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清算（下）

  「咔」


  天空中，姜月用武穆真義演化出來的那條火龍逐漸變得暗淡，最後化為虛無，而那尊羊脂玉瓶也被生生碾碎，被毀了個徹底。


  艮山觀的掌門怒嘯，可是卻什麼也無法改變。


  姜月一個閃身來到近前，抬手一道掌印拍落而下，武穆真義被她運轉到了極致，戰意與殺伐之氣都達到了鼎盛。


  沒有任何懸念，巨大的掌印自高空壓落而下，艮山觀的掌門四分五裂，化成一團血霧身死當場。


  期間，艮山觀的掌門也不知道祭出了多少靈兵法器，可一切都是無用之功，什麼也無法改變，就此飛灰湮滅，永遠的在這世間除名了。


  姜月立身在長空之上，青絲飛舞，白衣獵獵，連續滅殺兩個元嬰境的強者，沒有多麼激烈的大戰，整個過程她都表現的從容不迫。


  「放過我……」艮山觀的裴衡，臉色煞白，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


  姜月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抬手輕輕點了一指，「噗」的一聲輕響，血花綻放，裴衡的眉心被洞穿了個窟窿，當場斃命。


  「你！」掩日宮的齊豐滿臉驚恐，早已沒了先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連滾帶爬的向後倒退。


  「噗」


  姜月同樣抬指一點，一道劍芒從指間迸射而出，在其眉心上留下了一個前後透亮的窟窿。


  最強的戰力已經解決，接下來就是單方面的殺戮了。


  姜月不是嗜殺之人，但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有些人她也不得不出手滅殺。


  荒州自古以來就是一處沒有秩序可言的亂地，強者視此界為天堂聖地，而弱者只有被剝削的份，永無出頭之日。


  她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多麼有正義感的大善人，她也會為了利益而不講道義，拋去人性，但她不會把刀對向那些底層的窮苦百姓。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還想以殺止殺，讓荒州現有的格局推倒重來，制定律法秩序，徹底結束混亂。


  但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想讓荒州的格局推到重來，憑她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做到。


  一朵朵血花綻放，姜月大開殺戒，一具具屍體倒在腳下，當她停下身形的時候，四大宗門留守在九宮山的弟子幾乎全都被她滅殺了，無一生還。


  看著遍地的死屍，姜月喃喃低語了一聲：「如果換做是主身本體，她的解決方法會不會也是如我這樣？」


  即便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只是在謀取利益的過程中順便替天行道而已，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人，但是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裡，手上一下子就多了這麼多條生命，她的心境又怎能保持淡然呢？

  她也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要讓她做到把人命看作草芥，到底還是有些太勉強了。


  「今日我殺人，有朝一日可能也會被他人所殺，這就是修行界的殘酷，心慈手軟只會成為一種負擔，有時候也應該適當的拋去。」姜月這樣自語著，不再去想那些對與錯，該不該做的事情。


  她來到了九宮山的百里之外，在一處山地里找到了那一尊被她打飛的紫銅火爐。


  此時，這尊火爐已經變化回了巴掌大小，化成一道流光落在她手上。


  火爐整體材質為紫銅，拿在手上能感覺到灼熱，銅壁上烙印有許多刻圖與符文，可能是因為歲月之力的侵蝕，已經變得非常模糊，難以辨認了。


  不過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一輪太陽和九隻飛禽。


  「太陽……飛禽……難道是傳說中金烏？」姜月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猜想。


  她掌指施力，用力地的揉捏與撕扯這口火爐，最後又將身上各種靈兵法器給祭了出來，連續轟砸。


  結果是，無論這口火爐遭受了怎樣的破壞，都能在轉瞬之間復原，具有非常可觀的修復能力。


  「好東西啊。」姜月心中驚異，她看不出這口火爐的具體品階，不過仿憑其可以自主修復這一點，品階絕對是不會低到哪去的。


  不久后，姜月來到了艮山觀，幻化成掩日宮太上長老的模樣，手持紫銅火爐直接就殺了進去。


  之後又幻化成艮山觀的太上長老，先後出現在掩日宮和蒼雲居內，強勢出手鎮殺了這兩個宗門的太上長老。


  「狗咬狗自相殘殺去吧。」


  做完這一切后，姜月秘密來到了星羅門，出現在墨尊曾經隱居過的那座岩洞前。


  周圍石崖林立，亂石堆積，寸草不生，姜月站在岩洞前，凝視著岩壁上那幾行蒼勁有力的字跡。


  ——鋪一張紙，蘸幾點墨，抒幾捲雲煙故事，敘一段似水年華。


  一字一句皆紅塵，醉影笑驚鴻。


  皓月長空，提酒臨風，傾杯暢飲，盡長虹。


  姜月在心中不斷重複著崖壁上那一段話語，隱隱之間，竟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情緒。


  洒脫、釋然，又有……不舍、無奈。


  「這是昔年墨尊刻字時的心境嗎？好複雜的心境，有釋然亦有不舍，有洒脫又有無奈……」


  姜月不自覺的來到近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幾行字跡。


  她以指為筆，在旁邊一面光滑的石頭壁上刻字，一遍又一遍的刻寫，想要揣摩昔年墨尊刻字時的那一種心境，希望能夠從中體悟出什麼。


  她忘記了所有，立身在石壁前，手上刻字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


  恍惚間，她像是穿越時空長河，來到了一個非常遙遠的時代，見到了一道落寞寂寥的背影。


  「那是……墨尊？」


  姜月不自覺的向前走去，那道背影明明就近在眼前，可中間卻隔著無盡歲月，始終無法接近。


  就在這時，這座岩洞輕輕搖動了起來，岩壁上發生了多處斷裂，不斷脫落，姜月被這一動靜驚醒。


  「嗡」


  一聲輕鳴，她腰間佩戴著的玉佩像是與什麼東西引起了共鳴，竟也輕輕地搖動了起來，散發出熾盛奪目的光芒，溫熱而滾燙。


  這是一枚殘玉，有巴掌大小，一面纂刻有九龍拉棺這一風水格局的其中一角山川圖，一面則刻有一個[仙]字，疑似墨尊的信物。


  就在這時，姜月驚奇的發現，石壁上又多了一行古老的刻字。


  ——本欲起身離紅塵，奈何影子落人間。


  恍惚間，像是有一幅破碎的歷史畫面在姜月的眼前展開，她再一次看到了墨尊的那道背影，不過卻非常模糊，明滅不定，很快就暗淡下去了。


  她沒有聆聽到任何妙法，不過卻捕捉到了墨尊當時的一絲心境，感受到了那種至聖至玄的無上道韻，心中似有所悟。


  「轟隆隆」 岩壁上的裂痕越來越多，整座岩洞都在劇烈顫動，開始坍塌，姜月不得不退走。


  回頭望去，墨尊曾經的隱居的，已經被山石深深的掩埋起來了。


  姜月其實是抱有僥倖心理的，希望能夠在這裡得到《墨書》中的無上仙法傳承，此刻看著前方的那片廢墟，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咦？」姜月低頭一看，發現那一枚被她系在腰間上的殘玉居然還在發光，如燭光一樣忽明忽暗，

  「是說，這裡還有其他與墨尊有關的東西？」姜月心中一動，迅速將那枚殘玉從腰間解下，持在手上向前探尋。


  「什麼人，膽敢擅闖星羅門！」


  有許多星羅門的弟子從遠處趕了過來。


  姜月沒有理會這些人，手持殘玉，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尋著那微弱的感應來到了星羅門的後山。


  「滾開。」


  姜月抬手一掀，幾個從後方攻殺上來的年輕弟子當場就被震飛了出去，撞在一座石崖上，再也沒能爬站起來。


  「有人擅闖星羅門，快去稟告長老！」


  「擅闖者進入後山了！」


  很多人都在大聲呼喝。


  姜月一路搜尋，最終在一條山溝前停下了腳步。


  這條山溝有三百多米長，堆滿了藥渣、斷劍、碎鼎等各種雜七雜八的廢品。


  全都是修士丟棄的物品，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濃烈的惡臭，也不知荒廢有多少年月了。


  到了這裡，那枚殘玉也變得越發明亮了，姜月略微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強忍著惡臭跳了下去，將各種廢品垃圾掀飛。


  「你是什麼人，為何擅闖星羅門？！」


  星羅門的一個長老趕了過來，大聲喝斥道。


  姜月沒有理會，在山溝里不斷搗騰，將各種雜物全部掀飛了起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與殘玉產生了共鳴感應。


  「砰！」


  那名長老剛降落在地上就被姜月連同著大片雜物掀飛了出去。


  「哪裡來的狂徒，敢到我們星羅門來撒野？！」遠空又飛來了幾名長老，降落在山溝周圍。


  「別吵，你們的掌門被我殺了，姑奶奶我正在給他挑選墓地呢！」姜月頭也不抬一下，很不耐煩的說道。


  「什麼？掌門被殺了！？」周圍的人全部露出了震驚之色。


  「聽說你們宗門還有隱世的老祖，去把他喊過來吧，也省的我再浪費時間去找他了。」姜月在山溝內四處翻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狂徒！老祖乃是虛神境強者，你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崽子，也敢跑到這裡來大言不慚？！」星羅門的一位長老怒喝道。


  「虛神境有什麼了不起的？」姜月直接祭出紫銅火爐，將周圍的幾名長老級人物全部收了進去，不過片刻間就有青煙從爐口飄起。


  「你！」


  遠處，幾位趕過來的太上長老看到這一幕，一下子就變了顏色。


  「到底在哪？」


  姜月在山溝內倒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是什麼東西與她手上的殘玉產生的感應。


  她將沒用的雜物全部丟進紫銅火爐，很快就把整條山溝給清理乾淨了，終於是找到了一枚玉佩，也不知被掩埋在這裡有多少歲月了，表面上滿是泥污。


  姜月出手抹去上面的泥污，頓時又柔和的光芒綻放，其斷痕與她手上的另一枚殘玉基本吻合，可以貼和在一起。


  看著完全可以貼和在一起的兩枚殘玉，姜月心緒激動，因為這完全就是預料之外的收穫，意外的驚喜最能讓人的情緒最大化。


  與此同時，有破空之響傳來，星羅門那位踏足在虛神境的老祖還有七位太上長老全都趕了過來，將姜月包圍了起來。


  姜月沒有和他們浪費口舌，直接就與他們爆發了大戰。


  結果自然也沒有任何懸念，武穆真義極致運轉，那名老祖以及另外的七位太上長老全都被她鎮殺當場。


  至於那些弟子，姜月也沒有一點心慈手軟，直接丟進紫銅火爐給煉了。


  做完這一切，她來到了星羅門的寶庫，一共收斂了兩千多斤靈石，雖然還達不到純凈上品靈石的品質

  至於那些典籍還有靈兵法器，也全部被她收入囊中，取優修鍊。


  在來星羅門之前，她曾用幻化之術離間艮山觀、掩日宮還有蒼雲居這三個宗門，讓他們彼此開戰。


  等他們意識到不對之後，姜月已經殺上門來了，僅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徹底滅掉了這三個宗門，總共繳獲了九千多斤品質中等的靈石，可謂是收穫頗豐。


  半個月後，她來到了順南城，這裡臨近仙靈古域，城中來往的基本都是各大超然勢力與世家大族負責運送靈原石的車隊。


  當然了，說是臨近仙靈古域，但這中間起碼還相隔這數十萬里之遙。


  仙靈古域，這是一處令人聞之色變的生命絕地，絕頂大能都不敢輕易涉足。


  漫長歲月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才情絕艷的天驕人傑，永久的埋葬在了裡面。


  關於這處生命絕地的歷史，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有人說仙靈古域早在人族出現之前就以存在世上了，是古神的陵墓葬地。


  也有人說那裡有成仙者鎮壓的大恐怖。


  各種說法都有，不過都沒有實際依據，相關的古籍與文獻也記載的很模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姜月來到這裡，主要是聽說了天仙聖女也來了，有傳聞說是要負責運送一批特別的石料回天仙學院，也有傳聞說是要與武陽山的聖子、聖女一同進入仙靈古域。


  她也同樣想要進仙靈古域一探究竟。


  之前在天仙賭石坊的時候，她在那九塊特別的石料上面，所感應到的氣息與她在無極山中感應到的氣息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