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９９章 無盡疼惜，懂你衷腸
楚淩霜一震，原來她的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她有些心虛，道：“小氣鬼，別多心好不好？我端去很快就回來陪你。”
“好，我就站在這裏等你。”
“洛傾顏，廚房空氣多不好啊，你先出去。”
“不！我就在這兒等。”
“真拿你沒轍，我馬上過來。”楚淩霜端著兩盤點心走到沈崢書房裏，放在他麵前：“請品嚐，不知疲倦的沈公子。”
“沈公子？真生氣了？”沈崢瞅著她，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吃零食。”
“吃吧，給個麵子好不好？”楚淩霜走到他身後，下巴擱在他肩頭上，膩歪著咬了咬他的肩膀，拿起一塊點心遞到他唇邊：“求你了，賞個臉。”
沈崢無奈，隻得咬了一小口，辣得他脊背出汗，他一直靜水無波的眸子裏忽然綻放出熠熠神采，微笑道：“味道不錯。”
“啊？你味覺出問題了？”本想看他被辣的生不如死表情，可是他卻甘之如飴。是她眼花了，還是他腦子有病？
“真的好吃。”在楚淩霜震驚的目光下，他將一小碟其辣無比的點心吃完。
“要不要也嚐嚐這個？”楚淩霜遲疑了一下，惡作劇指指另一碟點心。看能不能麻死你！
沈崢捏起一小塊嚐了嚐，眼睛一亮，讚道：“嗯，不錯！出自霜兒之手的美食，都是天下一絕。”
“這裏沾了一粒芝麻。”楚淩霜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其實那裏什麽都沒有，就是她想吃一口而已。
“霜兒……”沈崢將她一拉，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抱著她：“霜兒……”
楚淩霜在他唇上深深淺淺的吻著，感覺到他身子的變化，不覺有些氣促，低聲問：“想嗎？”
“現在是白天。”
“那又怎樣？我不怕別人笑話。沈崢，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你從來沒有主動親過我，更不肯主動要我。算算你從南疆趕來救我到現在過去多久了？”楚淩霜氣惱的咬著他耳垂。
“五個月零九天。”
“你算得這麽清楚？”楚淩霜一愣，繼而更惱：“要不是那晚我逼著你在冰麵上要我，你是不是還不肯有絲毫親熱？你的心太硬太冷，像冰凍過的石頭！”
“霜兒，你以為我不想嗎？”沈崢低沉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你我將來不知道能否成為夫妻，萬一你有了身孕，這孩子要，還是不要？你還這麽小，不管墮胎，還是生下來，都會很疼的，你沒有想過嗎？聽說有的女子還會因為難產而死，我不想你遭受任何意外和疼痛。”
“傻瓜，如果你擔心這些，事後我可以服用避孕的湯藥啊。”
“聽說這種藥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沒事的，別的女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我為什麽就不能忍受呢？”一股暖意漫過心田，楚淩霜噙住他的唇，將舌探了進去，越吻越深，手也不老實的從他胸膛移到小腹，正要繼續往下，被他攥住了手。
他輕聲道：“霜兒，再過兩年，等你稍微大一點，身體承受能力增強時，我們再親熱好嗎？”
“還要兩年？我等不了。”楚淩霜不滿的嘟噥：“一般的女孩子不都是十五六歲便嫁人生子嗎？沈崢，我自己都不怕痛，你擔心這些做什麽啊？我娘十六歲就有我了，你娘和洛傾顏的母親不也是這樣嗎？”
“她們是她們，我不希望我所愛的女孩過早承受種種非人的疼痛，更怕出現不可預知的意外。”沈崢說著將她推開，見她眼中蘊淚，一臉憤憤然，隻得說出心底最真實的擔憂：“霜兒，南疆不定，東瀛不驅逐，你我就會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未來局勢隻會越來越凶險，若是有人在你有孕或者要生的時候謀害你，危險係數就會特別大。我再小心，也不敢保證能百分百護你周全。霜兒，我怕你發生意外。往世宮苑你落在漠櫻和溯寐手中的遭遇讓我後怕，我再也不能忍受你出事。在掃除狼煙之前，我寧願永遠不碰你，也不想讓你置身危險之中。”
楚淩霜難耐的浴火也漸漸熄滅，依偎在他懷裏，用力抱著他的腰：“你為什麽總是考慮那麽遠啊？讓人得過且過都不行。你要是很想的時候怎麽辦？”
“我可以忍。”
“不知道在冰麵上那晚，會不會懷上？”楚淩霜原本很期待那晚能夠珠胎暗結，這樣就能斷了容遠對她的念頭，她和沈崢成親也就指日可待了，可是此刻聽他這麽分析，暫時似乎還是沒有孩子的好，她不禁有些後怕。然而，已經過去二十多天，就算真的有了，也來不及處理了吧？
沈崢心頭一震：“一次應該不至於就有了吧？”
“萬一有了，要還是不要啊？”
沈崢遲遲無法決斷。
楚淩霜等得心焦，狠狠咬了他一下：“你不喜歡孩子嗎？”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實在是你會很危險。”沈崢顧慮重重的捧著她小小的臉：“霜兒，你自己還是個孩子，我真不希望讓你過早承受那些疼痛和未知的凶險。”
“你才比我大幾歲，憑什麽當我是孩子？不公平！”
“好，我當你是大人，你先出去玩吧，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安排完。”
“你每天都要處理這麽多政務軍務，多累啊，還是我來打理這些事務吧。”
“不用，大事你親自過問，其他的交給我就行。霜兒，我不希望你心累身累，你這個年紀，本該每天無憂無慮輕輕鬆鬆的。”
“一人一半？”
“真不用，你出去玩吧，過兩天就要回南疆了，很快就又要身處凶險莫測的局勢裏，在能夠放鬆的日子裏，你隻管好好玩，這些雜事我來操心就行。”
楚淩霜心裏暖暖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沈崢，能夠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沈崢不禁想起了天機山夏夜溪邊看著她吃著蓮子戲水的情景，還有他和她定情的那首《相見歡》，輕輕在她唇上親了親：“我也是，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遇到你。”
“我不該發脾氣，給你做最辣最麻的點心吃。別生氣好嗎？”
“我像是生氣嗎？”沈崢在她眼睛上親了親，吮去她眼裏的淚意：“當我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明白錯怪你了，以後我再也不多心。”
“真的嗎？那我接下來要好長一段時間和洛傾顏同食同睡，你會不會吃醋？”
沈崢眼底的笑意凝住：“你們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楚淩霜湊在他耳畔低語道：“他母親落在了東瀛間諜手裏，他想換回母親，更想幫助我對抗東瀛大軍的侵略，一定會答應做東瀛國太子，我勸不了他。”
“東瀛人生性殘忍野蠻，皇室和將軍府以及三王的奪權曆來最為殘酷，整個皇室的人不論親疏遠近都被屠滅，他們豈能容忍多出來一個太子來分權？洛傾顏孩子心性，嘴毒心軟，他哪裏是將軍府和三王勢力的對手？別說他去了是個任人利用的傀儡，就連能不能踏上東瀛國土，都很難說，絕不能讓他去犯險。”
“你也看到他這幾個月的狀態了，一次次割讓自己的血肉救治別人，量越來越大，下一次，我真怕他割下的會是自己心髒。沈崢，與其無能為力的看著他求死，不如就同意他去東瀛冒險。至少，他覺得可以為我做些什麽，就會激發出最強烈的求生意誌。等我們的處境好轉之時，想辦法將他救回來，你看如何？”
“這分明就是將他置於最危險的必死境地，甚至，就是在利用他。”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一天天枯敗下去？他繼續這麽生無可戀的話，最多再有兩個月，便會枯竭而死。”楚淩霜惆悵憂慮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堅定：“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才會活下去。沈崢，我們將來想盡辦法接他回來，不是比如今隻能看著他慢慢死去要好？”
沈崢想了片刻：“好吧，你是不是想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給他最溫馨美好的回憶，讓他對未來有熱切的憧憬，激發他最大的求生意念？”
“嗯。小蛔蟲，你這麽懂我，獎一個。”楚淩霜說完在他唇上很響的啵了一口：“我去陪他了，不許再拈酸。”
“去吧。”
“沈崢，你會不會累得倒下？”楚淩霜走到門口時，又折返回來，將書案上的所有折子全部收起：“別看了，躺一會兒好不好？你越來越消瘦了，夜裏還總是咳嗽。”
“咳嗽？”沈崢暗暗一驚，難怪這幾天的飯菜裏邊都有祛風止咳的藥物，她給他煮的茶也多是冰糖雪梨之類的。
他也知道近來身體吃不消，身上到處都是沒有痊愈的傷，又終日政務軍務纏身，沒有多少時間休息，更不必說抽空好好調息療傷，身體越來越難受。不過，夜裏咳嗽他自己倒是感覺不到，看來，以後他真的不能與她同塌而眠，免得吵到她，而且惹她擔心。
他淡淡一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你現在就去睡一會兒，聽話。”楚淩霜說著將他拉起來，推到床上：“沈崢，我不需要你為了我積勞成疾，更不準嘔心瀝血。如果你累垮了自己，我便給你陪葬。我的性子你應該很清楚，我說到做到！”
沈崢點點頭。
楚淩霜的手輕輕拂過他眼睛：“不許睜開，乖乖的睡一覺。”
“好。”沈崢確實疲乏到了極點，被迫閉上眼睛沒多久，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