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詭異事件醫務局(二)
第49章 詭異事件醫務局(二)
「這裡是……醫院?」
何似滿心疑問夾雜著淡淡的失望,更多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見另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不遠處期待地看著她,是范宇。
而范宇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
和劉蕊的成熟風韻不同,這個女子短髮齊耳,厚重的劉海遮到眉毛,不施粉脂。一身白大褂莫名的不合身,顯得褂子下的身體特別瘦小乾癟。整個人冷冰冰地板著臉,倒有幾分老朝奉平時的味道。不過臉卻十分精緻,皮膚白的驚人,巴掌大的臉配上大眼睛高鼻樑和櫻桃小嘴,一副傳統美人的風情。
和劉蕊的友好態度也不同,這個女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滿警惕與不善。
我認識她嗎?何似立刻感受到了那股不友好,心中打鼓。
「何小姐,你也來啦,今晚還順利嗎?」
「還,還算順利吧。」
范宇的話讓何似又回想起了洞房花燭夜的種種旖旎,一時忘了心中計較,窘迫地點頭。
老朝奉心情卻很好,破天荒地主動介紹起眼前的女人來:「這是關梓鶴關大夫。」
「秦老師,晚上好。」
何似注意到,秦鑒的身份真的很多,范宇叫他秦叔,劉蕊叫他秦老闆,眼前這個關大夫叫他秦老師,小石頭叫他鏡哥哥,而自己似乎一直叫他秦老先生,也不知道哪個才算他的真實身份。
或許那個偶爾溫柔,偶爾狠戾,偶爾風流倜儻,偶爾慵懶恣意,偶爾又帶著狹促笑意捉弄她的年輕男子才是吧。
那樣的話,似乎也不錯。
何似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沒來由的跳慢了一拍。
「情況怎麼樣了?」老朝奉低沉中帶著沙啞的嗓音傳來,何似才發現現在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
「姜淮只是受了驚嚇,傷口形成的原因未知,」關梓鶴答得快而簡練,「屍體我還沒看到。」
姜淮又受傷了?還有新的屍體?
何姒聽得心驚,可看到關梓鶴的臉,不知為何立刻忍住了,沒有言語。心念電轉間,便聽范宇說到:「屍體已經在門口了。」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老朝奉一聲令下,四人各懷心事朝事件的中心走去,一絲血腥氣從消毒水味中突破重圍,逐漸鑽入鼻端。
這是一具死於極度恐懼的屍體,哪怕只看了一眼,何似就感受到了她臨死之時那揮之不去,深入骨髓的懼意。
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眼睛怒睜著,瞳孔卻沒有放大,仍然停留在死前肌肉繃緊的狀態,緊縮成一個極小的黑色圓點。圓點之外,血色如閃電四射,給充血的眼球加上了蜘蛛網般的紋路。暗黑的血跡從下眼眶蜿蜒而下,彷彿他死前曾痛哭哀求過,直到鮮血代替了哭泣中的眼淚。
除了臉部的猙獰,這具屍體從正面看來與常人無異,於是范宇將屍體翻了過來——細而深的傷痕遍布後背,那些痕迹縱橫交錯,彷彿將身體內部的血管顯化到了皮膚表面,蒼白的肉體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這是何姒第二次看到屍體了,但她還是很不適應。和第一次的骸骨相比,這次屍體沒有那麼詭異,但視覺衝擊力更強,更血腥,也更噁心。何姒後退了兩步才勉力壓制住嘔吐的感覺。
「你怎麼看?」秦鑒將屍體上的白布蓋上,轉身問關梓鶴。
「傷痕的紋路和痕迹都與姜淮身上的很像,應該是同一種東西造成的。」 「比如呢?」范宇追問道。
「尖、細、鋒利。」
「這你不說我也知道。」
關梓鶴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這算什麼意思,每次死一個人姜淮背上就會多一條傷痕?這是個人形計數器啊。」范宇討了個沒趣也不上心,繼續說道,「不過也好,就目前這個每次一條的進度來看,再死幾個人,他也能扛得住,倒不必特別安排人保護他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胡扯,范宇這次講完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何姒也不例外。
她的眼睛還沒回到正軌,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個黑影,從房間東北角的衣架處一晃而過。
那是什麼?
頭頂燈光通明,秦鑒又站在身邊,她心裡底氣十足,眼神連忙順著那道痕迹追蹤而去。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黑影離她更近了,幾乎就在她腳邊。
這幾日功夫,刀山火海闖過幾回,何姒的心理狀態和之前比強韌了許多,所以哪怕異物襲至身前,她臉上卻並無波瀾,心裡甚至想抬腳踩住那個黑影。
黑影似乎也讀出了她的想法,一晃身又到了床邊,呲溜一下滑到了那張放著屍體的床下,長長的被單讓床底成了視線禁區,隔絕了何姒緊追不捨的視線。
又是床,何姒不確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不過心裡有不好的預感——看到我就逃,該不會是先前那個吃了虧的腦袋吧。
「秦叔呢,你們今晚有什麼收穫。」范宇唱了一會獨角戲,終於想起秦鑒。
「確實有異像,」秦鑒想了想,還是說,「與密室脫不了干係,等天亮吧,我想有些事還是需要問問姜淮,畢竟那間密室他最熟悉。」
「他沒事。」今晚第三次,關梓鶴重複著同樣的答案,不過臉上卻沒有出現先前的不耐煩。
何姒實在忍不住了,她假意聽著三人的對話迷惑對手,然後猛一彎腰掀開了長至地面的被單。
這下還不抓住你!
何姒想著,一臉激動地望向剛剛的視線禁區,可入目卻空無一物。倒是餘下三人正在商議下一步計劃,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表情各異。
「何小姐,你這是什麼特殊愛好嗎?」
「床下有什麼?」
「阿姒看到什麼了?」
反應過來后,三人紛紛言語。隨後范宇和關梓鶴又像聽到了什麼要命的消息般,面色驚疑不定,飽含各種情緒的視線在秦鑒和何姒之間遊走——阿姒是什麼新稱呼!
老朝奉仍然維持著那張千年不變的死人臉,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正彎著腰的何姒卻發現他竟然盤起了那串從不輕易示人的帝屋手串,似乎是為了掩蓋自己語出驚人後的緊張。
提出疑問的三人又紛紛忘記了自己的問題,開始關注起新發生的不得了的事件。
他怎麼也叫我阿姒,這個老朝奉該不會——顯然,何姒也因著這一聲「阿姒」,忘了還有三個問題需要她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