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那你喜歡嗎
「你們怎麼不排隊啊?」
拉住他們的人是隊伍的第五位,女孩穿著裹胸熱褲,說話的時候舌尖的舌釘若隱若現。
「我們有預約。」
沈映寒回答了,但這話並不是對女孩說的,而是對餐廳服務員說的。
他核對了身份就要往裡走,那女孩兒這時卻又不依不饒的站了出來。
「你們只有兩個人?帶上我吧!」
「我可比她性感多了,帥哥。」
「而且我的活很好哦,保證讓帥哥你欲罷不能!」
女孩說著,對沈映寒拋了一個媚眼,周圍頓時響起口哨聲,有排隊的男人看向女孩的眼神已經變了。
也有一些人打量著姜婼婼,當然這些眼神多是不懷好意。
姜婼婼皺起眉頭,她並不喜歡被人用這樣赤裸的眼神打量,沈映寒同樣注意到了這點,他側過身子擋住姜婼婼,語氣也冷了不少。
「不需要。」
說出這句話,他拉著姜婼婼進了餐廳。
菜單都是提前點好的,兩人被服務員領到位置上后,服務員便離開了。
這家餐廳不管是裝修格調都相當不錯,客人們小聲說著話,因為有隔斷的緣故,加上夜裡燈光並不亮,倒是提供了相對比較私密的空間。
能夠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的人素質還是不錯的,像剛剛那種女孩還是少數,一般也不會碰到。
姜婼婼欣賞了外面的夜景,而後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見沈映寒低著頭,一言不發,也笑了起來。
「還在生氣?」
沈映寒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在燈光的投射下閃著細碎的光:「有一些。」
跟姜婼婼相處久了,沈映寒越發得心應手的掌握了和她交流的方式。
當然主要還是那些爭先恐後為姜婼婼獻身的人嚇到了他,讓他對上姜婼婼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用上了一些心思。
「她不是也沒能跟我們一起進來嗎?彆氣了。」
姜婼婼知道他在為那女孩的事耿耿於懷,用手安撫的拍了拍他。
「你平時那麼忙,好不容易有一次能請你吃飯的機會……」沈映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我想你以後想起今晚,應該不會太高興吧?」
原本在他的計劃里,這應該是頓不錯的晚宴,但現在卻被那個女孩毀了。
「這倒是不會吧?」姜婼婼搖搖頭,她吃過的晚飯太多了,總不能頓頓都記住,要是那樣的話,她腦子估計早就負載過度了。
這是不遠處亮起柔和的燈光,他們轉過頭,便看到舞台上被追加了一道光,那裡放著一架鋼琴,餐廳請來的鋼琴家正在上面進行演奏。
如水般的琴聲響起,沖淡了心裡的些許不滿。
姜婼婼眯起眼睛:「彈的不錯。」 其實她也學過鋼琴,在小的時候像她這樣家庭的女孩多少會被要求學一門藝術,不管是讓父母拿出去作為談資,還是對於自身氣質的培養,都是有好處的。
而她就是在眾多興趣中,選擇了鋼琴,接連學了多年。
她在鋼琴上的天賦確實不錯,沒學多少年就出師了,後面也是偶爾會彈奏幾次。
但自從她的父母過世,便沒有人在關心她的喜好,興趣等等,就連姜婼婼自己,如今更多的也是在處理別人的事,刻意淡化了關於自己的那些喜惡。
「曲子不錯,可惜有一個調彈錯了。」
姜婼婼搖搖頭,有些遺憾。
她已經很久沒有彈鋼琴了,雖然還能夠聽出對方演奏上的欠缺,但要是讓她自己上,恐怕也不會比對方好上多少。
「你會彈鋼琴?」
她只是這麼一句話,沈映寒就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主動問起。
「小時候學過。」
姜婼婼點點頭,她其實很少跟別人講起從前的事,但或許是今天的氣氛太好,也或許是這首曲子勾起了她練琴時的回憶,姜婼婼饒有興緻的向沈映寒分享了自己童年學鋼琴的事。
「那時候練琴老師還是比較溫柔的,雖然我剛開始什麼都不會,但她一直耐心教我。」
「我爸媽對我都很好,在我偷懶不練琴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只讓我隨著自己的興趣做事。」
「結果那個時候我們隔壁家的小孩兒也是在學鋼琴,一直向我炫耀他的鋼琴學的有多好,我實在氣,就想著自己一定要超過他,之後才開始認真學習。」
姜婼婼說著說著就笑了:「很奇怪吧?爸媽和老師的殷切督促沒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是小孩兒奇怪的勝負欲佔了上風。」
「如果沒有那個隔壁孩子的話,說不定我現在都學不會鋼琴。」
時間太過久遠,有關隔壁小孩的事情也早已消散在了她的記憶中,只剩下這麼一個模糊而久遠的趨勢。
沈映寒聽她講述著這些話,神色也不自覺的柔和起來:「我記得你家裡沒有鋼琴。」
「是啊,隔壁家的小孩兒早就不知道搬家到哪裡去了,爸媽也都……」姜婼婼沉默片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說道,「這東西是需要練習的,我都那麼長時間不練,肯定早就生疏了,恐怕連黑白鍵都分不清,又怎麼能夠演奏出好的樂曲呢?」
她自嘲般的笑笑。
自從爸媽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彈過鋼琴。
倒不是她疏於練習,主要是父母的遺產都被大伯一家佔據,就連房子也不例外,她那間帶著鋼琴朝陽的漂亮房間如今成了姜沁顏的,她之後又一直住在貧民窟里,哪裡有彈鋼琴的條件?
哪怕現在重生,她這一世也只是為了別人的事情到處奔波,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更別說為自己家裡添置一架鋼琴了。
「那你喜歡嗎?」
沈映寒抬頭看著她,姜婼婼沉默起來。
「我也不知道。」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迷茫,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學鋼琴究竟是為了父母的期望,還是為了跟隔壁小孩較勁,亦或者是一開始她自己的選擇。
但世上很少有事情是絕對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又談何說得上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