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手棋,蓮花佩
楚淩霜自幼就跟隨著母親學習琴棋書畫,小時候那些姨娘和姨娘們的子女嫉恨她們母女倆是正妻嫡女,妹妹們不願意和她玩,稍大一些夏依依和楚嫣然母女越來越得勢,以至於最後她母親林舒從正室被貶為姨娘,搬到最偏遠的院落裏居住,那些妹妹們就不屑於和她玩。
雖然楚躍對她們母女倆非常冷淡,可是沈嶸不管是做太子還是做了皇上,對她始終都非常在意,總是想辦法見她,製造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那些妹妹和姨娘們對她別提有多嫉恨。
而她既是太子妃,又是丞相之女,不能隨意走出相府拋頭露麵,所以從小到大,她的玩伴非常少,可去的地方也極其有限,在沒有人陪她玩的時候,她便自己找樂子,比如自己和自己下棋。
她的棋力,甚至連造詣頗深的沈嶸,都有些招架不住,沒想到在沈崢麵前,她竟然討不了便宜,她能感覺出,對方在讓她,沒有盡全力。
她非常不服,再下。再次和棋。
可惡!他暗地裏步步相讓,她還是贏不了他?!
不行,再來!
第三局,依舊是和棋。
她有些頹然:“算了,不玩了。”
沈崢微笑:“怎麽,就這點水平?”
其實,她的棋力非常不俗,隻不過,她的對手是他,就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沈崢在江湖和廟堂間的口耳相傳中,被稱作劍仙、戰神、棋聖。
比試這三樣,還從來沒有人能夠與他平手,更不必說戰勝他。
楚淩霜被激得心頭火起,想要藏拙的警惕念頭早拋到九霄雲外,不服氣道:“不給你點厲害,你就不知道你們男子也不過爾爾。”
“哦?你有更好玩的點子?”
“還有棋盤嗎?敢不敢雙棋同下?”
沈崢眼前一亮,興致盎然:“有。”
同時兩盤棋局,左右手同時落子,一心二用,兼顧兩個戰場,依舊是以快打快,楚淩霜兩盤棋的殺伐戰略完全不同,古怪精絕。
沈崢第一次這樣玩,分心二用,兩邊攻防手段截然不同,對方落子又極快,根本不容他多想,他一時間措手不及,一局終了,慘敗。
楚淩霜雀躍歡呼:“太好了,終於扳回一局!再來再來!”
沈崢目光熠熠,激賞的看了對方一眼:“倒是小瞧了你!再來!”
他眼底對楚淩霜的欣賞,讓茯苓非常不爽,她抱著腦袋苦著臉:“眼花繚亂,看不懂耶!你們能不能玩一點我看得懂的?”
正在這時,馬車外響起羽箭破空聲,以及侍衛們的呼喝:“保護王爺,保護王爺,快!”
霎時間,流矢破空聲,刀劍撞擊聲,雜遝腳步聲響作一團,血腥味迅速在冰天雪地中彌漫開,隔著馬車簾子隱約傳進來。
有時候激烈交戰的人影會狠狠撞到馬車,兵刃交擊和噗嗤血濺聲,讓楚淩霜心驚膽戰,渾身發寒。
她雖然桀驁不馴,膽識過人,畢竟是閨閣女子,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樣血腥屠殺的場麵。
盡管沒有探頭向外麵看,她也能想象到戰況的激烈殘酷。
沈崢出行所帶的三千精兵戰鬥力非凡,押送貢品車輛的三百護衛更是精心挑選的高手,更不用說守衛在他馬車四周的三十名貼身侍衛。
方禦天作為白雲城少城主,身份舉足輕重,跟著伺候保護他的心腹高手自然也不在少數。
饒是如此,這半途截殺伏擊他們的人馬還是驍勇無比,呐喊廝殺聲一直沒有減弱,由此可見,這次襲擊他們的人數必定很多,而且都是高手。
茯苓坐臥不寧:“喂,外麵都打翻天了,你們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
沈崢一笑:“急啊,要不茯苓女俠你出去一展身手,將賊匪趕走?”
“我?不行不行,喊殺聲那麽嚇人,刀槍無眼萬一不小心傷到我的臉怎麽辦?”茯苓湊近沈崢問:“如果我毀容了,沈大哥你會要我嗎?”
沈崢冷笑:“你現在顏值的巔峰期我也不會要你。”
茯苓頓時垮下臉:“我哪裏不如王妃姐姐啊?你對她越來越在乎,對我卻一直視而不見,我不服氣。”
楚淩霜下了一子,淡淡道:“傻丫頭,你以為王爺是真的在乎我了?他頂多也就是針對我的才情有那麽一點好奇而已。”
“王妃,你看不出我對你情深一片嗎?”
“切,你以為我不知道?在蓬萊洲沉月峰的時候,你對我廚藝表現出的那些驚豔和醋意,有幾分真?你不過是看出阿羽哥哥對我的情意,你想製造你和我有戲的假象,讓他愛屋及烏盡量無所保留的救你,甚至在大是大非上偏袒於你和你們大秦國。說到底,你不過是利用我在他心中的分量,為你和你的國家爭取他的支持而已,隻要他擁護你,以他的武學和醫學修為,還有蓬萊洲的實力,還有他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地位,必定會對你將來掃平天下有很大好處。”
沈崢沉默了一會,也不否認:“我是別有用心,不過我對你的確有一點點動心。”
“算了吧,我有心上人,你也有真正的妻子人選,你利用我得到了阿羽哥哥的支持,作為回報,你應該遵循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的約定,同時保護我娘親安全。”
沈崢看著她脖子上隱隱露出一小截的紅絲繩,沉思道:“可以讓我看一下你脖子上所帶的東西嗎?就一眼,如果不是我想看到的東西,我日後會放過你。”
楚淩霜取下紅絲繩,遞給他,繩子打的結繁複漂亮,的確是他記憶中的手法,可是上麵綴著的那枚玉墜,成色極好,卻是白玉蓮花形狀。
不是他送出去的青鸞墜,眼前人不是他尋找多年的小女孩!
沈崢多日的猜想和期待落空,眸光黯淡下來,遞還給她:“省親過後,我會想辦法製造你意外身亡的假象,放你走。”
“多謝王爺成全。”楚淩霜重新戴上玉墜,微笑道:“這是我娘親送我的禮物,王爺如果喜歡的話,我其實可以忍痛割愛。”
“不必,我沒有收藏女子飾物的癖好。”
對她的身份再也不抱希望,沈崢失去了和她對弈的興致,就在這時,忽然羽箭破空的聲響特別淩厲尖銳,似乎裂開蒼穹一般,頓時馬車近側就有三道不同的極其短促淒厲慘叫聲傳來,還有大蓬大蓬熱血飆射出來以及屍體栽倒在地的悶響。
馬上簾子瞬間染上濃豔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