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對此,有人十分不解,
直到發現知愉在寧壽宮時,面對齊妃,格外的小心恭敬,
這才咂摸出點其中意思來,
可以依舊有人不解,如:
「娘娘,皇后不是在長街罰了齊妃嗎?郭嬪為何還會如此?」
寄奴聽了下面人報來這個消息,不由疑惑出聲,
年氏挑唇一笑,滿不在意道:
「你不會真的以為太后罰郭嬪抄金剛經,與齊妃沒半點干係吧?」
「娘娘的意思是,太后是在給齊妃撐腰?」寄奴震驚了,
「可這也沒聽到消息啊?」
太后不止對皇上一直不冷不熱的,對後宮嬪妃也是持看不上的態度,
前些日子那更是個個刁難,
後來宮裡人都傳齊妃巴上了太后,她還不信,
如今居然會願意為了齊妃,光明正大的罰郭嬪這個寵妃,
關鍵郭嬪還真被打壓下去了,
這幾日的做派,壓根就不像個寵嬪模樣,
反倒像是底下那些答應、常在,
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年氏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屑嗤笑道:
「這還需要什麼消息,看齊妃那模樣便知,跟個哈巴狗一樣,處處討好,」
「太后難道還不給她點甜頭?不僅複位齊妃,還如此打壓郭嬪。」
「可不是三阿哥……?」
年氏白她一眼,沒理她,自顧自的說:
「郭嬪算什麼,有太后那個老虔婆在,皇后不也得老老實實的?」
「說是太后在給齊妃撐腰,實則不過借齊妃立威罷了。」
更多的還是接機與皇上叫板,為十四爺出來想法子罷了,
不過這話涉及前朝,年氏沒有說出口,
只悠悠了看了眼窗外,去偏殿看兒子了。
不得不說年氏到底是年家這種世代為官的勛貴出身,政治敏感度還是不錯的,
光靠這面上露出的一點,就能把其根本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後宮大部分人,是沒年氏這個政治敏感度的,
看到的僅僅只是太后插手,在背後給齊妃撐腰,齊妃得勢,
連皇后都顧忌幾分,只敢罰齊妃抄書,
是以眾嬪妃,尤其是高位幾個,近些日子,面對齊妃愈發小心,生怕惹了這個太后的走狗。
知愉得知后,得意一笑,
這才對嘛,不能只下面那些答應、常在害怕,
大家一起顧忌齊妃,才能顯示出烏雅氏的厲害啊!
正巧冬菊來報,說宮外那邊已經差不多了,
「那就把人都撤回來,擦掉所有痕迹,別露出什麼馬腳。」
「是。」
知愉看著冬菊的背影,微微一笑,抬頭望天,
接下來,只需要靜靜等待,太后與老八的行動了。
這邊不需要知愉再做什麼,但她也閑不下來,
因為她的冊封禮要到了,
其實早就該辦的,
結果胤禛口頭封嬪時,最近的好日子,正巧和萬壽節在同一月,
禮部就給延後了,一直拖到了如今才辦。
十一月三日,
知愉著一身厚重暗金藍的禮服,頭戴帽冠,
一大早就去了太和殿,按照流程,經過繁重的禮節,
又分別去了景仁宮、寧壽宮聽訓,
最後接了嬪位的金冊,才算名正言順的成了郭嬪。
這一套流程下來,再加上身上那四五斤重的衣服首飾,知愉累的不行, 忙回了宮,更了衣卸下首飾,打算歇會兒,
結果蘇培盛派人來報,說胤禛傳她過去,
知愉撐著力從軟榻上起身,
一邊面色溫柔的讓周全喜,帶這小太監去耳房喝茶等候,
一邊內里暗暗吐槽胤禛不會挑時候,折騰人,
手上倒也利落的換了身色彩鮮艷的旗袍,小宮女重新梳了妝,
就由那小太監帶領著,出了延禧宮,
結果這小太監越走越偏,一路都出了內宮,還往前走,
知愉看著這陌生的路,被冬菊扶著的手,不由暗暗收緊,
冬菊會意,立即出聲詢問,
「這位公公,奴婢瞧著這路,不甚熟悉,這好似不是去養心殿啊?」
知愉也佯裝才發現,淡聲問道:「皇上可是有旁的吩咐?」
「回娘娘,皇上命奴才帶您去角樓。」
小太監一臉平靜,態度依舊十分恭敬,
看模樣不像作假,
知愉點點頭,繼續跟著他走,但心卻一直懸著,
直到穿過層層宮院,站到角樓樓上房門前,
看到在外等候的蘇培盛時,才悄悄鬆了口氣,
「奴才給郭嬪娘娘請安。」
蘇培盛瞧見知愉過來,連忙躬身行禮,
知愉虛抬了抬手,
「蘇公公免禮,本宮頭一次來這,不知皇上?」
蘇培盛笑,抬手示意知愉進去,「皇上在等著娘娘,娘娘一進便知。」
知愉點點頭,邁步進入其中,
胤禛背對她,正扶窗瞭望,
「皇上。」知愉福身行禮,
胤禛轉過身,對她伸出手,背後有夕光映襯,「來。」
知愉起身,緩步上前,展顏一笑,
「皇上怎得突然叫人傳臣妾來此地?」
話音未落,知愉就注意到了角樓下的風光,
午門角樓是闔宮上下最高的地方,能俯瞰整個紫禁城,
知愉抬頭望向窗欞時,
夕陽橘紅色的暉光正照來,灑在那些紅牆綠瓦上,
翹起的檐角層層疊疊,蔚為壯觀,那種君臨天下的豪邁之情,猛然湧上,
一瞬間,未說出口的腹誹,以及一路上的擔驚受怕,消失殆盡,
知愉的這個表情,彷彿在胤禛的意料之中,
他面色未變,拉著知愉到他身側,
「朕看到你那萬里江山圖時,瞬間就想到了此地,」
胤禛看著這紫禁城的整個風光,目光悠遠,語氣卻平淡,
「朕想著,與其描述給你聽,不如讓你親自一觀,」
「也好讓你下次畫萬里江山圖時,添進這紫禁城的風光,」
說到這,胤禛收回視線,偏頭看向知愉,
「想來,紫禁城的景色,與那江南小鎮的風光也不差。」
豈止,那些民間日常生活,又哪裡能同這巍峨皇宮的風景相比,
但萬里江山在她眼中是山水河山,是市井生活,是天下萬民,
在胤禛眼中卻是如這皇城代表的意義一般,是手握天下,與無上的權利,
如今又正逢十一月,高處風大,有些寒意,
知愉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知愉:真的,能不能別再讓陌生的奴才,帶她去陌生的地方,好嚇人,她都有點應激了,差點以為又要被灌毒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