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１１章 刺心共浴，情深如病
“是，老大。”宮女們趕緊唯唯諾諾退出去，麻利的準備熱水。
修羅王坐在床邊，看著臉色慘白的洛傾顏，他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其實不適合洗澡，然而他潔癖太深，受不得這樣的髒汙，也許泡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比輸送他整夜真氣都讓他開心。
而他，也很期待與他共浴的美妙情形。
想一想從北漠初遇到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個月，他始終都沒能再好好與他共浴過一次。
老大，水來了！抬水進來的是煞狐和孤狼等兄弟，他們都和老大混鬧習慣了，腦子裏全是不好的念頭，一個個別有用心的瞅著老大和床上的少年，笑得別提有多色多張狂。
說實話，他們都挺好奇洛傾顏的身體到底有何魅力，更想看看老大與他共浴的畫麵。
修羅王豈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笑了一下，隨即臉一沉：“都給爺滾出去！今晚誰敢看一眼，爺剝了他的皮！”
“老大與人親熱的時候不是從不避諱兄弟們嗎？”
“他不同，他的一切都隻屬於我，絕不與人分享！誰敢看，爺剁了誰！滾！”
“要不要兄弟們準備點潤滑的藥膏？”第一次見到老大如此肅殺認真的表情，眾兄弟心頭一顫，賊賊的笑著調侃，不等回答便全部逃了出去，將門掩上。
修羅王厲聲道：“不準聽牆根！”
眾兄弟麵麵相覷了一下，不敢違逆，一溜煙的跑掉。
隻有一人，在他們亂哄哄之際就已經悄無聲息掠上房頂，不顧一切屏住呼吸，影子一般緊貼在瓦片上，密切聆聽著屋內的動靜。
修羅王三兩下就扯去洛傾顏全部衣物，抱起昏迷著的他丟入水裏，將他往水裏一按。“咳咳……”他頓時被水嗆醒，難受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深沉複雜的眼，再一看自己泡在熱水桶裏，渾身不著寸縷。
修羅王灼灼的目光肆無忌憚盯著他的身子，意圖昭然若揭，他咬牙避開他的目光，雙手捧起清澈無比的熱水就往嘴裏送，喝了一捧又一捧，直到喝飽，才閉上眼睛背靠著木桶喘了口氣。
終於不用再喝這個人的鮮血，一路上一直以他的血緩解饑渴，那種惡心和懊惱實在要命！
修羅王修長卻粗糲如磨石的手指勾起他下巴，低頭狠狠在他唇上啃了啃：“傾顏，我想你！很想！”
洛傾顏宛如石像，沒有任何表情，既不抗拒，也不回應。
修羅王滿是繭子的粗糲手指順著他的唇往下，力道很大，所過之處，就像被荊棘劃傷，火辣辣的疼痛，他原本就遍布新舊傷痕的身上泛起一道道滲出血珠的淤痕。
他始終閉著眼無動於衷，似乎感覺不到疼，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修羅王胸膛蹭蹭躥起怒火，扼住他的喉嚨用力收緊：“睜開眼睛看著爺，否則，你所在乎的那個人，必將倒大黴。”
洛傾顏隻好看著他，無力的吐出一句話：“有她的消息麽？”
“她已經到達蒼鷺帝都，第三日獲準覲見菩提王，聽說朝堂之上言辭激烈，那位澹台國君甚是不滿，將她幽禁。”修羅王扼著他喉嚨的手微微鬆動，笑道：“這是最新的飛鴿傳書，她此刻怎麽樣爺並不清楚，畢竟飛鴿再快，相隔幾千裏消息必定會有延遲，最起碼會有八九個時辰的延誤。”
洛傾顏一驚，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是一片死一樣的灰敗，他看了看對方，死死咬著唇沒再說一個字。
難怪途中他便感覺到深深的不安，有一陣甚至覺得心髒和手腕手肘膝蓋腳踝甚至腦部都疼痛得快要死過去，他以為是近來受傷太嚴重，身體太虛弱導致的幻覺或者夢魘，可是如今聽修羅王這麽說，他不由得害怕這些不好的征兆，都是楚淩霜現今處境的折射。
她，是不是出事了？！
修羅王再度低頭噙住他的唇，貪戀的輾轉良久，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傾顏，別求死，也別忤逆我，我便會動用一切力量保她。”
洛傾顏破裂滲血的唇顫抖著，與他對望良久，微微點頭：“好。請幫我打聽她最新的處境。”
雖然知道他心不甘情不願，可是他乖順安靜的神色，還是讓修羅王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他不堪其辱自殺或者自殘，隻要他不尋死，他便不用有那麽多顧忌，可以盡情的享用這具他渴慕了幾個月的身體。
沒有用澡巾，他粗糲的雙掌便是最好的澡巾，無比仔細耐心的給他搓背清洗，他渾身都在顫栗，卻隻是靜靜的微微垂眸，沒有抗拒他的雙手。
洗得差不多了，將他抱出來放入另一個熱水桶裏，他也解下腰間佩刀，脫了衣物坐到水桶裏泡著。
他身體魁偉高大，跳進去的瞬間，桶裏的水便溢出三分之一。被他猛地抱在懷裏，洛傾顏頓時如被驚醒般，駭然睜大眼睛看向他。
他的眼睛遺傳了母親，黑眼仁特別多，帶著幾分孩童般的純稚味道，修羅王可以在他黑寶石般的瞳仁裏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纖毫畢現。
那樣美的眼睛，最天真純澈的黑，最隱忍平靜的凝視，讓修羅王的心狠狠一抽，生出萬般疼惜和不舍，不忍心破壞這樣一份美。
將他狠狠按在胸膛處，親吻著他的額頭，他痛苦至極的呢喃：“傾顏，別這樣看我。這樣會讓我不忍心下手。”
洛傾顏不屑的嗤笑一聲，冷冷開口：“別惡心老子了。你不就是想上嗎？快點！別假惺惺的扮深情！也許等你玩夠了，你就會明白，和老子做還不是和別人一樣？！”
“閉嘴！”這小子為什麽一開口就總是最刺心的譏誚嫌惡話語？每一個字都能讓他的心宛如被血淋淋剜開，將他的一番心意踐踏得一文不值！狠狠堵住他的唇，用力噬咬，讓他無法再吐出一個他不願意聽的字眼。
他的親吻從來都是野獸般霸道狠戾，帶給別人的永遠都是疼痛和恐懼。
激烈如雷霆風暴的唇舌糾纏無休無止，洛傾顏不敢拒絕，惡心加上缺氧的窒息，漸漸讓他承受不住，昏厥過去。
修羅王一驚，趕緊離開他的唇，這才驚覺他心髒處的傷不知道何時竟然再度綻裂，水桶裏一片血腥氣。
趕緊捂住他不斷滲血的心髒，修羅王抱著他離開水桶，疾點他胸膛各處的大穴，止住洶湧血流，塗上厚厚的金瘡藥，然後給他穿上衣服，輕輕放倒蓋好被子。
窗外不知道何時已經變了天，雷鳴電閃，狂風大作，窗戶被風力不斷合上又掀開，發出哐哐的巨響。
修羅王出神的看著他沉靜的睡顏，苦笑自語：“傾顏，難道爺一直都不能得到你嗎？不行！今晚我再也不能放過你！爺想要的人，或者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也不能例外！”
一把掀開被子，他扯開洛傾顏的褲子，卻在覆身過去的時候，有所遲疑。
他對他嫌惡和恐懼的眼神不斷浮現在他腦海，如果今晚強行要了他，就算因為放心不下楚淩霜的生死，他暫時不會自殺，對他，卻肯定永遠不可能原諒。
他要為了一時肉體的滿足，就讓他恨透，嫌棄到極點？
在他糾結萬分，痛苦至極時，感覺到手腕被冰涼的手握住，他猛地一震，隻見洛傾顏正冷笑看著他，吃力的握緊他手放在他自己身上：“不想要了嗎？老子不想總是活在恐懼中，快點！”
修羅王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半晌，才低沉的問：“你真願意？”
“橫豎不就是這麽回事？早點經曆了，老子就不用總是自己嚇自己。”洛傾顏無所謂的笑笑：“再惡心的事情，次數多了，大概就會習慣了吧？”
惡心？！他對他來說，隻有這一種象征嗎？惡心？！難以言喻的刺痛，讓修羅王好半天都緩不過這口氣，最終，他沉默將被子再次搭在他身上，喝道：“閉嘴！閉眼！睡你的覺！”
洛傾顏順從的閉嘴閉眼，卻遲遲感覺不到他壓過來，因為實在太困太虛弱，心髒處也太疼，他不知不覺便在恐懼的等待中睡著。
窗外不知何時大雨如注，狂風和雷電始終沒有停歇，修羅王一直赤身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秋天的風雨本就很涼，何況是大漠的夜？和東土大秦的寒冬差不多刺骨。修羅王卻似乎毫無感覺，急促紊亂的呼吸聲一點點平靜下來，枯坐半夜，他苦笑一聲，終究是不忍心惹他恨他，套上褲子走了出去，將門關好，他在院子裏淋著寒徹入骨的暴雨，借此澆滅心頭熾烈的浴火。
屋頂上一直無聲無息窺探著他和洛傾顏動靜的少年再三掙紮，終究還是忍不住心底對修羅王的渴望，起身飛了下去，從身後緊緊抱住他。
修羅王毫不留情手肘狠狠撞在他胸膛處，同時一個過肩摔，狠狠將他砸在地上。
少年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發泄，當他狠狠一腳踩在他心髒上用力碾壓時，他甚至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並非冷笑譏誚，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笑意，似乎被他打得越慘，他越開心似的。
是他病的不輕眼花了，還是積水中躺著的少年病入膏盲神經有問題？！
明滅的閃電下，少年唇角和身上多處不曾愈合的傷口溢出鮮血，合著雨水暈染開，他卻似乎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隻是靜靜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