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禮現場
三個人乘車直接到禮堂,她剛下車,便看到向她走過來的唐致遠,她心裏有點小慌亂,唐致遠卻是十分淡然:“很漂亮,今天。”
“謝謝。”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不管此刻他的臉上洋溢著怎樣的笑容,他的眼睛一定都是憂傷的。
唐致遠說了句祝福的話便被莫蕾蕾拉走了,艾琳四下又環顧一圈,沒看到宋美娜,她心裏踏實了一點,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是最不希望唐致遠和宋美娜參加的。
儀式正式開始,神父到位,禮堂內播放出進場音樂,芸芬和丁峰作為伴郎伴娘先進入場地,分兩邊麵對賓客站好,戒指童將戒指交給神父。
隨著婚禮進行曲,艾琳挽著父親入場,她腳踩大紅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心上人,唐哲臉上掛著微笑,眼裏洋溢著幸福的寵愛。
艾琳恨不能鬆開父親的手,直接衝到前麵抱住唐哲,到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再擔心什麽意外、什麽破壞,心裏想的都是,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等到了和唐哲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好幸福的感覺……
終於,走到了神父麵前,榮文山將女兒的手交到了等候已久的新郎手中,隔著一層薄紗,兩人含情脈脈的望著對方,欲語還休,真的有太多的話,想要在這一刻表達出來,可是滿場的賓客都望著她們,他們隻好暫時先壓抑著。
“新郎新娘,你們到此表達心願,並保證沒有任何法律、道德、宗教的問題能防礙你們的結合。現在請你們互相握住右手,聆聽下麵的話——”
全場一片肅靜。
“新郎我來問你:你願意以愛情的名義宣誓,娶你麵前的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嗎?”
唐哲溫潤而篤定的聲音回蕩在禮堂的第一處角落:“我願意。”
一片熱烈的掌聲。
“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你願意和她終生相伴,永遠不離不棄,愛她,珍惜她,直到天長地久嗎?”
“我願意。”
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艾琳濕了眼眶。
同樣的話牧師又向新娘詢問了一遍,答案自然是我願意,發自內心的願意。
“既然你們都用心靈做出了愛的承諾,那就把你們各自愛情的象征,贈予所愛的人吧!請新郎新娘交換佩戴結婚戒指。”
婚戒交換的那一瞬間,艾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這個場景她夢到多少回了,如今終於不再是夢,她卻還有點佇在夢中的感覺。
“把這枚小小的指環套在愛人的手指上,就意味著你們從此把自己的心和一生交到了對方的手中,願你們互敬互愛美滿一生,從現在起你們就正式結為夫妻了,還等什麽,把你們最真心的擁抱和最甜蜜的吻獻給自己的愛人吧!”
全場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音樂也重新奏響,艾琳早已等不及了,她把眼前遮麵的白紗往上一撂,主動墊起腳尖,抱住唐哲的脖子,重重的親了一口。
哇哦……
人群中發出一片驚歎聲、籲唏聲,或許是見慣了新郎親吻新娘,猛然間見到新娘親吻新郎,又是新奇又是覺得刺激,祝玉葉可不這麽想,她捂著臉都不好意思抬頭,昨晚明明有交代這丫頭要矜持,要矜持,這才過了一晚,把就矜持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親愛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會對你好的。”
艾琳望著麵前的男人,鄭重的宣布。
唐哲哭笑不得,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這話應該我來說。”
“那你說給我聽?”
他正要開口,突然教堂內走進來一個快遞員,手中捧著一個禮盒,徑直走到新郎新娘麵前,“小姐你好,請問你是叫榮艾琳嗎?”
躁動的人群又安靜下來,艾琳警惕的點頭:“是的,有什麽事?”
“這裏有你一個包裹,上麵寫的是要你親收,並且要即刻打開。”
“是什麽?”
快遞員搖頭:“這我不知道。”
艾琳撇一眼唐哲,他用眼神示意她接收,她顫巍巍的接過快遞員手中的禮盒,把膠布一撕,惴惴不安的打開了盒蓋。
啊一聲尖叫,她臉色蒼白的拋開了禮盒,盒子掉到了地上,從盒子裏滾出一隻被人割了喉的鴛鴦,鴛鴦本是雌雄一對,可這隻鴛鴦卻是隻有一隻,那沒有合上的雙眼,令艾琳想到了幾個月前在她麵前死掉的狗,她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唐哲及時冷靜的攙扶住了她。
教堂內的賓客在看到那隻死鴛鴦時,也發出了一聲驚叫,這實在是太不吉利了,鴛鴦本是象征夫妻恩愛的禽類,卻在婚禮當天收到這樣的禮物,還是隻死鴛鴦,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恐懼……
是詛咒,還是警告,不得而知,可有一點很清楚,有人不希望他們結合,這是比破壞更殘忍的行為。
祝玉葉一時承受不了,昏了過去。
原本淩亂的現場更加淩亂了,唐哲眉頭也是緊鎖,但卻十分冷靜的告訴艾琳:“鎮定住,別怕,無論如何要把這婚禮舉行下去。”
艾琳的身體在顫抖,聽到唐哲的話後,極力保持鎮靜,唐哲安撫現場:“大家請不要在意,想必這隻是某人的惡作劇,我們不會放在心裏,現在請你們陸續到婚宴餐廳,婚禮照常舉行。”
祝玉葉已經被榮文山和丁峰背出了禮堂,兩位新人的淡定使得現場賓客安靜了一些,大家開始有條不紊的往外走,待所有的人都走光後,艾琳癱軟在唐哲懷裏,正想痛哭,唐哲捂住她的嘴:“別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哭是很不吉利的。”
就因為這一句話,艾琳拚命的憋著,收到一隻死鴛鴦已經很不吉利了,她不能再讓他們的婚姻更加不吉利。
她強打起精神,與唐哲隨後也去了餐廳,主食還沒有開始,客人們都在享用開胃小菜和飲料。
幾名侍應生穿梭於人群中,給客人們斟香檳。
舞曲響起,唐哲為了讓艾琳忘卻剛才的事,邀請她跳第一支舞,一支舞下來,心情果然比剛才輕鬆多了。
莫氏兄妹走向他們,大家都很識趣的不提剛才教堂發生的事,莫少南舉起香檳:“恭喜二位走進圍城,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唐哲與他碰了碰杯,艾琳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她心裏清楚,那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艾琳姐姐,恭喜你,祝你和唐哲哥哥早生貴生,白頭偕老。”
“謝謝。”
她點頭,視線環顧一圈:“唐致遠呢?他不是有來參加婚禮嗎?”
“哦,他有些不舒服,婚禮還沒開始就離開了。”
莫蕾蕾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主食開始,賓客紛紛入座,祝玉葉短暫的休息後,也醒了過來,做為新娘的母親,縱然心裏十分難受,卻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餐廳。
艾琳和唐哲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敬酒,敬完一圈後,她拿著花束往人群裏拋,並沒有刻意要拋給誰,花束被莫蕾蕾接到了,她有幾秒鍾的錯愕,隨即便發出興奮的尖叫:“哇,我接到了花了耶!!!”
莫少南和妻子視線相交,妻子說:“看來你這妹子要出嫁了。”
丈夫說:“我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然後,夫妻對笑。
晚宴結束,艾琳和唐哲接受著賓客的祝福,最後,再把他們一個個送走,結婚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同樣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整整幾個小時的縟節,艾琳一直笑一直笑,笑得臉部肌肉都僵硬了,如果沒有收到那份“特殊”的大禮,她想她不至於會這樣。
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一行人陸陸續續的回了家,興許是知道新郎新娘沒什麽心情,所以與唐哲處得較好的幾個哥們,都沒有嚷著要去鬧洞房,
艾琳坐在紅燭燃燒的新房裏,想著那隻死去的鴛鴦,實在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唐哲在客廳裏與嶽父嶽母正說著話,聽到艾琳的哭聲,焦急的說:“我進去看看。”
他走進屋裏,把門關上,蹲在她麵前,心疼的說:“不是讓你不要哭的嗎?”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要憋啊,這可是新婚,哭了會不吉利的。”
“反正已經不吉利了。”
艾琳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婚姻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也隻有一次,可卻留下了這樣的陰影,她想,以後不管過去多少年,這一刻怕是都不會忘記了。
“不要再去想那件事,或許真的隻是一場惡作劇。”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艾琳淚眼婆娑的質問,唐哲緘默,他當然不會這麽認為,他們倆人也都清楚。他隻是想安慰她,可惜這是預謀的事實太過明顯。
“你查一查幕後黑手是誰。”
“不用查了,查來查去也就是那麽幾個人。”
“你是說江韻還是唐立勳?”
“你覺得呢?”
她擤了擤鼻涕:“你媽人在英國,應該做不了這樣的事,那就是唐立勳了?”
“如果是他的話,那這算是客氣的了,好歹讓我們把婚禮舉行成功了。”
“客氣什麽?這是警告我們呢!弄一隻死鴛鴦什麽意思?是說我們兩人隻能活一個嗎?”
“別擔心,哪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遇事冷靜慣了,我可不行!”
他內心的強大她一直都望尖莫及。
想著想著又哭了,“從明天開始,你也跟之前江韻一樣,弄幾個保鏢隨身帶著。”
唐哲哭笑不得:“我自己難道不是最好的保鏢嗎?”
“雙拳難抵四手。”
低著頭繼續哭,唐哲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伸手一邊替她擦淚一邊調侃:“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子,我們今晚洞房還過不過了?”
她拍開他的手,嗚咽道:“婚結成了這樣,誰還有心情跟你過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