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74.脊背發涼
穿黑衣服的人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後麵梁天怡的一舉一動,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奇怪,被陌生人請上車,也沒有絲毫的害怕和恐懼,現在反而望著石景山遊樂園的摩天輪落起淚來,這樣一個長得漂亮,心思又有些奇怪的女孩子,老爺叫她去,想來也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先前梁天怡還抱著一股玩世不恭的、好玩的心態話,那麽現在,就有一絲正經了。
一絲疑慮掠過她的心頭!
“您是厲總的父親?”梁天怡的態度換了嚴肅。
厲天鐸的爸爸為什麽知道她梁天怡?又怎麽會知道她的住處?不禁覺得脊背發涼。
“厲總?你這個稱呼很奇怪,梁小姐,我想告訴你,天鐸和梁朵拉的婚姻是不可能結束的,一方麵,我們身為政/治世家,家事良好,是不會允許離婚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會影響厲家的聲譽。天鐸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了三個孩子了。!”
梁天怡有些奇怪哎,您兒子離不離婚和我有什麽關係呢?刑良才是他的律師,我甚至連這個案子的邊都摸不著。
“天鐸要離婚,並且把案子送到中天了?對麽,梁小姐?”
梁天怡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和梁朵拉提出的離婚的理由是什麽?”
忽然想起來,那天梁朵拉說過厲天鐸曾經提到過她,還差點打她的耳光,厲天鐸,你怎麽說得我呢?在你的眼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天鐸說他喜歡你,所以要和梁朵拉離婚!”路為章的口氣凝沉,這句話說出來,奢華低調的客廳裏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天鐸說他喜歡你!這句話如同影像一般閃在梁天怡的心懷,久久不散。
心裏一陣熱流閃過!
梁天怡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梁天怡沒有答話,轉身離開。
厲天鐸把車停到路邊,下了車,梁天怡已經走遠了一些。
他小跑幾步,跟上了她,梁天怡還沒有看見他的功夫,他已經從後麵拉住了梁天怡的手腕。
一陣溫熱襲擊了梁天怡的內心,轉過頭來,看見了厲天鐸,他怎麽會在?而且,他居然拉著她的手,厲總,我和你的關係很近麽?
卻不知道為了什麽,眼淚刷地止也止不住。
“你怎麽會在?”梁天怡又手背拂去眼淚,問道,
梁天怡身子往後撤著,不肯去,“厲天鐸,你要拉我去哪?”
“去見我的父母!”他的口氣似乎少了往日的那種漫不經心,不過還是不在意的口氣。
“我為什麽要去見你的父母?”梁天怡的眼淚忽然間怎麽也收不住,噴湧出來。
梁天怡掙脫開他的手,“厲天鐸,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知道你城府極深,可是你要離婚,也請你不要把我當靶子,如果我是你離婚的借口,那我情願從來都不認識你!”
轉身就走。
梁天怡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厲天鐸離婚的借口,自己和他根本沒見過幾次麵,他在舞會上和神秘女子的舉動,能夠從神秘女子的眼神中看出來,她是很喜歡厲天鐸的;還有名字叫做“梁朵拉”的洛如山的初戀,他把人家搶了過來,梁天怡根本不能想象厲天鐸搶女人會是什麽樣子,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女人會讓他搶嗎;還有自己的姐姐,這些都是他背後的女人,而自己,自己從未讓他離婚,也沒有對他表露過半分愛上他的意思,自己的心裏早已有人了,她一直在等待著詹諾揚。
所以,厲天鐸,我們兩個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你又何必拿我當借口?現在我是你爸爸的“眼中釘”了,那個真正讓你離婚的女人,被你保護得真好,你的城府為什麽這麽深!
生氣!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厲天鐸嘴角隻是一個自嘲的笑容,驅車往家裏走去。
梁天怡已經走到了山腳下,想起來,剛才把包放在自己車裏了,準備一會兒要去市場買菜呢,所以現在她手裏沒有一分錢,還穿著高跟鞋,已經寥落至此了麽?
嘴上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脫了高跟鞋,隻穿著黑色的絲襪,可路上經常有小石頭,鉻的她還是不舒服,絲襪有些滑,走在路上很費勁,索性把襪子也脫了,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十一月的天氣,寥落無人的山路上,風景很美,路兩邊樹木成蔭,泛著金黃色的暖意,已經是黃昏,梁天怡光著兩隻白皙的腳,走在下山的路上,嗯,竟然別有一番景致,幸好這裏沒有什麽人看見她這番狼狽的模樣。
剛才厲天鐸要拉著她的手去見他的父母的,她不知道厲天鐸要對著自己的父母說什麽,也不知道他要拉著她去幹什麽,卻莫名其妙地臉又紅了。
剛才他拉著自己的手,要去見他的父母,去見他的父母——
梁天怡,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這麽心猿意馬起來了!
厲天鐸已經從父母親家裏出來,開著他的奔馳緩慢地行駛在梁天怡的身後,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車子擦過梁天怡的身邊,“梁律師,上車!”
梁天怡假裝沒聽見,也沒有歪頭,繼續走她的路。
“不上車?”厲天鐸的頭從車窗裏探出來,“如果不上車的話,我會打電話給刑良,不會讓他開除你,不過會雪藏你,以後你永遠幹助理的活,一輩子也當不了律師!”
梁天怡的腳步停住,狠狠地咬了咬牙,提著鞋子,坐到了厲天鐸車的副駕駛上,這是她這一輩子聽到的最狠毒的威脅!
他果然是厲天鐸!
這還是梁天怡第一次坐厲天鐸的車,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已經征服了她,讓她又瞬間的失神,不過隨即會過意來。
“你們都是這樣仗勢欺人的嗎?”梁天怡咬牙切齒,頭歪向窗外,不看厲天鐸。
“說是被逼無奈也行!”厲天鐸蠻不在乎地笑笑。
被逼無奈?厲總,您被我逼得無奈了麽?有你這麽強勢地被逼無奈嗎?
梁天怡不再說話,頭轉向窗外。
“我爸爸——”厲天鐸的神色變了正經,好像下麵的話難以啟齒,“我爸爸他都和你說什麽了?”
看起來,梁天怡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掌握了,包括梁天怡的住址,他都心知肚明。
“說一些無聊的話!毫無根據的話!”梁天怡答,“既然你不知道他和我說什麽,那你剛才為什麽要讓我和你去見你的父母?”梁天怡怒容滿麵,看著厲天鐸的側麵,口氣很衝。
“小魏給我打過電話,所以你們談話的主題我多少知道一些!”厲天鐸淡漠的口吻!
他知道?那你剛才為什麽還要問自己我?這已經不是厲天鐸第一次和梁天怡玩這種“請君入甕”的把戲了,不過梁天怡的心裏卻跳躍起來,路為章說過的過“天鐸說他喜歡你”的話,他知道不知道呢?看他的樣子,明明就已經知道了吧!現在麵對著當事人,梁天怡的臉驀然紅了。
“既然知道,幹嘛剛才還要問我!”梁天怡的聲音已經明顯底氣不足。
“要不要去和他們解釋?”厲天鐸好像全然不把梁天怡的態度放在心上,兀自詢問著梁天怡的態度,“和他們說這隻是我的緩兵之計,你隻是一個借口,讓他們以後少找你的麻煩!”
果然是這樣。
梁天怡狠狠地咬了咬牙,“希望厲總以後不要再輕易說-——”忽然間覺得“喜歡我”這三個字難以啟齒。
“不要再說什麽?”厲天鐸轉過臉來,仿佛那三個字他心知肚明,卻就是不說出來,他看梁天怡的樣子,一派玩樂。
梁天怡沒有回答,她的思維注定趕不上厲天鐸,不知道他懷的是什麽心思,“我不想繼續和你們家的人打交道!我討厭你,不喜歡政/界的人,我希望和你們家的人離得遠遠的!”
這句話說完後,厲天鐸轉過臉去,神經嚴肅正經,不再說話。
很快地把梁天怡送到了樓下!
梁天怡下車,“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厲總!”站在副駕駛座門口,對著厲天鐸說道,我不想再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我聽從命運的安排!”厲天鐸隻是淡然地說道,仿佛世上的事情,能夠撼動他心的,真的沒有多少。
梁天怡愣了愣,把鞋穿在腳上,上了樓。
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氣冷清。
自從上次和厲天鐸見過麵以後,心裏好煩躁,他也親口說了,“喜歡她”隻是他的緩兵之計,大概用來和梁朵拉離婚的借口吧。
把梁天怡當作靶子,作為障眼法,來欺騙他的父親,厲天鐸卻在背後暗渡陳倉,厲總,您的確高明,胸懷一般人真的比不上。
梁天怡苦笑一下,在你背後有保護著的女人,我就可以坦/露在眾人麵前任人欺淩了是麽?
因為不想傷害,所以,才不會輕易把她們的名字公之於眾的吧。
如梁天怡這般,心裏對她,大概真的是不在乎,厲總,您對我存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心呢?
在律所,梁天怡百無聊賴地翻著網頁,猛然間看到一條信息,“泰國清邁水燈節!”
其實,梁天怡很早就想去水燈節放飛這段時間的壞心情的,把心事裝在水燈裏,在一個陌生的,無人認識的國度放飛,隨風而逝,該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呢!
可是,她脫不開身,刑良即使再不忙,每天也有兩三個案子等著的。
天氣越來越冷,詹諾揚還是杳無音信,仿佛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他也從未在梁天怡的生命中出現,讓梁天怡覺得,以前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厲天鐸最近也很少到律所來了,梁天怡現在才想起來,以前他來得頻率倒是蠻高的,現在卻又不來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他這個人,向來喜歡讓人解謎底嗎?梁天怡啊梁天怡,厲天鐸和你什麽關係,你這麽關心他幹什麽?
低下頭,看起內蒙古赤雲鐵礦的案子,手機響起來,是方若兮。
“天怡,今晚上有空嗎?”
梁天怡沉思了一會兒,“有!”
“那今天晚上,東方新天地,地下一層的俏江南,我在那裏等你,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關於——”方若兮好像在顧慮著要不要開口。
“關於什麽的?”梁天怡正在拿筆寫著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
“關於詹諾揚的!”
清白的天氣閃過一道白光,如同梁天怡的心裏閃過一道閃電。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詹諾揚的消息了的,曾經,她問過秦廷卓,到底詹諾揚去了哪裏,可是秦廷卓似乎鐵了心就是不告訴她。
“能不能現在告訴我?”梁天怡的筆定住,手竟然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不能!我怕你聽了受不了,等到晚上再說吧,反正你也快下班了,你離東單也近,我一會在那等你!”方若兮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好像藏著天大的秘密一般,怕梁天怡多問,說了一句,“再見,天怡!”掛了電話。
梁天怡咬了咬牙,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卻是怎麽也回不去了。
靠在椅背上,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