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懷疑試探
「我來京城的時候,那丫頭已經去了,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瞿玄子說道。
聶慎眼神犀利,「沈妤安是假死,她就沒私底下找過你?」
「真沒有,那丫頭……」瞿玄子嘆了口氣,避開了聶慎的目光,一副悲傷模樣,「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見她一面,可她躲我躲了很多年了。」
聶慎盯著瞿玄子看了半天,收回了目光,他只是懷疑,並不是很確定。
內心裡,也不太能夠接受,沈妤安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醫術竟然在他之上,更無法接受沈淮之竟然也學會了九九還魂針和鬼門十三針。
九九還魂針他研究了很多年,始終不得其法。
鬼門十三針,他倒是差不多研究透徹了,卻耗費了十幾年時間,且輕易不敢使用。
這針法邪門,八字弱的,或者年紀大陽氣不足的,一個弄不好反會被針法所傷。
結果沈淮之一個從鬼門關闖過來的人,竟然敢使用此針法,且似乎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這過於古怪。
聶慎想不透。
「無法給皇上解毒,接下來該怎麼辦?」聶北川看向冥滄御,詢問。
冥滄御眸色晦暗,「連外祖父都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受制於沈淮之。」
「無需顧及朕,一切以國家的安危為重。」皇帝面色嚴肅,「沈淮之狼子野心,竟敢以朕的性命做籌碼,若投鼠忌器,反倒是以為朕怕了她,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朕只有一個要求,朕駕崩以後,你必須登基為帝。當下的北峪國,也只有你稱帝,一切才可控。」
冥滄御面無表情,眸色晦暗,「兒臣並不想一輩子困在皇宮,兒臣會找沈淮之好好談談,談妥則罷,談不妥,再另想他法。」
皇帝氣怒,「朕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你怎麼就……」
「孩子大了,自有他自己的追求,他不願意做皇帝,勉強他登基,他也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君王。」聶慎沉聲道。
皇帝面色僵了下,「朕只是想把最好的留給他。」
聶慎冷笑,「那只是你以為的最好的!當年就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毀了諾兒一生!」
「花言巧語哄騙她,妄圖將她困在皇宮,把她當做金絲雀一般養著,讓她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
「她受不了了,想逃離,你卻布下天羅地網去追,連獲得自由的機會都不給她!」
「以為誰都稀罕當皇妃嗎?早知道她會遇上你,老夫當年死活都不會讓她下山!」
他費盡心思嬌養的女兒,到頭來為了個男人失去了天真快樂,最後還失去了醫者的原則,為了救這個男人,違背祖訓殺了人,還害死了自己。
聶慎看皇帝的眼神充滿了憤怒,「你當初想把諾兒囚禁在皇宮這座牢籠,如今又想囚禁她的孩子,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的愛?」
「朕沒有自以為是,當皇帝有什麼不好?」
皇帝不理解,他費盡心機奪來的江山,怎麼到了聶慎這裡就成了牢籠?他只是想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孩子。
看向冥滄御,「你也覺得,朕傳位給你,是想要囚禁你?」
「兒臣沒那麼想,只是不喜麻煩,不想操心家國大事。兒臣心中沒有天下蒼生,註定無法成為合格的君王。」
「那是因為你沒有在其位,等你做了皇帝,自然而然會為蒼生負責。」
「父皇不用白費心思,還是認真想一想,這江山,除了兒臣,誰坐比較合適。」
* 冥滄御出宮后,讓人約了沈妤安。
一品香茗。
雅間里,冥滄御和沈妤安相對而坐,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
「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替皇上解毒?」冥滄御沉聲問。
沈妤安勾唇,看來隱山山主也沒能替皇帝解毒,「王爺一片孝心,按理奴才應該成全,只遺憾奴才如今沒有想要的,也提不出條件。」
冥滄御眼神銳利,「沈淮之,若皇上有個萬一,你沈家九族將無一人能夠保全,兩敗俱傷想必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王爺誤會了,奴才救了皇上,又怎麼會想害死他呢?更不會奔著兩敗俱傷去。奴才下毒,是用來保障自身的安危,並非想毒害皇上。若皇上對奴才沒有殺心,奴才保證,不僅不會傷害皇上,還會盡最大的可能,讓他多活十來年。」
沈妤安說得真誠,以她現在的實力,弒君奪位不現實,皇帝活著,對她才是最大的保障。
冥滄御盯著她,打量許久,臉是沈淮之的臉,可說出的話,辦的事,完全不像沈淮之的行事作風,反倒是更像沈妤安,他到底是誰?
他離京那大半年,去了哪裡?
冥滄御懷疑眼前的沈淮之可能是沈妤安假扮,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身形差太多了。
他讓人調查過,沈淮之凈身當日,脫了褲子,確實是個男人。
比較可疑的點,是他凈身那天,是自己閹割的。
就算自己閹割有些不同尋常,可脫了褲子是男人,這點敬事房的太監應該不可能看錯。
冥滄御內心矛盾至極,糾結至極,想不透。
沈妤安摸了摸臉,「奴才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叫王爺這樣一直盯著看?」
冥滄御銳利的眼神盯著她,「本王覺得你很像一個人,從很久以前就覺得像。」
沈妤安心裡咯噔了一下,面上一派鎮定,「像誰?」
「像一個可惡至極,把本王耍得團團轉的女人。」
冥滄御始終盯著沈妤安,不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沈妤安笑了下,「奴才知道王爺說的是誰,奴才跟那人相處多年,有些相似也是正常的。」
「是嗎?」
冥滄御眉頭緊擰,沉默片刻,說道,「本王與那人之間,有太多的問題沒有解決。」
「她失憶了,本王希望她能想起一切,給本王一個交待。本王也想從她口中,清楚的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竹知意說,是他下令殺沈歲寧,可他的記憶中沒有這些。
他恨她惱她,瘋狂地想要囚禁她,唯獨不可能想殺她。
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也中了毒,被人控制了。
可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不適,從脈象上看,無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