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77章
「為何還不出來啊?這臭丫頭難不成是在糊弄我?」周寶權滿臉焦灼站在樹底下,等不及了,抬起腳想衝進院子,就見周沉魚送著周晚秋走出來。
周晚秋看見假惺惺的周寶權,連一聲哥哥也沒喊,下意識抿起唇。
周寶權從未試過在這個妹妹面前,好臉相迎,卻碰了灰。
他一時氣不過,當場露出原本真面目:「周晚秋,你翅膀真是硬了,害我在門外等這麼久!外頭多冷啊!」
周晚秋抓緊手裡的藥膏,被周寶權狠狠抓住。
周沉魚看著他粗魯的動作,伸手攔住周晚秋,「站住!」
周沉魚站在石階上,冷眼俯視周寶權,「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周寶權看著周沉魚的臉色,噗哧一聲露出笑臉,「能能能,我這不是一時著急上頭,才口不擇言的。妹妹,哥哥對不住你了啊。」
周沉魚笑裡藏刀看著他,冷聲警告:「周寶權,晚秋這次回去,你最好好好待她。如果我從她嘴裡聽到任何關於你對她不好的話,我一定第一個不放過你,記住沒有。」
周寶權瞧見對面的威脅,肩膀心虛地聳起,夾緊狐狸尾巴,假笑道:「沉魚妹妹,你這是多慮了,晚秋是我親妹妹。我就這一個妹妹,不對她好,我還對誰好啊。」
周晚秋沒看他一眼,扭過頭,紅著眼睛道:「沉魚姐,那我回家了,日後再來看你。」
周沉魚點了點頭。
周寶權見姐妹兩總算說完話,體貼地扶住周晚秋手臂,將她帶離。
等一拐進人看不見的窄巷,立馬甩開手,陰陽怪氣斥罵:
「周晚秋,有了周沉魚做靠山,你都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了,真有你的!」
周晚秋習慣了他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冷冷回道:「沉魚姐姐只是待我好罷了,她不是我的靠山,我也未曾想過要依靠姐姐。」
周寶權看見她眼裡,沒了過往的恐懼,不屑地冷笑,「周晚秋,我告訴你,你無論怎麼巴結人家,人周寶玉才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弟弟,而你……別人不過是可憐你罷了,別真以為她說一兩句話,你就能擺脫我們,就能擺脫這個家了!你周晚秋,是我們家的人,不是她周沉魚家的!」
對於這些謾罵和羞辱,周晚秋以前還會覺得難受和委屈,甚至一字一句都要極力辯解。
可她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再聽見這些話語,只想冷笑置之。
周寶權看著她目中無人的冷臉,揚起手狠狠抽過去,「臭丫頭,你笑什麼?你在笑話誰?」
周晚秋臉挨了一耳光,睜著怒眼抬頭,瞪著死性不改的周寶權,恨不得衝上去拼了。
可一想到剛才姐姐囑咐的話,她舔舐了被打痛的臉頰,隱忍著道:
「我沒有笑話你,你多想了。你不是說娘手指頭被剁了嗎?還不快走?」
周寶權見她不哭也不鬧,跟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臭丫頭不太一樣了,不過他已經打了她一耳光,算是出了惡氣,「哼,快跟我走!」
周晚秋跟在他後面,疾步走回了家裡,還沒進到院子,就聽見了屋子裡頭傳來的痛苦呻吟聲。
「還愣著幹什麼?在那個家待了幾日,連怎麼伺候娘也不會了,是不是?」周寶權在背後罵。 周晚秋噙了些眼淚,緩緩走進屋子。
陳翠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嘴裡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哎喲,我的手,我的手啊。」
許慧如端著葯碗坐在床前,聽著陳翠萍的哀嚎聲,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麻木道:
「老太太,你的手再疼,也得喝葯啊。」
「手疼,我的手好疼啊,渾身一點勁兒也使不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房間一片昏暗,陳翠萍虛弱地睜眼,眼前漆黑一片。
許慧如見她遲遲不肯喝葯,冷冷掃了眼拇指上包紮起的傷口,只是剁了根拇指,血也止住了,不知道這老婆子哀嚎什麼,叫魂兒似的。
她不耐煩地罵道:「老太太,這葯你到底喝還是不喝?你手傷著不用幹活,我可有一堆的活等著我去做。」
陳翠萍止住了呻吟聲,一下睜大了眼睛。
許慧如見狀,撇嘴冷笑,「您老人家不會是假借傷口之由,趁機躺在床上偷懶吧?」
陳翠萍聽著許慧如這段尖酸刻薄的話,頓時來了怒氣,痛心疾首地罵道:
「許慧如,我如今都傷成這樣,你還要氣我。我們家寶權娶了你這個媳婦進門,真是倒了我們周家八輩子的霉了!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就是個毒婦!」
許慧如原本就有氣,如今聽了陳翠萍這幾句罵,正尋得離開的借口,再加上看見杵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周晚秋。
她啪地一聲將碗放下,冷笑起身:
「行,我這個兒媳婦伺候不了你,那就讓你的親兒子親閨女來伺候你吧,哼!」
陳翠萍眼睜睜看著屋子裡頭唯一一個伺候她的許慧如走了出去,崩潰的躺到床上,用力的跺起腳,哀嚎哭喊道:
「你們一個個都撇下我這個老婆子不管,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一頭撞牆死了算了。」
「這娶的什麼兒媳婦啊?真是家門不幸啊!」
周晚秋聽見陳翠萍中氣十足的罵聲,罵了誰,就是不捨得罵周寶權。
她方才流出的眼淚,頓時化作了可笑。
周晚秋走進房間,端起床邊的葯碗,淺聲道:「娘,起來喝葯吧。」
這聲音是?
陳翠萍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看見柔弱的周晚秋,被錢如山剁去手指的怒意在這一刻,找到了泄憤的對象。
周晚秋對著她的怒眼,穩穩地握住碗,卻沒有等來火辣辣的耳光。
陳翠萍頂著滔天的怒火,用力咬著牙,露出猙獰又可憐的苦笑,「晚秋,娘總算等到你了。為了你,娘這根手指頭都被錢如山給剁了。娘害怕,若再不幫他做事,下次就輪到你了啊。娘真的不想你受傷啊。」
周晚秋掀開眼帘,看著母親虛偽的眼淚,泛光的眸子沒了怯懦,「娘,你說什麼,晚秋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