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農閑時
第64章 農閑時
錢如山湊得越來越近,周沉魚警惕起來,就在他離臉還有五指遠的距離時,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得錢如山興緻全無,咬牙切齒地罵:「周沉魚,你還敢打我?」
周沉魚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你敢信嗎?」
隨從悶笑出聲,錢如山惱羞成怒,「周沉魚,你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一個女人是不是?給我按住她!」
「晚秋,跑啊!」周沉魚一把推開錢如山,拉著周晚秋往外沖。
這邊發生的狀況,寶玉是一點也未察覺,解手完,還在慢悠悠地哼著小曲兒往回走,直到遇見糖水攤處鬧哄哄地,其中還有錢如山的身影。
他才察覺大事不妙,立馬大喊,「不好了,打架了,有人打架了!!!」
市集外的百姓聽見有人說打架,空閑的人趕緊約上三五好友過去湊熱鬧。
正在巡街的小七看見人流往市集涌去,抓起個人問:「老鄉,發生何事了?」
老鄉停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神卻在一直張望,生怕去晚了要錯過一場好戲:「聽說那頭有人打起來了。」
小七放走了老鄉,楊犀嚴肅地看一眼,「走,過去看看。」
周沉魚聽見寶玉聲音,拽著周晚秋朝那方向奔去,不知跑了多遠的路,遠遠看見寶玉也朝這個方向跑來,急得氣都喘不上:「可算找著你們了。姐,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周沉魚看向周晚秋,周晚秋跑得太累,捂著膝蓋努力搖頭。
後面的追兵不停趕來,周沉魚不敢多做停留,把周晚秋交到寶玉手裡,推了她們一把:「你們先走,走這個方向,我斷後。」
寶玉看出了她的意圖,「姐,不行,要引開追兵也應該由我來,你們兩個女孩子快走。」
周沉魚知道寶玉的擔當,但是獨留他來應對錢如山,就他那個誰都能忽悠的腦子,那約等於羊入虎口。
她怒斥,「不行!要走一起走!」
寶玉立即拉上周晚秋往主街道跑,只要跑到外面遇上官差,她們就有希望。
周沉魚跟在她們身後,一邊跑,一邊留意那群追上來的人,雖然離糖水攤遠了許多,但她們兩波人跑步的速度相當,追兵在後面追得死死的。
怎麼樣才能甩掉那群難纏的人呢?
周沉魚腦子飛速運轉,卻沒注意到腳下,她重重踏進一個淺坑,先是右腳直跪下去,再是整個人撲向地面,吃了一嘴的灰塵。
以前她老吐槽那些影視劇的關鍵時候,總拉一個拖後腿的人來推進劇情。
萬萬沒想到這一幕發生在她身上。
她剛才還擔心寶玉掉鏈子,沒想到是她自己。
「哈哈哈,跑啊!怎麼不跑了?」錢如山帶著得意的笑聲走近,周沉魚想起身再跑,但是腳踝連著骨頭的地方一使力氣就疼。
她現在這個情況別說大步跑動,就連正常的走路都不行。 寶玉撒腿想跑過來,卻被兩個大塊頭的壯漢堵住,「錢如山,我不准你欺負我姐,我姐要是少一根頭髮,我跟你玩命!」
寶玉往後退了兩步,莽著頭往前沖。
壯漢魁梧的身材和緊實的肌肉站在寶玉面前,就像兩堵高牆橫在那裡,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周沉魚看見那小子一股勁兒往前沖,可氣又好笑,甚至還有一點感動。
錢如山看著周寶玉在那叫囂,「賤骨頭就是賤骨頭,竟然敢異想天開想要拿我的命換你的命。周沉魚,你們兩不愧是姐弟啊,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賤骨頭?
人人生而平等,怎麼就賤骨頭了?
富人的命是命,窮人的命也是命。
周沉魚在袖子里藏起一塊石頭,抬起冷眼看向錢如山,「他那不叫嘴硬,那叫志氣。也是,你這種畜生又怎麼會懂呢?倘若你碰上這種情況,只怕磕頭認錯比誰都快。」
「死到臨頭還敢罵我,周沉魚,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錢如山看著周沉魚平靜的神情,眼神帶著輕蔑一笑,可轉瞬間,又化為鬼厲陰狠:「來人,把她給我往死里打!我沒說停,誰也不準停!」
寶玉聽了,厲聲呼喊:「不要!錢如山,你放過我姐,你沖我來,放開我,你們讓我過去!」
「不要!」周沉魚捂著腳踝站起來,緊緊看著錢如山的背影,握著石頭的右手開始發力,「錢如山,你不是說想娶我嗎?」
如果她今日真的命喪於此,那帶著錢如山一起上路,也算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
這話一出,彷彿勾住了錢如山的興趣,他饒有興緻地噢一聲轉身。
周沉魚換上嫵媚的淺笑,等著錢如山走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錢如山的目光穿過她,看向了更後方,「楊班頭,今兒個又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什麼?楊犀?
周沉魚艱難地轉過身,看著楊犀從人群中走來,他的臉依然還是那麼的嚴肅無情,但是這一刻她的天都亮了。
因為有他在,錢如山就不敢動她!
周沉魚偷偷扔了石頭,臨陣倒戈,雙眼哭得通紅,一瘸一拐朝他走去:「楊班頭,你要救我啊!錢如山這個惡棍又為非作歹了!」
楊犀瞥一眼周沉魚,昨日的矇騙歷歷在目,怒地冷哼一聲,越過她走向錢如山。
周沉魚眼睜睜看著他擦身而過,本以為有了那日的情誼,不說關心幾句,總得給個和善的眼神吧。然而都沒有,他甚至連正眼看她都沒看一眼。
周沉魚擰著眉,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錢如山望向來人,不情不願揚起笑臉,「楊班頭,好巧啊,又在這見著你。」
楊犀看著後方被推落一地的東西,抿著唇走到了錢如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錢如山,你告訴我,上個月我見你幾回了?」
錢如山看著楊犀深蹙眉宇,眼神凌厲,好像下一秒要吃了他。
他輕輕捏住被揪起的衣領,抱歉地笑了笑:「楊班頭,消消氣,消消氣,我們只是鬧著玩的,沒別的意思,您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