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緣
第25章 有緣
柳家前院的流水席上，村長媳婦的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周圍交談的聲音全部都停了下來，大家都默契地等待著伯默媳婦的回答。
郭伯默看到常平寧的臉色變得遲疑，有些後悔剛剛對常平寧的誇讚給她帶來了麻煩。
「淑珍嫂子太看得起我們家伯默媳婦了。」葉秀英開口替常平寧擋了回去，語氣里是對常平寧的嫌棄，「她這才到跟著柳家的廚娘學了沒幾天，估計也就學了個皮毛。我聽說現在還是做些洗菜切菜的幫廚活計。」
葉秀英說著，搖了搖頭：「伯默媳婦沒有什麼做菜的經驗，壞了村長家還有村裡叔伯們家的喜事可不好。」
常平寧在一旁點頭。
村長媳婦倒是有些不依不饒，她瞟了一眼最開始說話的玉花嫂子：「伯默媳婦的幫廚活計做的好，也得到了柳家廚娘的看中吧。我那天看到，你們婆媳倆和柳家的兩個婦人一起坐馬車從鎮上回來。你們家和柳家……」
村長媳婦故意拖長語調，視線在伯默媳婦和大勇媳婦之間轉悠。
「淑珍大娘在這說什麼呢？」柳小姐扶著柳家老太爺來到流水席的長桌旁，「我跟爺爺來給各位鄉親們敬酒，不知道方不方便。」
柳小姐說著，舉起手中的酒杯。
村民們見狀也紛紛站起，拿起面前的酒碗。
大家一飲而盡。
「我剛剛聽說村長家最近有喜事？」柳小姐看向村長媳婦，「要是覺得我們家廚娘的菜做的合口味，可以提前來跟我商量日子。」
柳老太爺也應聲：「村長家眼光好，我們家的菜連縣令吃了都讚不絕口。」對他們家廚娘的手藝很有信心。
村長媳婦聽了柳家兩人的話，笑著誇起了柳家廚子的手藝，說了幾句吉祥話，才算是把話題帶過去。
柳小姐又扶著柳老太爺離開酒席旁。
剛走出前院，柳老太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哼，得到縣令賞識，還是因為飯菜做得好。也就這幫鄉下人會稀罕！」說著，生氣地甩了甩袖子。
「祖父，慎言。」柳小姐垂下眼神。
柳老太爺深呼吸幾次，又變成先前的慈祥模樣：「清婉，你再跟京里說說裕兒生病的消息，聖上怎麼可能放心自己的親孫子在外受苦？就算兒子犯了大錯，裕兒年紀還小……」
柳清婉，也就是柳小姐，面對柳老太爺的變臉，面色如常，就好像她經常見到，她應聲答道：「是，祖父。」
柳家前院，在柳老太爺和柳小姐敬酒之後，一時沒有人繼續談論起請常平寧去家裡做酒席的價格，反倒是有人趁著醉意談起了柳家。
「你們說『這家』犯了什麼事？怎麼家裡的男丁，要麼年紀特別老，要麼歲數特別小？」
「還是其他的人……在過來的路上都被……」有人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吃飯呢，瞎說什麼東西，桌上還有小孩子，把孩子嚇到了怎麼辦……」說話的人又壓低聲音，「現在還在人家家裡，說這種話不合適。」
還有些人雖然喝的有些微醺，但還是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出聲制止。
流水席長桌旁原本閑聊的人們，聽到了制止的聲音后，陸續表示自己已經吃好，準備回去。漸漸地，這桌酒席人走得差不多了。
常平寧見狀起身，準備回到后廚，準備下一桌酒席。離開前，常平寧看到娘親擔憂的神色，快步走到她身邊，想要告訴她，自己一切都好。
還沒等何廣芬回答，柳管事就過來張羅著收拾席面，準備下一桌，順帶還喊著常平寧回后廚幫忙。 何廣芬見狀，只好順水推舟地催促女兒回到廚房去忙。
常平寧滿懷歉意地回到后廚，打起精神聽孟夏對她的安排。
「常娘子，你這才見你家相公沒多久，怎麼這麼會兒功夫，孩子都這麼大了？」孟夏安排完活計后，打趣常平寧。
聽了孟夏的話，常平寧轉頭，看到身後站著常平燕。
「這是我妹妹，常平燕。」常平寧看了一眼孟夏，隨後彎腰看著常平燕，「燕燕，怎麼跟著我過來了？娘知道嗎？要是娘找不到你的話，著急了怎麼辦？」
常平寧回過頭抱歉地看著孟夏，打算先把妹妹帶回前院去。
可是孟夏的視線落在常平燕的手上。
「寧姐姐，對不起，我沒辦法把這個恢復原樣，但是已經拆了。」常平燕舉起手中的東西，幾乎是一團亂草的模樣。
「沒……」
「簡單。」
常平寧正準備說話，卻被孟夏打斷。她看到孟夏蹲下身，視線跟常平燕平齊。
「燕燕是吧，不要急，這個東西簡單，我會編。但是我今天很忙，你明天再帶著它來找我，我教你。」孟夏說著，沖常平燕眨眨眼。
常平燕看著眼前的陌生人，沒有說話，視線飄向常平寧。
「這是孟夏，她說會就是會。」常平寧看到妹妹的眼神，肯定了孟夏的話。隨後想起，常平燕手裡的東西，似乎一開始就是董修遠從孟夏手裡買的。
「我先送你去找娘吧，一會兒前院又來幾家不認識的人喝酒，人多弄丟了就不好了。」常平寧說著，牽起常平燕的手，轉頭看向孟夏，「我很快就回來。」
帶著常平燕出了后廚沒幾步，常平寧就看到娘親和婆母，還有郭家幾人著急的模樣。
常平寧急忙喊著，她把妹妹帶回來了。隨後快步走上前，告訴大家常平燕在酒席散去后，跟著自己去了柳家后廚，想要編好草編玩意的事。
「哎，我說這孩子怎麼這段時間總想著來看姐姐。」何廣芬從常平寧手中接過常平燕的手，隨後一臉不好意思地看向周圍的郭家人，「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找人，還沾了你們家的光能蹭到剛剛那麼好吃的海味。」
常平寧見狀，知道常平燕已經安全，又連忙趕去后廚。剛剛她送常平燕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有些村民準備上桌了。
回到后廚，常平寧看到孟夏好奇的神色。
「剛剛你妹拿出來的，好像是我編的小玩意。」孟夏打趣地看著常平寧，「可是我不記得賣給過常娘子。」
常平寧嘆了一口氣，說起了董修遠把東西遺忘在她們家，又上門找茬的事情。
孟夏聽完后，作出總結：「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