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也有菜園了
第14章 她也有菜園了
原來陳翠萍嫁的男人叫周文武,是周文彬小五歲的弟弟。
這對兄弟自小沒了爹娘,周文武算是周文彬一手帶大的,為了帶大這個弟弟,他還比周文武還晚結婚一年,可惜養的是只白眼狼。
周文武和陳翠萍結婚後,生了兩兒一女,最大的兒子周寶財大她一歲,小兒子周寶權與她同歲,兩人皆已成家。
聽周寶玉說,兩兄弟前兩年為宅基地之事大打出手,為此分了家,得寵的小兒子佔到大宅,兩老跟著他管老病死,大兒子只需定期給錢。
許是輪迴報應,小兒子娶了媳婦,有了自己孩子,也就有了私心。兩個老傢伙雖然跟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吃穿用度都得看兒子臉色。
再加上小兒子周寶權好吃懶做成性,家中悍妻管財,一有任何不順心的事,周文武和陳翠萍就要遭侮辱謾罵。
憋屈的日子過久了,陳翠萍和周文武漸漸有了悔意,不過大兒子因分宅基地之事不滿,聽了也就那樣。
為讓日子好過一點,陳翠萍才把主意打到她們身上,既想有塊好地種菜,又不需要自己動手開荒,找個合適的時機,上來直接撿現成的。
周寶玉伸展雙手,痛快一笑,「姐,還好有你在。她騙了我們這麼多次,還以為能得逞呢?做她的春秋大夢。」
「這大概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吧。」
周沉魚喃喃說一句,忽然旁邊有個男人赤著腳,提著盞燈走向田裡,「這麼黑,他要幹嘛去啊?」
寶玉看一眼,「噢,他去抓鱔魚去了。每次種田前,田裡最多野生鱔魚了,這玩意難捉,卻又滋補,深受大戶人家的老爺太太喜愛。若是能抓到個十幾斤,一斤上百文,賣了可掙錢呢。不過一晚上有的人能抓到幾斤,有的人只能幾條,看個人運氣。」
那專門搞個鱔魚養殖場,那不發財了。
周沉魚見財入迷,「哎,我們也去弄吧!」
「姐,這鱔魚只有到夜裡才出現,白天都在泥下邊呢。我們又沒有照明的燈,怎麼抓啊?要是倒霉碰上毒蛇,那更得不償失吶。」
周沉魚被潑了盆冷水,「這麼麻煩啊。」
那人在家門前的水田停下,寶玉湊熱鬧跑過去,周沉魚也悄悄跟上。
男人站在田埂上,發現了靜置在水下的黃鱔。他一手把燈盞對準清澈的水田,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大型自製帶齒狀的竹剪刀,對準泥濘的水田咔嚓一剪,瞬間鉗起一條拇指粗的黃鱔。
黃鱔劇烈晃動身體,做最後的掙扎,奈何竹剪非常穩固,非但沒有跑脫,還磨破了皮,很快被男人丟進腰側的竹籠。
抓完這條,男人沿著田埂,繼續往更遠處走去。
周沉魚和寶玉回到家門口,看著遠處的水田,亮起來的火光從一個變成四五個。
可惜她們沒有燈,不然她高低得試試。
周沉魚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罷了。
周寶玉獃獃地看著門前那顆茂密的老樹,安靜許久,小聲呢喃道:「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幼時經常坐在那兒,聽爹給我們講故事。」
聽周文彬講故事?
她連周文彬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那麼小的事情,誰還記得?」周沉魚整個人靠後,伸直兩條腿,捶了幾下,準備打道回府睡大覺。 耳旁突然傳來周寶玉嗚咽的哭腔,「姐,我想爹了。」
周沉魚望向他,平日里嬉皮笑臉一臉欠揍樣,現在這會卻委屈巴巴、手忙腳亂地抹眼淚,哭成像個孩子。
——
后屋荒地的草除乾淨,就要著手鬆土了。
這片荒地經年未用,亂草叢生,植物根莖盤踞深扎在泥土,長得十分結實,鬆土比除草要麻煩得多。
次日清早,周沉魚和李秀菊她們吃完早飯,又到相隔不遠的王奶奶家借了一個鋤頭和兩個鐵鏟,人手一個。
李秀菊右腳不好,用鐵鏟使不上勁兒,便拿了鋤頭,周沉魚和周寶玉拿鐵鏟。
從靠近屋牆那頭開始,每人負責一部分,李秀菊對著邊邊亂石最多的地方,舉起鋤頭掘進土裡,挖出一塊土松過後,將碎石刮到一邊,清理乾淨這一塊,繼續往下鬆土。
寶玉兩手握鐵鏟,對準位置,一腳踩在鐵鏟上方,剷出一塊黑土。
鐵鏟的高度到周沉魚胸口,她看著寶玉輕輕鬆鬆的樣子,感覺挺容易上手,一腳用力踏上去,結果鏟子底下對準的是硬石,再加上鞋底薄,差點沒把她腳丫子截成兩半。
「哎呀媽呀,我的jiojio。」周沉魚痛得單腳跳起來,像只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好痛啊。」
周寶玉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姐,你也太笨了。」
「姐姐疼成這樣,你個傻孩子也不知道扶著。」李秀菊趕緊丟下鋤頭,走過來賞他後腦勺一記耳光,「沉魚,你沒事吧?」
「痛痛痛。」周沉魚被扶到一邊,李秀菊脫下她鞋子,揉了很久,「還疼不疼?」
周沉魚看著那臟髒的腳丫子,她自己都嫌棄,李秀菊卻一點也不在乎,滿眼都是擔心。
她搖搖頭,「嗯,沒那麼疼了。」
「那你坐下來歇著,好了再慢慢弄。」
李秀菊回到原位,繼續鋤地。
周沉魚腳丫子沒傷到筋骨,休息了一會兒,基本沒事了。她穿好鞋子,重新拿上鐵鏟。
後面她就學聰明了,先用手推進去試試有無石頭卡在那兒,再上腳,之後干起活來就容易了許多。
鋤地花只花一天功夫,鬆土卻花了三天。松好土,再經過李秀菊的進一步修理,原本一大片連在一起的地,又被分成了七片寬一米、長七八米的方形菜地。此外,李秀菊還專門去別的地方,挑了幾擔更為肥沃的土壤鋪在表面。
李秀菊熱的滿臉是汗,但是看見清理乾淨的菜地,滄桑的臉露出了笑意,「菜種子已經泡好了,明天種下,再過一段日子,我們也能吃上自己種的菜了。」
周沉魚不懂這些,「這樣就能種菜了嗎?不用施肥?不用澆點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