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欲蓋彌彰,瞞天過海
這個新年對於莫蕾蕾來說,同樣是過得百無聊賴,愛情的失意令她一度覺得不快樂,很多時候,她喜歡呆坐在窗前,反思自己為什麼就不能走近唐致遠的心。
都說愛情,是讓人瘋狂、不顧一切,唐致遠一直以來拒絕她的理由,就是自己的身體不好,這是不是說明,他對她確實沒有感情,若有感情,哪怕病入膏肓,也應該是死了都要愛。
唐致遠對我到底有沒有感情?哪怕是一丁點?這成了莫蕾蕾每天都會反覆思考的問題,分別那一日他沒有在預定的五步以內把她放下來,真的是一時於心不忍,還是有其它別的原因?
這也成了她不停思考的問題。
偏偏在她煩惱之時,父母又雪上加霜催促她相親,今天是張家的公子,明天是李家的少爺,反正說白了,就是商業上的聯姻。
身為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永遠躲不了的宿命,就是成為利益下的犧牲品。
心中嚮往自由的戀愛,卻又不忍與父母鬧得太僵,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后,她決定去一趟英國,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唐致遠還是不打算接受她的感情,那麼屆時,她將徹底死心。
正月底,她乘飛機到了英國倫敦。
安排好下榻的酒店,她撥通了唐致遠的電話,其實這個號碼在他離開后她撥了無數次,卻每一次都停留在最後一個數字,因為沒有理由打給他,就只好守著自己可憐的自尊黯然傷神。
晚上七點,唐致遠在一家名叫巴黎風情的酒吧見到了她。
「嗨,致遠,這裡。」
莫蕾蕾揚起明媚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這幾個月來多愁善感的情緒。
「怎麼到英國來了?」
唐致遠詫異的問。
下午接到她的電話,只約了晚上見面,其它的並沒有多說,所以他很好奇。
「同學聚會啊,去年是我們華人同學聚會,今年就輪到外籍同學了。」
「哦是嗎?沒聽你說過。」
唐致遠晃了晃手中的拉菲紅酒。
「你都不給我打電話,我怎麼跟你說?」
「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能打給我了?」
莫蕾蕾立時有些後悔,他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好像打電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早知道,她就不為了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像個傻瓜一樣對著手機無數次糾結了。
「可以嗎?給你打電話?」
「當然可以了。」
「我以為你會煩我?」
「你像我親妹妹一樣,我怎麼會煩你。」
蕾蕾的心驀然間墜落,原來他給她打電話的權利,只是因為把她看成妹妹。
千里迢迢奔赴英國,這是見面后的第一次失望。
「你怎麼樣?現在身體好些沒有?」
她轉移了話題。
「挺好,每天堅持鍛煉,已經很久沒再發過病。」
「不錯嘛,看來運動果然是對身體有好處。」
「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你這麼瘦弱,也應該嘗試多鍛煉。」
「我不行,我太懶,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睡一會。」
唐致遠沒好氣的笑笑,伸手戳了一下她腦門:「懶蟲。」
蕾蕾淺笑不語,心中愛極了他這個寵溺的動作。
「對了,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我可能要結婚了。」
「啊?戀愛了嗎?」
唐致遠很詫異。
「不是。」蕾蕾黯然低下頭:「是商業聯姻,我父母希望我可以按照他們的意思,跟國內一家大型旅行社的少東家喜結良緣,拒說這樣對我們莫氏酒店的發展有好處。」
「聽我的,蕾蕾,不要答應。」
唐致遠一本正經,蕾蕾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他終究還是不能接受,她就這樣嫁給別的男人。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如果不喜歡,沒有感情基礎,草率答應,絕對不會幸福,你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希望你可以獲得幸福……」
希望的火花才剛剛點燃,就在剎那之間,灰飛煙滅,原來,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莫蕾蕾的臉色在那一刻顯得無比蒼白。
「你平時不是很有主見的嗎?在這件事上為什麼會任人擺布,這不像你的性格。」
唐致遠見她不吭聲,又好奇的發問。
她迅速收起臉上落寞的神情,苦笑笑:「人都是會變的嘛,反正你又不要我,那麼別人要我,我就給別人好了。」
「蕾蕾,別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我說真的。」
莫蕾蕾至此刻起,變得有些玩世不恭,當第二次失望擺在眼前,她已經意識到,她不可能再有贏的機會。
「你……」
「好了,別說這些乏味的了,我難得來一次英國,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她不想再繼續談下去,再談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的哭起來。
「乾杯。」
妖冶的紅酒順著喉嚨直流而下,涼涼的感覺,苦澀的味道。
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的,都有些醉了,莫蕾蕾打量著唐致遠,渾渾噩噩的問:「致遠,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唐致遠渾渾噩噩的答:「肉做的。」
「不對,依我看,是石頭做的,千年不化石……」
「什麼是千年不化石?」
「就是一千年也不會溶化的石頭,嗯……就是用那個做的,所以你的心才會那麼硬,有沒有跟人你說,你其實很殘忍?」
「沒有啊,大家都說我心腸好……」
「他們騙你呢,我告訴你實話,你不好,你是個大壞蛋……」
*****
次日清晨,唐致遠醒來,是在一家酒店的套房,他單手攙扶著昏沉的腦袋,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他和莫蕾蕾在酒吧喝酒,談論著千年不化石,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他竟一點也想不起來,是怎麼到的這家酒店,到了酒店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完全都沒有印象。
「醒啦?醉鬼?」
他正沉思時,莫蕾蕾突然像個精靈一樣閃了進來。
「我們昨晚……」
他話沒說完,蕾蕾就接過去:「你是想問昨晚是怎麼過來的?還是想問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
「都想問。」
唐致遠如實坦白。
「我給服務員小費,讓他打車把我們送過來的。至於有沒有發生什麼……」
她故意拉長尾音,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看他極度緊張,她的心慢慢的下沉:「沒有。」
呼……
唐致遠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孰不知,他這一舉動傷透了蕾蕾的心,原來他是這麼怕與她發生什麼,這麼怕對她負責任,其實就算真發生了什麼,若他不願意,她也不會勉強他,可為什麼,他就非得這麼明顯的表露出來?非得連最後一絲希望都不給她留。
「我買了早餐,你整理一下出來吃吧,吃完了我還得回國。」
蕾蕾佯裝若無其事的轉過身,轉身之跡,淚流滿面,終於,三次失望,結束了三年的暗戀。
回國后的莫蕾蕾,不再嚮往自由的戀愛,心如死灰,讓她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與旅行社的少東家見了面,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仔細看,就答應了親事,甚至要求越快完婚越好,她本想用這種殘酷的方式,祭奠自己無始無終的初戀,卻沒想到,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而這件事的發生,反而令父母誤會,她要求越快完婚越好的心態,是為了欲蓋彌彰,瞞天過海。
那天,她與順風旅行社少東家薄玉海試婚紗時,突然昏厥了過去,薄玉海將她送往了醫院,結果一檢查,竟然檢查出她已經懷孕四周。
薄家大怒,在江城那座消息流通的城市,頓時掀起軒然大波,莫氏夫婦更是氣得沒吐血,用盡各種方法逼問女兒孩子是誰的,卻沒想到一向乖順的女兒打死也不肯說。
真是惱壞了一家人。
臉丟盡了不說,還不知道野種從何而來。
莫蕾蕾整日以淚洗面,不與任何人交談,她心裡清楚孩子是誰的,可她就是不願意說,甚至在心裡,她已經有了一個念頭,要生下孩子,即使得不到那個人,那麼生一個眉眼像他的孩子,也好。
事發后的第五天,唐致遠突然空降到莫家,揚言要與莫蕾蕾談一談。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唐致遠的出現,無疑是間接的承認了,他是弄大莫蕾蕾肚子的罪魁禍首,莫父揪著他的衣領,咆哮:「是你?原來是你弄大了我女兒的肚子?!」
他一臉凝重的回答:「伯父你先冷靜一下,是不是我現在還不得而知,待我與蕾蕾談過一番后,若證明那孩子確實是我的,我定會對她負責。」
莫少南也勸慰父親:「是的,一切還要看蕾蕾怎麼說,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們不能妄自判斷。」
唐致遠上了樓,來到莫蕾蕾的房間,一眼看到她孤寂的坐在窗前,他輕喚一聲,「蕾蕾。」她便如受驚的鳥兒,馬上迴轉身,「孩子不是你的。」
心驀然一縮,他都什麼還沒問,她就急著回答孩子不是他的,那麼八九不離十,風情酒吧那一晚並非真的如她如說,什麼也沒發生。
「不是我的,是誰的?」
「跟你沒關係。」
蕾蕾的眼神極其閃爍。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孩子到底是誰的?」
唐致遠步步緊逼。
「是……」
「不要想撒謊,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是你哥哥聯繫的我,他說你懷孕剛好一個月,而一個月前你去過英國,而你又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若非自己喜歡的人,絕對不會委身,你哥哥是如此了解你,一直把你看作妹妹的我,又怎會不了解?」
「夠了。」
蕾蕾很痛苦,她不想聽到妹妹兩個字,「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否認嗎?因為我就是討厭你總是把我當妹妹,是沒錯,孩子是你的,那又怎樣呢?我莫蕾蕾不想讓一個把我當妹妹的男人來替我肚子里的孩子負責!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我也不要這樣可憐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