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比血親之間要親近
面對陌生小廝的詢問，常平寧感覺到站在身旁的柳清婉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衣袖，而孟夏也主動上前半步，表情嚴肅，打算說點什麼。
小廝見狀，主動告訴面前三人：他是曾家的僕從，昨天小少爺回去后，一直對常娘子的手藝讚不絕口。今天一大早就想去常娘子的攤子吃到昨天一直心心念念的烤海蠣子。
聽完小廝的話之後，常平寧才感覺到身邊兩人從原先的警惕狀態重新變得平靜了下來。
「那去看看吧。」柳清婉在聽到是「曾家」后，整個人重新放鬆了下來。
孟夏見狀，讓小廝在前面帶路。
曾夫人的馬車就停在了郭家村的外面。
在路上，孟夏告訴了曾家的小廝，她們三個人的身份。因此，當小廝把身邊三人帶到主子的馬車跟前時，神情上有止不住的激動。
「夫人，柳小姐也來了！」語氣也很激動。
「什麼？我們就下車！」馬車裡傳來了曾夫人慌亂的聲音，隱約還有碗盤的碰撞。
常平寧聽上去感覺像是，馬車裡的人在匆匆收拾一些糕點之類的食物。
沒過多久，曾夫人帶著兒子走下馬車。
「柳小姐，都是浩睿太貪吃了，他一大早看到攤子上的水煎包就走不動道，還從家裡又帶了些桂花糕。」曾夫人一邊說，一邊埋怨地看向自家兒子，隨後又問道，「三位要不要嘗嘗這桂花糕，味道還不錯。」
柳清婉和孟夏都搖了搖頭，而常平寧看著曾夫人嘴角的糕點末，也搖了搖頭。
「娘，你下次揭我短之前，能不能先把你自己的嘴巴擦乾淨？」曾浩睿的聲音很不滿。
曾夫人聽了兒子的話，連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隨後瞪了一眼自家兒子，接著又向面前的柳清婉賠笑道：「這糕點味道還不錯，我也吃了點，裡面還加了助克化的山楂，酸甜適中。也很適合孩子吃——
「哎？柳小姐，您怎麼沒帶兒子過來？」曾夫人把介紹糕點的話說到一半，莫名其妙地把話題轉到柳清婉的孩子上。
孟夏覺得奇怪，疑惑地看了一眼常平寧，用她們四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詢問。
「常娘子，你們這地方出門，有孩子的一定要帶著孩子嗎？」孟夏話里指責的意味很明顯。
曾夫人聽了孟夏的解釋，知道孟夏是在說給自己聽，連忙解釋：「孟姑娘誤會了。我是因為看到柳小姐沒有帶孩子出門，有些好奇罷了。就昨天，我去柳家的時候，也是看到小少爺在家裡，跟……姨母玩？
「就拿我這個來說，這臭小子正是折騰人的時候，每天要把他帶出門，消耗光了他的精力后，回家后才能安靜些。」曾夫人一邊說，一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曾浩睿。
聽了曾夫人的話，柳清婉有些不耐煩，臉上的表情也冷淡了下來：「裕兒性子一向乖巧，從不惹事。」
曾夫人看出自己的話讓柳清婉不快，連忙解釋：「是我想岔了。原是我昨天去柳家拜訪的時候，看到小少爺跟他……姨母？在一起玩著，不過態度上看著不太尊重……」
聽到這裡，常平寧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去柳家找柳清婉和孟夏的時候，碰上柳清婉的兒子直愣愣地把一位女子撞倒在地的場景。 曾夫人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柳清婉臉上的表情，壯著膽子，意有所指地繼續補充：「說來也奇怪，孩子再怎麼懂事，一旦碰上了大事，身邊還是得有個親近的大人在。就算是不喜歡的姨母姨娘，甚至是討厭的大丫鬟，相處的時間一長，說不定都會比血親之間要親近。」
「曾夫人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不必在我面前兜圈子。」柳清婉看向曾夫人，臉上的不耐煩很明顯。
常平寧看到，原先站在曾夫人身後的曾小少爺竟躲到了曾夫人身後，看上去是被柳清婉的態度唬住。
反倒是曾夫人尷尬地笑了兩聲：「要是直說的話，怕是聽在柳小姐耳朵里，更像是我在挑撥您和家中姐妹的關係……」
曾夫人說著，頭低了下去，臉上仍舊掛著先前的笑容，只不過常平寧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我就有個娘家妹妹，出閣之前我們兩個之間就總有矛盾。後來她還想著來曾家繼續當我的妹妹，好在後面是嫁去了別家，呵。」曾夫人冷笑一聲，「不過最近她聽說曾家得到了柳家的青眼，想讓我幫忙牽線，讓她的女兒和柳家的外孫，見上幾面。」
曾夫人說完，重新抬頭看向柳清婉：「柳小姐，這是我能直說的部分。至於其他人會不會有類似的想法，會從小少爺身邊的哪些人身上入手，我就不清楚了。」
柳清婉定定地看向曾夫人，看了一會兒，大概是想從她臉上看出她的誠意。
「我知道了。」柳清婉說，「去港口吧。」
曾夫人點頭，恭敬地請柳清婉上馬車：「夫人請。」
柳清婉停下腳步，看向曾夫人：「跟原來一樣，喊柳小姐就行。」然後看向孟夏，「回去看看裕兒有沒有在練字，寫完了的話，就把他帶來港口，多看看。」
孟夏不可置信地看看柳清婉，又看了看她們面前的馬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恭敬地回答道：「是，小姐。」
曾夫人見狀，主動提出讓先前的小廝留在這等孟夏和小少爺，如果一會兒日頭太大，小廝就直接花錢從附近的農家租一輛馬車去港口。
常平寧跟著柳小姐一起上了曾夫人的馬車。
柳小姐這才注意到常平寧，寬厚地笑了笑：「平寧，曾夫人原本是打算請你的，沒想到我剛剛倒是喧賓奪主了。」
不知怎麼回事，面對這樣的柳小姐，常平寧莫名覺得跟她說話很有壓力。她只能說，沒有沒有，或者是，不敢不敢。
這次常平寧說完「沒有沒有」后，曾夫人接過她的話頭，同時奉承了兩人幾句。
柳清婉沒有接話，車廂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正當常平寧覺得車廂有些過於安靜時，她注意到柳清婉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而自己的衣袖被一隻小手扯著。
「港口賣海蠣子的攤子都是你的嗎？我多吃點的話，能算便宜些嗎？」曾浩睿拿著手上的錢袋子，期待地看向常平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