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田換地
第12章 以田換地
周晚秋猶豫幾分，提著籃子向前，「伯娘，這是剛出爐的包子，熱著呢。」
李秀菊想起她丈夫的事，心裡堵的慌，可看著無辜的周晚秋，又不能冷了臉去。
她匆匆掃一眼，接過來，遞給了陳翠萍，「翠萍，你們家這麼多口人，我不能要你們的包子，你留著吧，給孩子們吃也好。」
周晚秋孤零零站在一旁，一句也不敢吭聲。
「嫂子你這說得什麼話？」陳翠萍親昵地上前，硬生生塞到她手裡，一臉諂媚笑道:「好嫂子，你就收下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哥前些年花了家裡這麼多錢，你們手裡頭哪還有銀子啊？」
李秀菊偏過臉，語氣又冷了點，「這年頭沒銀子，我們挖點野菜野果也能過活，不勞你和周文武費心。」
陳翠萍嗤一聲，「這兩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尤其是寶玉。你瞧寶玉瘦的跟只猴一樣，與他同輩份的孩子壯實得像頭牛。你不為自己，也為孩子想想吧？我們老的餓幾頓也就罷了，孩子可受不了啊。」
寶玉知道陳翠萍又拿自己作為要挾，趕緊走到他娘身邊，「嬸子，我沒事，我這幾日吃得挺飽的，身上都是力氣。」
李秀菊看著寶玉故作滿足的笑容，才緩和不久的情緒又湧上來。
她緊緊咬著唇，眼眶濕潤。
陳翠萍見狀走上前，「嫂子，你看孩子多體貼你，你就收下吧。」
陳翠萍一頓好話，李秀菊若不收，將來被添油加醋傳出去，又是她的不是了。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李秀菊杵在那裡，只覺得羞憤屈辱交加。
「包子哎，這多好的東西，老太太，我們就收下吧。」周沉魚見場面僵著，笑眯眯走過去，接過菜籃，「多謝嬸子好意，你們這包子我就收下了。」
陳翠萍進院子時看見默不作聲的周沉魚，心裡還不爽快，眼下周沉魚收了東西，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她立馬換了副表情，笑得合不攏嘴:「這就對了嘛，該收就收，莫要客氣。」
李秀菊抓緊手心，連著寶玉也瞪大眸子，誰人都知道吃人嘴短，拿了東西，必定要捨棄更多。
他們夫妻二人的招數，他早見識過了。
周寶玉走到周沉魚身邊，滿臉著急，「姐，他們家的東西，我們不能要。他們哪會好心送咱們吃的？」
「我還用你提醒。」周沉魚把菜籃遞給寶玉，寶玉聽著姐姐自信滿滿的語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是跟那日對付錢如山一樣的招數嗎？
原來如此。
他撇下的嘴角傲嬌揚起，等著看好戲。
周沉魚微笑轉身，走到陳翠萍面前，拍起馬屁，「雖然您是我的長輩，我們是一家人，但是老話說得好，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既然我們拿了您的東西，那以後嬸子您叫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絕對不含糊。」
「是嘛？」陳翠萍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對周沉魚愈發地喜歡了，「嫂子，沉魚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教的真好啊。我們晚秋要是像你們沉魚這樣，那該多好。」 「嬸子這樣夸人，人家多不好意思啊？」周沉魚狡猾地笑了笑，「嬸子，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誇我呢。」
陳翠萍看著周沉魚的笑，高興地連連點頭，心中得意:不愧是一個家出來的，都一樣蠢。
「嬸子既然這麼說，那沉魚更應該表現好了。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去做。」周沉魚勾了勾眼神，藏起心機:「哪怕是現在有，我也去做。」
陳翠萍等的就是這句話，她聽了開始變臉，扭捏為難道:「沉魚，我的的確確有個不情之請，也不知你們肯不肯答應。」
李秀菊怒地看過來，她就知道這女人不會白送他們包子。
周沉魚眸子閃過一絲靈動，掀開籃子，拿個包子掰開一半，塞到陳翠萍手裡，「嬸子，先吃個包子，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陳翠萍聞著肉香四溢的包子，自己家還不夠吃，卻要給他們吃，那個心疼地呦。
她大口咽下，吃回多少算多少，「你們也吃，香著呢。」
周沉魚看她吃進嘴裡，放心地把剩下的包子，遞給其他人，「趁熱吃，嬸子的心意，可別浪費了呢？」
李秀菊沒有動包子，直直地盯著陳翠萍，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周寶玉雖不知他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叔叔嬸子占他們家的便宜遠不止幾個包子這麼多。
吃他們一個包子又怎麼了？！
哼！
吃就吃！
「嬸子，你跟我說說，你想我們做什麼？」周沉魚坐到陳翠萍面前，遞碗水過去，要多體貼有多體貼。
陳翠萍狼吞虎咽地咽下包子，差點沒噎死，她搶過碗，咕嚕咕嚕灌下去，抹乾凈嘴巴，迫不及待開口:
「嫂子，沉魚，你們也知道我們家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這要是從前也就罷了，可偏偏兩個大兒子成了家，生了孩子，平白無故多出幾張嘴吃飯。人一多，我們家那點菜就不夠吃了。」
「這不看見你們正在開后屋的地，必是要弄成菜園子。嬸子的意思是，你們能不能分我們家一點，啊？」
周沉魚緩緩揚起嘴角，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早不來問，晚不來問，她們辛苦一整天把草都清理乾淨了，人就上趕著出現了。
這女人可真會挑時候。
不僅是個貪心的主，還是個懶的。
「你！」李秀菊聽了握緊包子，一股悶氣憋在胸口發不出來，「后屋那片地開採出來，不過三五分地，我們種些地瓜青菜都不夠，哪還有剩餘給你們！」
周寶玉坐到李秀菊身邊，輕聲安撫，「娘，別擔心，姐姐肯定有辦法的。」
「嫂子，你們家三張嘴，綽綽有餘了。」陳翠萍知道李秀菊那裡誆騙不了，她的話當做沒聽見，把所有希望押注在周沉魚身上，恬不知恥地追問，「沉魚，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你們把地給了我們種，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也儘管跟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