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樓無涯
第30章 樓無涯
葉霽雨之前就在想，以劉達一個鍊氣期的修士，幾乎剛入門，從哪兒去接觸生生化息這等功法？但如果是樓無涯給他的，那就說得通了。
而樓無涯做這種事，定然要瞞著扶疏，不然扶疏必然不會同意。也因此在事情暴露之後，扶疏才會負氣而走。
葉霽雨將自己的推測說完，又搖了搖頭否定了：「不對，若是師……她發現樓無涯在做這種事的時候，會直接一走了之嗎？她定會全力阻止。」
謝無祁順著葉霽雨的話道：「除非，她做不到。又或是……」
葉霽雨看著謝無祁猶豫的表情，把他沒說完的話說完：「又或是，她根本沒走成。」
蒼靈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並沒太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你們說話怎麼總喜歡彎彎繞繞的，聽也聽不懂。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便直說吧。」
葉霽雨看蒼靈不耐煩的表情有些想笑，之前在滄瀾大陸時，她也和不少妖族打過交道，大約是生存環境不同，他們一向簡單粗暴，愛恨都很直接。
「你告訴我們的東西已經足夠了，我們準備找那個可疑是魔族的人。若到時候打架打不過，可能還需要請你來幫忙。」葉霽雨笑道。
蒼靈的確更喜歡葉霽雨這樣直接的要求，他摸了摸葉霽雨的頭頂，爽朗地說：「沒問題，有架打直接叫我便是。」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真可謂來去如風。
葉霽雨有些無奈地對謝無祁笑道：「之前他未曾化形時以前輩相稱倒也不覺什麼，只是我突然想起，以妖族來說，他才剛化形，不正是與我們年齡相仿？他再擺出一副前輩模樣，都不知道是誰佔了誰的便宜。」
謝無祁卻罕見地沒有回應葉霽雨的話。
葉霽雨見他表情有些冷肅，只覺得他大概是在考慮這一關要怎麼通過，並未放在心上。
卻不知謝無祁此刻心中懊惱，右手緊緊地握著拳背在身後。他有些震驚於自己剛剛竟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將蒼靈那隻「不規矩」的手打掉……不，事實上，他腦中最直接最真實的想法竟是一劍將他的手斬下！
那驟然生出的戾氣，令謝無祁迷茫且無所適從。
他怎會有這般霸道的念頭，莫非這也是道侶魂契在作祟？道侶之間的獨佔欲，竟會讓人產生如此暴戾的念頭嗎？
謝無祁不知道的是，他漆黑的識海深處，一顆本在安靜漂浮著的種子，突然輕輕地打了個旋兒，往更暗處沉去。
蒼靈走後，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兩人又在城門處等了一會兒，卻始終沒等到隊友前來，也不知他們在幹什麼，兩人最後決定還是先回樓府看看。
這回他們不僅施了隱身咒，連氣息都掩蓋好了之後才謹慎地往裡走。
葉霽雨有種預感，今晚將會發生些什麼。
若樓無涯真的被魔族寄生，那他們不能毫無準備地與他對上，否則可能扶疏還沒見到，便先折在了這一關。 謝無祁倒是對魔族略有了解，畢竟這些過於久遠的事，曾經都被他當做故事來聽。
魔族最擅長的莫過於蠱惑人心，勾出人內心最黑暗的一面，誘其自相殘殺。它們不僅以此為食，更以此為樂，幾乎凝聚了世間可以想象出的任何的惡，它們從來沒有思想，只有本能。
因此，謝無祁對樓無涯身上會寄生一隻魔的事，有些疑惑。他甚至在想，莫非正是因為城中有魔的存在，才會讓自己產生剛剛那般失控的念頭？
原本他們打算和洛隨風他們一起，也好留人在外接應，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也有反應的時間。但一則暫時沒能聯繫上那三人，二嘛……這件事牽扯到扶疏，他們也不確定是什麼情況，倒也不好讓其他三人參與了。於是他們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已有的信息，並告知了行動方向，便直奔荷花池。
樓無涯的修為現下應該在二人之上，但是到底上了多少也不好判斷。若是樓無涯入魔，那可能會十分難對付，畢竟他和當初的劉達可不一樣。
兩人十分謹慎地施了隱身訣慢慢靠近池子。
卻沒想到，白天還一副綠葉粉花的荷池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盡數衰敗，池中的水也幾乎乾涸，只剩下幾支枯死的葉梗，一派蕭條景象。雖然有些驚訝，但兩人並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安靜地站在池邊的假山旁，斂氣屏息。
月亮被擋在灰濛的天空之後，無從判斷時辰，兩人倒是十分能沉住氣，默不作聲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微光自湖心那座同樣破敗的亭子發了出來，兩人精神一振：終於來了！
果然，不多時，光越來越強，但似乎是被結界攏著，並未發散到空中。很快，圓弧形的光亮到至極，攏在荷池上方，荷池的那些淤泥和葉莖盡數消失，竟在其下露出了一片艷麗的桃花林來。
看到熟悉的桃花林葉霽雨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若扶疏真的在此，很可能是被樓無涯強行留下的。
光芒逐漸消失，荷池下的景象便完整地呈現在兩人面前。弧形的結界，讓桃花有些變形，但是很快兩人便顧不上其他了，因為樓無涯出現了。
然而，看到樓無涯的第一眼，葉霽雨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是他？
謝無祁同樣詫異，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的樓無涯除了看著有些滄桑，沒有那股肆意的少年氣外，竟和洛隨風長得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扶疏她到底做了些什麼？洛隨風又到底是什麼身份？
第一次看到畫中的扶疏時葉霽雨就隱隱有預感，這次的通天塔之行恐怕能解決他們不少的疑問。然而現在舊的疑問還未完全解決，新的疑問又接踵而至。
這個樓無涯看起來十分憔悴，但外貌還是正常模樣，並不像入魔。他似是無奈地對著結界說道：「疏兒，你非要這樣嗎？」
葉霽雨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腦海中的思緒一片混亂。
她想到自己和謝無祁來到玉靈界后，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軀殼，再看到樓無涯和洛隨風一模一樣的臉，她只能猜測，這些是否都是扶疏借噬靈蟲弄出來的。
道侶魂契：啊對對對是是是，什麼都怪我就完事了嗷。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