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所謀長遠

  第88章 所謀長遠

  沈妤安靜靜聽著,重新給自己斟了茶,垂下的眼瞼掩住了眸中所有情緒。


  面上看起來很平靜。


  元禎嘆息一聲,「通過信件上提供的信息,本皇子入北峪國后,后又接到信件,得知要找的人在北峪國盛京,於是就來了盛京。此後,再沒有接到信,都有些懷疑是被人給耍了。」


  「難道不是被耍了嗎?」沈妤安抬眸看向元禎,「聽你所說,給你寫信看起來就是要把你引來盛京城,你人來了,寫信的人卻不現身。本世子在想,若是姜秉月沒有出事,姜彥是否會去找你?」


  元禎沉默,心中已有答案。


  沈妤安唇角勾起冷弧,心中唏噓,她還真低估了姜秉月,竟然不僅謀害了沈家,謀算了她,還謀算了西元國。


  從前世西元國公主被找到的時間線來看,在這個時候,姜秉月並沒有將西元公主的信息暴露給元禎知道。


  西元公主是在沈家出事以後才被找到的。


  也就是說,寫信之人把元禎引來京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謀害沈家人。


  不難猜出,信是姜秉月讓人寫的。


  姜秉月利用元禎謀算沈家,結果沈家只死了一個沈淮之,並沒有讓沈家遭受重創,緊接著,她又謀划構陷沈家叛國,構陷沈家與西元國有勾結。


  其中,元禎是她構陷沈家的一步至關重要的棋。


  待沈家覆滅,姜秉月又想利用元禎謀求更多,然後適時地拋出西元公主這步棋子。


  西元公主的作用很大。


  金鳳是姜秉月的人,去到了西元國,必然是幫著姜秉月謀划。


  姜秉月可以從金鳳那裡,得到許多有關西元國的事情,往深了說,可以在關鍵時刻,改變戰局。


  當年,她苦戰十年,贏得了戰爭的勝利,輔佐冥邵殷登基為帝。


  冥邵殷皇位剛坐穩,西元大軍來犯,她帶兵前往邊關,然後身邊出現了姦細,她身受重傷,兵權落入姜彥手中。


  姜彥掌握兵權之後,不到一年,就打得西元國節節敗退,讓西元國被迫求和,簽訂友好協議。


  徹底贏得了軍心,坐穩了大將軍的位置。


  沈家與西元國作戰多年,犧牲無數男兒才換來短暫的和平,而她與西元國也打了十年,最後只堪堪將西元國逼退。


  偏生薑彥,一位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將軍,僅用一年就大敗西元國,踏入西元國土攻城略地,逼得西元國主動求和。


  當時她覺得不可思議。


  如今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金鳳以公主的身份去到西元國,謀划十年,必然掌握了許多有用的東西,待冥邵殷稱帝,姜彥掌握兵權,金鳳與姜秉月裡應外合,自然輕易贏得戰爭勝利。


  姜秉月的心思手段著實讓人心驚,所謀長遠。


  「若姜秉月沒有出事,沒有主動將西元公主的信息告訴本皇子,那她把本皇子引來北峪國盛京,目的為何?」元禎沉思許久之後,反問,他著實想不通。


  沈妤安直言,「自然是為了謀害沈家。」


  元禎驚詫,「兜了一大圈,利用本皇子來謀害沈家?」 「當然不止於此,必然還謀求更多。先弄出一個西元國公主,把公主送到你們西元宮廷,你們西元皇找了十六年都不曾放棄的公主,找回之後,自然百般寵愛,到時候,那位公主做些什麼,大概率是防不勝防。」沈妤安淡淡道。


  元禎心驚,「你的意思,西元公主的信息是假的?姜秉月打算弄一個假公主讓本皇子帶回西元國?這怎麼可能呢?一個商女,怎麼會想到這麼多?她這麼做,能得什麼好處?」


  「目前看起來沒有太大好處,多年以後就不好說了。」


  金鳳是姜秉月安插在西元國宮廷的暗樁,也是她位居高位時,對付西元國的一柄利刃。


  元禎又一次沉默,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想承認他被人給耍了。


  「當初信上附帶的玉佩,確實是吾皇當年那位寵妃所有,且是寵妃隨身攜帶的,做不得假。」


  「這能說明什麼?」沈妤安反問,眼含譏諷,「這最多說明了,有那麼一個人,當年見過那位寵妃。或許那位寵妃真的生下了一位公主,但時隔多年,四皇子能夠保證,經由姜秉月提供的信息,找到的公主,一定是真公主嗎?」


  元禎皺眉,「是真是假,當然不能僅憑他人一面之詞就斷定,將人帶回西元國,吾皇自會辨認。」


  「滴血驗親嗎?」


  「自然!皇家血脈不容混淆,將人帶回西元國,為堵住悠悠眾口,滴血驗親是必然的!」


  沈妤安輕嗤一聲,譏笑。


  元禎臉上難看了幾分,「沈世子這什麼表情?」


  一副嘲諷不屑的樣子,好像在說他很蠢。


  「滴血驗親嘛,若是四皇子相信,本世子不介意與你滴血驗親,若是血液相溶,你是不是要喊本世子一聲爹?」


  元禎臉瞬間綠了,拍桌而起,「沈淮之!你放肆!」


  沈妤安無視他那要吃人的表情,神色淡淡,「別這麼激動,本世子只是想說,滴血驗親並不靠譜,很容易被人動手腳。若四皇子不相信,本世子可以和你驗,本世子還蠻想當爹的。」


  元禎眼神兇狠,恨不得將沈妤安掐死,「你最好保證一輩子不到西元國,否則到時候有你好看!」


  沈妤安回以一笑,「四皇子喝點茶,敗敗火。」


  元禎橫了她一眼,坐下之後,連喝了兩口茶,將茶杯狠狠放置在桌上,強壓下火氣,「關於姜秉月的母親,你了解多少?說說!」


  沈妤安垂眸,神色淡漠,「姜秉月的母親,名喚姚琴,本是一青樓女子。」


  「當年,有一位孕婦,大著肚子,遭遇西元皇家侍衛的追殺,得我父和姚琴相助。」


  「我父幫姚琴贖了身,帶著那孕婦和姚琴一路逃亡。」


  「你父親潛入了西元國?」元禎沉著臉反問。


  沈妤安睨著他,「潛入西元國收集情報,有問題嗎?」


  元禎臉色難看,身上的氣息沉了沉,沉默了。


  沈妤安繼續說,「後來,那孕婦動了胎氣,難產生下一女,血崩香消玉殞。再後來,逃亡路上,饑寒交迫,那女嬰不堪折騰,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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