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1章 痛苦的回憶

  葉淩天走下樓去到廚房裏，那個稻田阿姨正坐在沙發上，一看見他下來，連忙站起來說道：“保鏢先生你好，是要吃東西嗎？想吃什麽我來做就可以了。不過因為小姐和老爺都經常不在，其他人我也隻是在他們那邊的廚房給他們做，所以這裏沒有多少東西，要不我現在去買菜？”


  “不用了。”葉淩天打開冰箱說著，“你忙你的，我自己來就行。”他不喜歡麻煩別人，而且，這個稻田做出來的搞不好又是島國口味的，他也實在不喜歡。


  他打開冰箱，結果就隻找到一些剩的米飯，還有幾個雞蛋。稻田說的沒錯，可能因為由美子和井田馬鹿這陣子都不在家，她一個人估計也很少正經做飯。


  這對葉淩天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打了幾個雞蛋，然後把米飯倒進油鍋，很快熱騰騰的蛋炒飯就開始散發出香氣。他做這一切也都非常的自然，就好像以前也經常這樣子做，隻是因為長久不動手有一些生疏了。而這一切，都才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葉淩天正炒著飯，由美子從樓上下來了，一邊驚奇地問道：“你在幹什麽？在做飯嗎？你居然還會做飯？”


  葉淩天沒有理會她，自己拿盤子把炒飯盛出來，一邊問著她：“你要不要吃？”


  由美子看著盤子裏的炒飯，咽了口口水，用力地點點頭。於是葉淩天又給她盛了一份，兩個人坐著吃著。由美子大口地吃著，一邊誇讚他：“真的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會做飯，而且做得這麽好吃，真的不誇張，我在米城吃過很多的據說是大廚做出來的，可是感覺也都一般般，還不如你做的。你真太神奇了，我也好想知道你到底還會些什麽。”


  葉淩天埋頭吃飯，淡淡地說著：“我也不知道，慢慢回憶慢慢去想吧。”


  其實他的心裏並不好受，他能夠想起來做飯這些瑣碎、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偏偏真正重要的有關他身份的記憶卻始終想不起來，也就意味著，這樣的生活不知道要過多久。


  由美子也沉默了，她當然知道葉淩天想起那些回憶意味著什麽。她轉移著話題：“我說好吃是因為，這樣子吃飯很有家的感覺，其實我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在這個家裏吃過飯了，印象裏這可能是好幾年來的第一次。”


  “因為我一直在米城生活，本身就很少回來。即使難得回來一次，也是每天在外麵，有很多人會打著給我接風的旗號，宴請我爸和新義社的那些人，很多時候不去也不合適，我爸也要顧慮到很多場麵上各種複雜的關係，所以哪怕我特別不喜歡那種場合，像帶著麵具一樣虛偽地假笑，說著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話，至於吃的是什麽，壓根都不知道。再好吃的飯菜，到了那種場合都會變得難以下咽。”


  “而平時在家裏，我爸連回來的時間都很少，更不用提說一起坐著吃飯了……我媽在我還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急性闌尾炎，並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病，但是送去醫院正開始手術的時候，因為當時醫院裏正好一個幫派的大人物受傷住院，拿著槍把所有的醫生都給趕到了他的病房要求給他治傷。我爸跑去找他們理論，結果還被他們給打傷關了起來。我媽就隻能是無助而絕望地躺在手術台上等著，結果就是我媽一直拖了很久，疼昏過去好幾次，結果還是因為穿孔導致了腹膜炎，還有各種感染，那個時候的醫療條件還不像現在這麽發達，我媽最終還是非常痛苦地死去了……”


  “我爸去報過警，根本就沒有用，警察壓根就不理會，隻說我媽明明是因為生病死的，報警有什麽用。甚至於我爸還想過跑去找那個幫派的老大，結果就是根本沒有見到人，就被底下的小弟們痛打一頓趕了出來……”


  由美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眼淚已經一滴滴落在麵前的盤子裏，顯然這是她心中永遠的傷痛：“也就是因為這個，我爸才會走上如今這條路。以前他就是個很普通的司機，在貨運碼頭幫人送貨之類的，我們一家日子過得非常普通非常簡單，也沒有什麽錢，根本就沒有別墅、車子這些東西，但是一家人過的非常幸福，我媽做飯特別的好吃，每次我爸要出遠門的時候，她都會做很多好吃的，讓我爸帶著路上吃，我爸回來她也總是會準備一桌香噴噴的飯菜迎接我爸回來。那時候的日子很窮，可是一家三口都在，就是幸福。直到我媽出事，感覺像是整個天都塌了……從那以後，那些一家三口的記憶，就永遠都隻是記憶了。”


  “我爸那一陣子天天喝酒，哭著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仇恨，他永遠都會記得是誰害死了我媽。後來，他就加入了幫派，跟那些小弟一樣，開始天天在外麵跟人打打殺殺然後占地盤之類的，後來他手底下有了一幫人，就成立了新義社，然後，後來的某一天，就聽說那個幫派的老大，就是當年逼著所有醫生去給他手術結果害死我媽的那個人，聽說他出了車禍，死的很難看……具體是怎麽情況，就隻有他，可能還有我爸知道了。那一天我爸回來的很早，自己做了很多的菜，都是以前我媽媽活著的時候經常做的，陪著我吃。我記得他做的非常的難吃，他一開始不怎麽吃，就在那裏喝酒，喝多了以後一邊大口地吃一邊哭著，說他終於替我媽報了仇了，可是我媽為什麽再也回不來了……我那時候就隻知道哭，哭著喊媽媽……”


  葉淩天也放下了筷子，聽著由美子說著。他沒有想到由美子的童年是這個樣子的，他一直覺得由美子有些大小姐脾氣，以為她是嬌生慣養不懂事的，隻是沒有想到，她的童年還有這麽痛苦的經曆。


  “然後，那以後我連跟我爸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少之又少，新義社的規模越來越大，我爸也越來越忙，他還又自己開了公司買了一些商鋪，根本沒有時間陪我，於是請了保姆來照顧我，一開始保姆也會做飯，但是大多數都是倒掉，因為我爸連回來家都很少，更不要提陪我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