姜愫晚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聞言，佯裝坦然的回答。


  宋遲州一個字都沒有信，但看她的樣子似乎現在並不打算說，便沒有強迫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只點了點頭，就不再多問。


  但由於心裡實在有些不放心，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有不開心，或者心裡有什麼想不通的心事，都可以跟我說。」


  姜愫晚聽著，被系統搞得一團糟的心徒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心虛來。她抬起眼，看了看宋遲州緊皺的眉頭，又看了看宋遲州蓄滿擔心的眼睛。


  心頭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


  也不知道她會在哪天離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跟眼前這個大彆扭見面。


  早知道現在會這樣難受，當初就該緊守住底線，不動心的。


  早知道會這麼快就分別，她就應該動心得早一點，至少，歡樂的日子能更多一些。


  在和宋遲州對視上的一剎那，無數個繁雜又矛盾的念頭便在她腦海中炸開。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只知道一向及時行樂，看得開又放得下的她，好像有點放不下了。


  放不下敏感乖巧又機靈懂事的小屁孩宋今安，放不下這種不受系統控制自由自在的生活，放不下在節目組裡遇見的幾個好朋友。


  放不下宋遲州。


  這些東西之前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的藏在心裡，她很少去提，也不敢去提，像是自欺欺人一樣。


  可現在，系統的警告拆穿了她，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不得不正視即將面臨的離開。


  即便萬般不願，也得離開。


  可是，早在她來到窩囊廢系統，來到姜愫晚這具身體里時，離開的結局就已經寫好了啊。


  她不應該感到意外的不是嗎？


  一番鬱悶之後，她開始這樣寬慰著自己。命不由人，能擁有這麼一段美好的時光已經是她賺了，她有了喜歡的人，有了想好好對待的兒子，還報復了老登上司，她一點都沒有輸的好不好？

  既然註定要離開，既然結局註定無法更改，那便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日子吧！去他媽的焦慮，去他媽的捨不得，這些該死的折磨人的情緒留到她離開之後再慢慢回味吧。


  現在，就該珍惜當下！過好最後的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