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並非親生
第82章 並非親生
下山一路,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竹知意一直在山腳下等著,見冥滄御下了山,踏著小碎步迎上前。
夜晚,風有些大,她身姿纖瘦,像是風大一些就能夠吹跑。
冥滄御皺起了眉頭,讓人拿來了披風,給竹知意披上,「交代了,讓護衛送你先回府,怎麼不聽?受涼生病了會遭罪的。」
「我想等你一起。」竹知意聲音柔柔的,無意識地看了一旁的沈妤安一眼,她沒說的是,她不放心冥滄御和沈世子單獨相處,畢竟這兩人關係複雜。
若是她在冥滄御眼中不是那麼柔弱的形象,她都想跟著一起上山。
沈妤安如今與冥滄御算是徹底斬斷了關係,此後也不想過多牽扯,「北翼王,臣還有些事急著處理,先行一步,告辭!」
也不等冥滄御應答,她走向不遠處的馬匹,翻身上馬之後,很快駕馬離去。
冥滄御目送著她遠去,眸光深邃幽遠,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很斷定,當下的沈淮之,與曾經他認識的那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作風,都有著天壤之別。
人的性格不會突然改變,唯一的可能,當下的沈淮之,並不是真正的沈淮之。
一個假的沈歲寧,一個假的沈淮之,從臉上竟然看不出半分破綻,這易容之術當真精妙。
「滄御哥哥對沈世子,真的沒有特別的想法?」竹知意小心翼翼地詢問。
冥滄御收回目光,淡漠道,「別想太多,先回城吧。」
*
沈妤安剛回府,就被沈豐年叫去了書房。
「喪事」辦得倉促,沈豐年臉上顯露疲憊,「當下世人皆知,沈家兩位小姐命喪長公主府,十一公主,姜秉月,還有葉楚音,都下了大獄。」
「明日皇上必然會問,沈府打算如何處置十一公主等人,為父該如何回復?」
說完又補充一句,「十一公主是皇后所出,正經的嫡出公主,皇上很看重。」
沈妤安神色淡漠,「殺人償命,按理十一公主,姜秉月,葉楚音,三人都得死。可十一公主若真為沈家兩位小姐償命,帝后和太子必會記恨沈家。所以這事只能輕拿輕放,小懲大戒。」
「十一公主的命,沈家不敢要,但是姜秉月,我不打算放過。」
說著,眼神變得犀利,盯著沈豐年,「她到底掌握了什麼樣的把柄,讓父親一直受她威脅?」
沈豐年眼神閃躲,語氣沉重,「不能說。」
「父親這是不信任我嗎?我還能透露出去不成?父親不說,我如何知道事大事小?總不能一直受姜秉月威脅吧?」
沈妤安語氣有些不好,一肚子火。
沈豐年很無奈,「雖然為父不喜歡秉月,但她總歸是我的女兒,你的妹妹,你就不能饒她一命嗎?」
「不能!我與姜秉月之間,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既然父親不肯說,就別怪女兒心狠手辣!我倒想知道,把姜秉月逼入絕境,她能怎麼辦!」
沈妤安放下狠話,轉身準備離開。
「沈妤……淮之!」沈豐年厲喝,「你不可莽撞!」
「那父親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你!」沈豐年被逼迫得沒辦法了,深深地注視著沈妤安,嘆了口氣,「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
沈妤安呆愣住,震驚,懷疑自己幻聽了,她聽見了什麼?她不是親生的?
沈豐年又嘆了口氣,一臉複雜,「當年,我隱姓埋名隻身混入西元國打探情報,意外撞見了你母親,她彼時大著肚子,遭遇西元國皇家護衛隊的追殺。」
「你母親是北峪國人,醫術高明,曾在邊關救過我和你祖父,於我沈家有大恩。」
「我自當要報恩,於是冒著身份敗露的風險,救下了你母親。」
「我們一路逃亡,東躲XZ,最後遇到一青樓女子,那女子與你母親是舊相識,得她相護,我們躲過一劫。」
「那青樓女子名喚姚琴,正是姜秉月的生母。」
「姚琴救我們,並不白救,她要我們替她贖身,並要求我們帶她一起離開西元國。」
「那種情況下,只能應允。」
「三個人目標大,好在姚琴混跡風月場所,竟與守城兵都認識,在她的掩護下,我們順利出城,順利逃脫。」
「一路逃亡,你母親身子吃不消,動了胎氣,提前生產。」
「荒郊野外,沒辦法,只能讓姚琴替你母親接生,卻不想出了意外,你母親生下你后大出血,最終消香玉隕。」
「我草草將你母親葬了,帶著你和姚琴逃回了北峪國,本欲和姚琴分道揚鑣,她卻說無處可去,想跟著我,為奴為婢,求我收留。」
「我顧及她的恩情,想著她是你母親的舊相識,又替你母親接生,保住了你,一時心軟,留下了她,卻不想……」
沈豐年神色有些不自在,「她竟然趁我不備,給我下了腌臢的藥物,讓我與她發生了苟且之事,事後說想做我的妾氏,想替你母親教養你。」
「我很是反感,本感念她的恩情,因著她的下作的手段厭惡了她。」
「我將她打暈之後,帶著你離開了。」
「一直慶幸沒有將真實身份告知,也免了她找上門的麻煩,卻不想十幾年後會在京城巧遇,又一次被她纏上,各種威脅逼迫。」
「一開始,我忍了她,答應她的許多要求,後來她越來越過分。」
沈豐年的眸中染上寒意,「她用你的身世威脅我。」
「當年我讓人查過,一直查不到你母親的夫婿是誰,只知道當年追殺她的人,出自西元皇室。」
「我沒查到你的身世,也沒有很重視,結果姚琴說,你的生父乃皇室中人,你是西元皇室的血脈。」
「我雖不知真假,卻必須謹慎對待,若你真與西元皇室有關,一旦身世暴露,整個沈家怕會因此而覆滅。」
「我惶惶不可終日,被迫妥協,一次次答應姚琴的要求,最後她越來越過分,為除後患,我對她下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