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邋遢老人
第48章 邋遢老人
詩道涵邁步來到近前,這扇鐵門上畫有一個奇特的圖案,蘊含有一種道韻,阻隔了她的神識。
「有活人?!」詩道涵雙眸微眯,感應到了一股微弱的生命波動。
「嘩啦啦!」
突然,鐵門內傳來了異響,像是鐵索鏈掙動時發出的聲音。
「是厄加萊特嗎?」詩道涵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鐵門內瞬間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我是來找一個叫做厄加萊特的,你認識他嗎?」詩道涵禮貌的敲了敲門。
「滾!」
鐵門內傳來一聲沙啞的咆哮,伴隨著沉重鐵鏈掙動的聲音,猶如一頭來自地獄的凶魔在怒吼。
「脾氣別那麼暴躁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被人囚禁了?」詩道涵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鐵門內陷入了寂靜,直到很久之後,才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是東方華夏的修仙者?是誰讓你過來這裡的?」
詩道涵心中暗驚,這扇鐵門阻隔了她的神識,讓她無法探查到裡面的環境,而對方卻能看穿她的底細。
「是唐納森院主讓我過來的。」
詩道涵一邊觀察著鐵門上的那個奇特圖案,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唐納森?這個老傢伙……你為什麼稱他為院主?」鐵門內的老人似乎很不待見唐納森院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他是霍拉加卡魔法學院的院主,叫他一聲院主,這不是應該的嗎?」詩道涵應了一聲。
「霍拉加卡魔法學院……呵,唐納森這老雜毛竟然成為勞倫特家族的狗腿子了,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賤啊。」鐵門內的那個老人,言語中儘是對唐納森院主的不屑與蔑視。
詩道涵眉頭微皺,語氣也冰冷了幾分:「你自己又算個什麼東西?唐納森院主至少也是一院之主,而你呢?不過一階下囚罷了,也配對他指指點點?」
她現在是霍拉加卡學院的學生,唐納森院主是她的前輩、師長,自然是聽不得對方這麼貶低與嘲諷的。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一股森然殺意透過鐵門瀰漫出來。
「怎麼著?我還要抽你呢!」
詩道涵一點也不慣著對方,直接釋放出了自己元嬰境大成的威壓。
「我很好奇,你一個修仙者,不在你們東方華夏參仙悟道,怎麼跑到我們西方來了?那唐納森又和你是什麼關係?」
感受到了詩道涵的威壓,鐵門內那個老人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詩道涵:「我是作為交換生來到霍拉加卡學院學習西方魔法的,你說我和唐納森院主是什麼關係?」
鐵門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詩道涵率先打破平靜。
「你不知道嗎?」鐵門內傳來了疑惑的聲音。
「我要是知道還需要問你?」詩道涵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說話間,只聽見「咔嚓」一聲,鐵門上的禁制被破解了,詩道涵一腳踹開鐵門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並不大,長寬不過三四米,除了一張鐵板床和一副鐵制的桌椅外,再無其他,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可以說是暗無天日。
鐵板床上坐著一個不修邊幅的老人,臉上堆滿了如山一樣的皺紋,一頭白髮如野草般雜亂的披散著,濃密的絡腮鬍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他的手腳和脖頸都帶著鐐銬,被幾根粗大冰冷的鐵鏈栓在床上,每一次動彈都會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陰暗、潮濕的環境,四周的牆壁和地板上都生滿了黴菌,詩道涵前腳剛邁進房間,直接就被那種難聞的氣味給勸退了。
而那個老人也因為常年生活在黑暗的環境中,在鐵門被打開的時候,只感覺一陣刺目,不由的將頭撇向一邊,緊閉起了雙眼。
詩道涵撐起一片紫幽色的護體神光,邁步走進房間,上下打量著鐵板床上坐著的邋遢老人。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老人在適應了亮光后,視線慢慢恢復,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詩道涵。
「就推門走進來的唄。」詩道涵把玩著手裡的萬樞機,雲淡風輕的回應了一句。
[東方華夏的修仙者,這一類人的手段當真是匪夷所思,竟然連阿瓦羅薩禁制都可以破解。]邋遢老人心中震撼。
「剛才在外面,你問我那麼多問題,而我問你的你卻一句也沒有答覆。」詩道涵滿臉嫌棄的掃視著四周,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這裡?」
邋遢老人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題一樣,道:「唐納森那個老雜毛讓你來這裡做什麼?」
詩道涵眉頭微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還有,你要是再敢對唐納森院主出言不遜,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邋遢老人聞言一愣,多少年了,何曾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甚至還揚言要抽他大嘴巴子?
老人心中不忿,但是在感受到詩道涵身上那種自然散發出來的威壓后,到底是不敢發作。
「我叫賀思布蘭德,被黑魔法師厄加萊特囚禁在了這裡,現在也不知過去有多少年了。」邋遢老人嘆息道。
「哦?你是被厄加萊特囚禁在這裡的?他為什麼要囚禁你?」詩道涵有些驚訝,她原本只是想來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還真就讓她找到厄加萊特這個黑魔法師的線索了。
「厄加萊特想要我手上的一張藏寶圖,我不肯給,於是他就把我囚禁在了這一座塔樓內,為了防止我逃脫,他用這幾條鐵鏈鎖住了我的手腳,並且封印了我的魔法。」
說到這裡,邋遢老人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老淚縱橫,哭得整座塔樓都在隆隆作響,將要崩塌,驚的整片天空都在抖動。 「你這是做什麼?」詩道涵汗顏。
「你知道我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嗎?就在這個封閉的小房間裡面,見不到一點陽光,聽不到一點聲音,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哇嗚嗚!我好悲慘啊!」老人大哭道,這哭聲簡直堪比鬼哭狼嚎,聽的人發毛。
「嗯……確實是有點折磨人了,要不我幫你解脫一下?」詩道涵道。
「這幾條鐵鏈是厄加萊特親自鍛造出來的,上面附著有他的黑魔法,你可以破開嗎?」邋遢老人擦淚,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你破開這幾條鐵鏈了?」詩道涵眨眼。
老人聞言一愣:「你剛才不是說要幫我解脫嗎?」
「我說的解脫是指提前幫你結束這悲慘的一生,你看啊,你被囚禁在這裡那麼多年,早就和這個世界脫節了,而且精神上多半也有大問題,即便是把你放出去了,也只會給社會以及自身增添麻煩與負擔,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結果了你,讓你早登極樂。」
詩道涵臉上帶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邋遢老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隨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個瘋子!你精神才有問題!你才有精神病呢!你全家都有精神病!」
「精神病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的。」
「滾!我沒有精神病!」
「唉,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遭受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還不如讓我給你一個痛快呢?看來你這精神上還真是出現大問題了。」
詩道涵故作惋惜的輕嘆了一聲,隨即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飛劍,將其架在老人的脖子上。
「讓我送你早登極樂,哦不對,在你們西方世界的體系里,好像應該是去見上帝才對吧?無所謂了,反正見誰去哪都是一種解脫。」
「去尼瑪的!我沒有病!我還不想死啊!」邋遢老人近乎崩潰的大喊大叫了起來,拚命的掙動鐵鏈,遠離詩道涵手中的那柄本命飛劍。
「哼!」詩道涵冷哼一聲,將本命飛劍收回到劍鞘,坐在那張鐵制的椅子上,一副看傻子的神情道:
「你真以為我是那麼好糊弄的?你說囚禁你的人是厄加萊特對吧,可據我所知,這是一個黑魔法師,雖然我沒有接觸過所謂的黑魔法,但想來應該也和我們華夏那邊的邪修差不多,都是陰暗、詭譎,近妖近魔的。」
「可是囚禁你的這種力量,卻具有一種神性,所以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囚禁你的人應該是一個或者是一群正派人士,絕不會是那黑魔法師——厄加萊特。」
詩道涵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事實似乎也的確如她推斷的那樣。
邋遢老人的眸光變得陰暗、攝人,聲音沙啞道:「沒錯,囚禁我的人的確不是厄加萊特。」
「所以你跟厄加萊特到底是什麼關係,亦或者說,你就是厄加萊特?」
邋遢老人眸光陰冷,發出瘮人的笑聲:「你不是很能猜嗎?繼續猜啊。」
詩道涵直接就是一巴掌劈頭蓋臉地拍了下去:「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
邋遢老人的眼眸近乎都快要噴出火焰了,且不說他自己曾經也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就說他現在的年齡,出門在外多少也得受人禮敬吧?
可如今,他卻被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給教訓了,這讓他顏面何存?
「你找厄加萊特什麼事?」老人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與殺意,盡量以平靜的語氣的詢問道。
詩道涵道:「之前魔法公會不是和幾個超然的大家族一起圍剿過厄加萊特嗎,那一戰,厄加萊特重傷逃亡,據說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赫汗科城,所以唐納森院主就讓我過來調查調查一下他到底死透了沒有。」
「死了,十年前那一戰過後不久,他就死了。」邋遢老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低落。
「你是他的什麼人,為什麼這麼篤定他已經死了?」詩道涵抬眸觀察著他面部的神情變化。
「我是他的弟弟,厄加斯,十年前那一戰,他雖然成功逃了回來,但傷得實在太嚴重了,我找了城中最強的治療系魔法師也只是延長了他半年的生命而已。」
「說到底這也不過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該如何信你?」
邋遢老人坐在鐵板床上,背靠著一面牆壁,很不爽的瞪了詩道涵一眼道:「我一個近乎殘廢的老人,有必要騙你嗎?」
詩道涵笑了:「那可說不準,剛才你不就已經騙過我一次了嗎?」
邋遢老人不想跟她鬥嘴,讓她趕緊說出第二件事。
「我們學院里有一個同學,叫做洛克安道爾,有一股摸不清跟腳的詭異力量寄生在了他的體內,唐納森院主懷疑是厄加萊特在殺害了他的父母之後,對他做了什麼手腳,所以順便讓我過來調查一下。」
詩道涵沒有隱瞞,把此行的兩個目的都說了出來。
「洛克安道爾……」邋遢老人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半晌才開口道:「我從未聽我哥哥提起過這些事情,或許只是一種詛咒吧。」
詩道涵搖頭:「那股力量非常邪乎,我從未見過,而且似乎還具有意識,我完全摸不清它是何跟腳。」
「呵,你那麼厲害的一個人,難道連一點解決辦法都沒有嗎?」邋遢老人冷笑。
「又欠抽了是吧?」詩道涵又是一巴掌下去,力道不重,但侮辱性卻極強。
老人氣的渾身顫抖,想要活吞詩道涵的心都有了,奈何身上被人布下了禁制,發揮不出一點魔法,只能忍著。
「我倒是有辦法將那股邪力強行從洛克的身體內驅逐出來,但風險太大了,因為那股邪力已經深入骨髓,與他的肉身靈魂相融在了一起,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稍有一點差錯,洛克可能就會魂飛魄散。」
詩道涵無奈的輕嘆了一聲:「而且就算我真把那股邪力從洛克的體內給驅逐出來了,也沒辦法善後,它的實力遠比千年大妖還要恐怖許多,別說是我了,即便是我那便宜師尊親自下山,多半也夠嗆能對付它。」
「可惜,厄加萊特已經死了,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能解決那個小子身上的問題。」
邋遢老人似乎有些幸災樂禍,見詩道涵手掌揚起,趕忙改口:「真是個可憐的小娃娃,這個厄加萊特簡直太不是東西了,得虧他死的早,不然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