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不可能陪你到人生的最後
就在瘋子生日後的第五天，艾琳突然接到了宋美娜的邀約，說實話她很反感，但是她還是會去，她不會讓宋美娜以為，她榮艾琳不敢見她。
中午，她關了花店的門去赴約，趕到咖啡廳時，意外的與唐哲撞見，兩人看到對方都有點詫異，愣了好一會才異口同聲：“你怎麽在這裏？”
唐哲指了指裏麵：“宋美娜有話跟我說。”
艾琳聳聳肩：“我也是。”
“那我們進去吧。”
唐哲倒是不以為然，艾琳卻不這麽認為，把她和唐哲一同叫過來，是個什麽意思？
走進咖啡廳，一眼便看到宋美娜坐在臨窗的位置，唐哲心中很是欣慰，她終於又敢麵對陽光了。
“請坐。”
宋美娜見兩人過來，起身作個請的手勢。
艾琳麵無表情的坐下，視線睨向窗外，故意不與她對視，也不主動與她說話。
“今天把你們一同約過來，是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唐哲語氣十分溫和：“你想說什麽，盡管說。”
那溫和的語氣在別人聽來是一種友善的態度，在艾琳聽來，卻是極其的諷刺。
“我已經訂好了去加洲的機票，下個星期二就離開，這段時間給你們帶來的誤會和不便我很抱歉。”
她停頓一下：“艾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說一次，我沒有掐死你的貓，我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屑做那樣的事，我喜歡唐哲我從來不隱瞞，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在我被唐柯玷汙的那一刻，我的愛情就已經死了。唐哲的拒絕沒有辦法讓我退縮，可別人的侮辱就能讓我心甘情願的放棄，說心甘情願其實也有點勉強，我隻是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他。”
眼淚無法抑製地湧出了眼眶，在陽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
縱然艾琳對她成見極深，在那一瞬間，也有一點被她眼淚打動的感覺。
“還有唐哲，上一次我說我對你死心了，不是敷衍你，而是真的，我是真的對你已經死心了，十分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你是一個好男人，隻是我宋美娜沒有福氣消受你的好，以後不管我去哪裏，我都會祝福你，祝福你和艾琳相親相愛，永不分開。”
唐哲聽了這番話很高興，他感概的說：“美娜，你能這樣想真好，沒有什麽比看到你活過來更讓人覺得開心，我和艾琳也會祝福你，祝你早日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這樣的談話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便匆匆結束，唐哲開車送艾琳回花店，一路上，艾琳都不說話，她也不是上車後才保持沉默，而是從進了咖啡廳後，就一直緘口不語。
“你車子最近怎麽了？”
“前兩天撞到了電線杆。”
“在哪裏維修？”
“你常去的那家。”
“跟你說了多少次，開車要小心一點，車子撞壞是小事，人要是……”
唐哲話沒說完，被她不耐煩截斷：“知道了。”
花店離那家咖啡廳沒多遠，幾分鍾便到達，唐哲把車子停在路邊，隨她一起進到了店裏。
“現在你該解開心結了吧？”
艾琳就知道唐哲跟進來，是為了跟她說宋美娜的事，便賭氣說：“沒有。”
其實心裏明明已經相信也原諒了她，但就是不想在唐哲麵前承認。
“沒有？”
唐哲眉一挑，表情驀然就冷了：“她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你竟然還不肯釋懷，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沒等艾琳再說話，他就生氣的拂袖離去，艾琳目送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心中很是難過，這個曾經把她放在手心裏嗬護的男人，現在連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分不清了。
這是何等的悲哀，她說不上來。
傍晚兩人回家，也還是像先前那樣，不吵不鬧仿佛中午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吃飯時，他給她夾菜，上樓後，她給他掛衣服。
按理說，日子過得平平靜靜是好事，可艾琳卻從那時起就開始心事重重，總覺得她和唐哲之間越走越遠，比以往的每一次，兩人麵臨的問題都要嚴重。
如果真的是大吵大鬧，說明還有緩和的餘地，怕就怕像現在這樣，明明心中有芥蒂，卻不說出來，而是為了婚姻的和諧勉強度日，說難聽點，他們就是在將就。
她討厭每一次唐哲維護宋美娜就忽略她的感受，唐哲也不喜歡她三番兩次的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所以，她們在將就。
婚姻的和諧固然重要，可一段將就的婚姻又能走多遠？
當這樣的矛盾日積月累，他們就習慣於不去解釋，也習慣於不被理解，於是婚姻就成了一條飄蕩在大海上的扁舟，稍微被風吹一吹，就搖搖晃晃，猶如海市蜃樓。
父親當初的話是有道理的，但是做起來，卻真的很難很難。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太年輕了，或許要到十年二十年以後，他們過了年輕衝動、意氣用事的年齡，才會明白婚姻的真諦，可是如果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分道揚鑣，那麽又如何才能有機會去領悟這些道理……
周六晚上，艾琳正做在電腦前瀏覽網頁，唐哲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看什麽呢？”
“沒什麽，隨便看看。”她回答。
“我跟你說件事。”
她緩緩回頭：“好，什麽事？”
“海天一線三期工程已經全部峻工，這項大工程耗時一年多，大家都很辛苦，我想利用明天周末的時間辦個舞會，請全公司的人參加，讓他們放鬆放鬆，你覺得如何？”
“嗯，不錯。”
“那讓宋美娜也參加可以嗎？”
艾琳愣了一下，唐哲一看到她這表情，馬上解釋：“是這樣的，海天的工程美娜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我讓她參加一來是感謝她的付出，二來也算是替她踐行了，她不是馬上要走了嗎。”
艾琳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百味陳雜，不是因為唐哲竟然要請宋美娜，而是他竟然會征詢她的意見，這段時間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相敬如賓，讓她一度以為他已經不在乎她的感受，可是這一瞬間，看到他眼中害怕她受傷害的神情，她驀然覺得很感動，原來他也不是不在乎她的。
“好啊。可以。”
她微笑著答應，沒有任何勉強，唐哲反倒愣住了，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她不同意的準備。
“怎麽了？”
她見他一臉的詫異，茫然的問。
“你怎麽答應的這麽幹脆？”
她抿嘴輕笑：“這件事你明明可以不用跟我說，但你卻來征詢我的意見，說明你尊重我的感受，你做到這份上，我若不答應，豈不真顯得我小心眼了。”
唐哲也笑了，伸手將她擁進懷裏，對準她粉嫩的唇，細細的輾轉輕吻。
她勾住他的脖子，很貪戀此時此刻他的溫柔，也很享受，心如止水的平靜和柔情……
第二天晚上，芸芬、瘋子還有艾琳，三個人開一輛車去舞會舉辦的地點，瘋子一身筆挺的西裝，滿麵笑容，下午聽艾琳說今晚宋美娜也會過來，他便不惜血本花了三個月的工資買了身上這一套花花公子的行頭。
到了舞會大廳，公司裏的員工基本上都已經來齊了，瘋子四處張望，尋找天鵝的下落，找了一圈沒找著，以為艾琳騙他，正失落時，聽到身後有人喊：“宋經理來了。”
他驚喜的回轉頭，便看到一張朝思暮想的臉，心情驀然好轉，鼓起勇氣走向前，激動的招呼：“美娜，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很好。”
宋美娜冷冷回答，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雷厲風行地從他麵前走過去。
雖然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瘋子還是樂得不行，至少今晚他見到她的麵了，也至少她肯回應他的招呼了，他癡癡的望著宋美娜的背影，還是那麽美，那麽高貴，一身大紅的晚禮服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婀娜多姿，豐韻娉婷，如果什麽時候再能回頭看他一眼，那就更完美了……
“過來了？”
唐哲溫和地招呼宋美娜。
“恩。”
她點點頭，態度與麵對瘋子時截然不同，瘋子立在遠處有些傷心，她的眼裏，果然就隻能看到唐哲一個。
“可以跟我跳第一支舞嗎？”
她輕聲問，眼神不是很確定。
唐哲猶豫了一下，轉頭問身旁的艾琳：“可以嗎？”
艾琳笑：“當然。”
既然都答應了讓她來參加舞會，又怎會計較一支舞曲。
優美的華爾茲奏響，唐哲與宋美娜雙雙滑進舞池，璀璨的燈光下，宋美娜火紅的長裙翩翩起舞，舞池邊緣圍滿了欣賞的觀眾，大家眼中滿是驚豔，男俊女靚，郎才女貌的一對。
艾琳佇在人群中甚是別扭，大家欣賞舞池中的人，自然會將目光時不時的睨向她，想要看一看她這個總經理夫人的態度，畢竟，萬人迷與總經理的緋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曲終了，宋美娜哀愁的眼角展露出了淡淡的笑顏，這支舞曲就如同她的人生，在開始的時候如花綻放，在必要的時候完美謝幕。
盡管不甘心，可是也沒有太多的遺憾了。
陪你跳舞的人，他不可能陪你到人生的最後。
明白了這個道理，她去了洗手間，結果在這個流言最猖獗的地方，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議論她，聲音很小聽不清議論什麽，但她十分確定，她們是在議論她，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