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 那麽排斥做朕的皇後
見她站著不動，皇上沈嶸不悅的問：“弟媳為何不坐？”
楚淩霜有些為難的看向皇帝皇後和沁王這三位最有權勢的男女：“不知臣婦該坐哪裏。”
自從見到她出場笑容就立馬僵硬下來的淺語，此刻臉上的笑明顯維持不住了。
果然，就聽年輕俊逸的皇帝嗤笑一聲：“沁王妃真是逗，你是朕的弟媳，這等隆重的場合，自然是和朕的弟弟同坐，難道你身為丞相之女，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這豈不是連鄉野村婦都不如嗎？”
這話意有所指，簡直就是打了淺語一個大耳刮，她雖然被沈崢縱容得無法無天，卻沒有任何名分，頂多隻是王府的貴客，她此刻大喇喇的和王爺在家宴上同席而坐，形同夫妻，的確僭越了。
沈崢不動聲色的微笑道：“淺語，那就請你先委屈一下，和惠夫人她們同桌。”
“好吧，表哥，我給你鬧笑話了。”淺語麵紅耳赤的退下，萬般不甘心的回到下首沈崢的奶娘惠夫人她們那邊。
沈嶸微笑道：“王妃這般才貌，與朕的好皇弟乃是絕配，以後千萬不要再鬧出這樣的笑話。”
眾人都是嘴角一抽，這醜八怪和才貌無雙的戰神王爺是絕配？！
楚淩霜自嘲一笑：“皇上過獎了。”
楚嫣然掩嘴一笑：“就是啊，我的好姐姐和沁王爺真是英雄美人，佳偶天成，羨煞天下有情人。”
這赤落落的譏諷嘲弄，讓沈崢臉色微變，旁邊的厲冉和眾多心腹都恨得摩拳擦掌。
楚淩霜臉上有一絲尷尬，輕咳一聲道：“臣婦非常有自知之明，王爺風姿無雙，哪裏是我這樣修羅地獄形貌的女子可以匹配的？臣婦自知無貌無才，不過倒是有德，我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為王爺搜羅天下佳人，讓那些足夠與英雄輝映的的絕色佳麗都環繞在王爺身邊，方不負他的文采武功。”
她這話自貶至深，卻將沁王沈崢抬得很高，沈嶸頓時就變了臉色，吃味道：“原來你心儀的男人是沁王這樣的，難怪你會一次次忤逆朕。”
“臣婦不敢，皇上和王爺都是人中龍鳳，少年英雄中的翹楚，楚淩霜蒲柳之姿，從來不敢存著高攀皇上和王爺的心。”
沈崢不置可否的冷眼看著楚淩霜，不明白她和皇帝之間有過什麽不愉快，不過看得出，皇帝對她耿耿於懷。
難道在此之前，這個皇帝沈嶸其實對她非常在意？
直到她毀了容，他才對她失去興趣，自己不想娶，就丟給他這個弟弟？
那麽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沒有？三年前，她十三歲，皇帝二十歲，就算發生點什麽也很正常。
看來，這個王妃，不但容貌辱沒他的眼，說不定還在三年前就給他戴上了一定綠油油的帽子。
有意思，他該怎麽把她轉手弄出去？他可以容忍一個醜八怪待在他的府邸，卻不能容忍名義上的妻子給他戴不該戴的帽子。
楚淩霜無意中對上沈崢冰冷狠厲的目光，暗自打了個寒顫，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殺氣。
頓時，她就明白，沈嶸今天刻意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是為了給沈崢留足想象的空間，離間他倆的關係。
讓她受盡他的鄙夷，借助他的手，好好給她教訓，甚至讓她去死嗎？
席間氣氛有些僵冷，楚嫣然唇角輕揚道：“王爺，看你的氣色還不錯，所中的毒應該已經解了吧？本宮恭喜王爺。”
沈崢淡淡一笑：“多謝娘娘關心，臣弟但求能夠再苟延殘喘一段時日就萬幸了，這次的毒，實在難解的很。”
“是嗎？沁王你交友廣泛，在民間呼聲極高，你中了毒，天下英雄不是都在奔走相告，四處替你尋醫問藥，配置解藥嗎？”
“娘娘這話，臣弟惶恐，愧不敢當。如果是皇兄中毒，那百姓們全部出動尋求解毒良方倒是合情合理，臣弟哪有這般影響力？”
沈嶸故作憤怒歎息：“是誰這樣大膽，竟然敢謀害皇弟，你查出來了嗎？
“正在查，如此大膽之人，皇兄說應該如何處置呢？”沈崢意有所指，看向皇帝的雙眸，帶了幾分嘲諷。
明明就是這個年輕皇帝下令洛九天給他下毒，他竟然裝糊塗，那他沈崢也隻能裝懵懂。
“一定要徹查，查出來嚴懲不貸！”沈嶸一本正經的回答，看向楚淩霜：“王妃說呢？”
“暗算我們大秦國的驕傲，千萬黎民的保護神，就是與大秦國的所有百姓為敵，愧對社稷和黎民，查出來應該處以極刑。”楚淩霜如他所願疾言厲色的回他。
她這話一出口，沈嶸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皇後楚嫣然也大為震怒，臉上烏雲密布。
沈嶸幽暗莫測的眸光凝注在楚淩霜身上，恨不得一把掐死她，這就是她對他的態度？他想毒殺她的夫君，她就恨不得他被處以極刑，就算他是皇上？
皇上眼底的淩厲殺意，讓沈崢和他的心腹們都是一驚，不明白楚淩霜為什麽會明知就是皇帝授意下毒，卻直言不諱要嚴懲凶手，是演戲還是原本就如此桀驁不馴？
楚淩霜用力咬了下唇，跪下道：“臣婦是不是說錯話了？也許凶手罪不至死，罪臣該死，請皇上和娘娘賜罪。”
“又想求死？三年前那場大火，是別人謀害你，還是你自己所為？告訴朕！”沈嶸將酒杯用力扣在桌子上，語氣說不出的沉痛和怨怒。
腦海裏，翻湧的都是她毀容之前那絕世無雙的風華。
那麽倔傲又那麽可愛，處境卑微艱難，卻狡黠靈動，小心思數不勝數。
每次都能氣得他想殺了她，可是事後又總是原諒她的大不敬和傲氣。
明知道他那麽在乎她，縱容她，願意給她這世間最大最多的盛寵，她卻不肯接受他的親昵褻弄。
楚淩霜不敢抬頭，似乎被他的蓬勃怒火嚇得身子有些發抖。
“不敢回答？是不是你故意縱火想燒死自己？你就那麽排斥做朕的皇後？！”
楚淩霜惶恐叩首：“臣婦不敢，那場大火是意外。螻蟻尚且偷生，淩霜又豈會故意求死？”
眼淚順著遍布燒傷疤痕的臉滾落下來，她的眼神又恐懼又委屈，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沈嶸閉了一下眼睛，無奈的揮手：“平身，別動不動就下跪，朕不想看到卑躬屈膝的你。”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