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易方和安禾姑娘,在这魏帝之前,被指挥了一整晚,第二天,本来应该是人困马乏的。
不过,碍于这陛下的颜面,二人是刚刚结束,也就准备被送回自己的地方。
可是这刚被送走,这床才刚刚躺上去,却是又立刻被大军给押走了。这二人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却也没办法的被拉到大狱,片刻不停的被审问。
当然,这二人嫌疑最轻,只是细细的将整个晚上的过程,一字不落的交代了几遍。当然,交代也是交代的在陛下来了之前的过程,毕竟来了之后,这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也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这二人说完之后,资料立刻被陛下审阅之后,又仔细核对了其余人的口供,这才发现共同的蹊跷的地方,竟是他们都有迷晕的迹象。
而后,便是聚焦在那老太监那,毕竟,其他人都昏倒了,没人记得有人来送过水,而这期间,也只有老太监一个人,全程都是醒着的。
综合这些信息,那易方和安禾姑娘这才被放走了。
那老太监死也不承认,自然是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而那一圈的护卫,也被魏帝一怒之下斩杀。毕竟他们连一把剑这么长的东西,都没有检查发现,被人拿走。
这易大夫一回去,那是看见整个医馆的人都是焦急万分的等着,那小芳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倒是让人看的都着急。
这几日,别说是开门行医了,能开门都算是万幸。这易大夫被押走之后,另一队的禁军,是立刻将整个洛神草堂查找了个遍,整个草堂,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
所幸,并没有他们口中的东西,这周围的人也顺带被盘查了一遍,搞得这附近人心惶惶的。
听说那纵横阁也是一样,这两天也是分外严格,这本来,那里的掌柜还希望自己的贵客能帮帮忙,不想,根本没人敢接这个请求。
这见到这看守的官兵走了,然后见到那易大夫人回来了,这些人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上去忙问长问短。
“易大夫,可有受伤?”
“易大夫,您受苦了!”
还有些人十分不解,对这场无妄之灾也是摸不着头脑。
“易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我们这几天都在提心吊胆的!”
这易大夫刚刚经过大战,又被抓去连夜审问,已然好久都没有休息了,这纵使是铁打的人,也会疲乏憔悴的。
却见那易方大夫的夫人,看着自己夫君这个样子,却不急也不慌,仔细看着他的模样,缓缓说道:“先去休息吧!”
易方大夫笑了笑,心想,这一遭下来,睡个床的权利,应该还是有的吧。
“诸位!请放心!这次主要是因为我出诊的时候,那位贵客那出了些小问题,找我去配合调查的呢!不过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没什么问题,大家可以继续安心的上班,该吃吃该喝喝!”
易方大夫这么一说,倒是让这些个人,也算是放了心了。然后这易大夫扭头准备回房,看着那小芳,还不忘调侃一下。
“哟,小芳,瞧你都瘦了,你要额外多吃点,还是白白胖胖的好看!哈哈哈哈!”
小芳化忧为怒,怒视了她一样。
“哪有白白胖胖过,我可是一直都不胖的好吗!嫂子,你看他,又欺负人!”
那易夫人却也和平常一样,作出一个要掐人的样子,易方大夫赶紧闪了。
“娘子也来呀!“
这易方大夫一脸邪笑的说道,倒是让旁边的小芳脸红了。
“睡地上!”
这易方大夫一脸求饶的样子,也不多聊,赶紧先去洗洗,补个觉。
而那安禾姑娘回去之时,迎接的队伍也算是分外的庞大。
那老鸨和龟公一个个的都是心急如焚的,深怕这安禾姑娘有什么损伤。这可是女花魁啊!这万一受点什么伤,哪怕受点什么委屈,心一横,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那一大群乌泱泱的人,也和那洛神草堂的人差不多,问长问短的,只是多了不少夸张的语气词。诸如什么“可把我给担心死了”、“我这心呀,可就没有安生过一回”、“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也难以成活啊”,等等等等!
倒是那纵横择变,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只是神色平淡的问了一句:“妹妹可还安好?”
那安禾姑娘微微点头。
“无妨,谢谢哥哥关心!”
只是这简单的一问一答,这二人便微微一笑,各自散去。
当然,肯定有人觉得,这二人是在较着劲呢。纵横择变,虽然与那安禾姑娘,是这纵横阁一男一女的花魁,但是平日里却也是极少往来,尤其都是花魁,自然有时,还会有些竞争,这两边的下人,可是互相也较着劲。
不过,这安禾姑娘近些时日,已然很少接客,基本上都是挑了又挑。无数曾经可能已经一亲芳泽的王孙贵族,近来也近不了这安禾姑娘的身了。
纵横择变,则是一如往常,也算是扛起了自己应该扛的责任吧!
待到这安禾姑娘,从那一堆关心自己关心的要死的人中,礼貌的点头示意,然后略显憔悴和病弱的缓缓上楼去了。
这当口,也无人敢问,无人敢去再纠缠她。
安禾姑娘先是沐浴更衣了一番,只是她一人,并没有人服侍。当她的手缓缓的拂过自己身上的伤痕的,那是热蜡滴在自己身上的痕迹,那是马鞭鞭打在自己身上的痕迹,那是绳子和绸缎捆缚自己的痕迹。
这些伤横深深浅浅,青一块紫一块的的印记,到现在,还似乎在隐隐作痛。安禾姑娘的眼泪默默的流了出来,却是无声的哭泣。
一个人悄然推开了她的房门,竟然无人阻止,甚至这周围都安静的吓人。
听到那开门声,再看向那个熟悉的人,安禾姑娘擦掉了自己的眼泪,面色却变得和悦。
“没事了吧!”
安禾姑娘缓缓将自己的内衫穿好,轻衫薄且透,刚出浴的美人,依旧是不可方物。
“无碍了!事已成,我也算是能帮到你了!”
安禾姑娘似乎很高兴,这个男人能来看望自己,这比那刚刚无数人的“关心”都更能打动她。
“辛苦你了!”
那男人似乎有些愧疚,言语间透露着自责。
“没事!这纵横阁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只要能帮到你,我就算死也愿意!”
安禾姑娘放下给他倒好的茶,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那人的胸膛。那人楞了一下,而后轻轻的搂着她。
“妾身不知道公子要做什么,但是妾知道,公子不是一般人物,要做的事,也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妾只想常伴公子身边……”
话未说完,这安禾姑娘的双手,似乎抱的更紧了一些。
那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抱着她,轻轻的抚慰着她。
“公子!”
安禾姑娘不知为何,眼中突然落下了泪水。或许,她也明白,自己和这个男人,差别还是太大,自己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他,却是大富大贵之人。
而就算自己此刻抱着这个男人,却是能够感觉的到,这个人的心,并非自己能够抱住的。这个男人已经心有所属,而那人和自己,不一样。
自己或许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拥有整个纵横阁,自己也只是他的所有物之一。
可是,总是如此,安禾姑娘却也依旧喜欢他、爱他。爱他当年的仗义出手,爱他帮自己打跑了捣乱的客人,爱他一掷千金,将这纵横阁收入囊中,还让她能自己选择客人。
也就是在那以后,除了这男人指定的客人,她几乎再也没有接待过任何的男人。纵使自己身陷红尘,遇到他之后,去也想为他独守己身。
此刻的眼泪,也算是五味杂陈吧!
洛神草堂内,易大夫此刻已然洗漱干净,头发已然湿漉漉的他,只是背靠着床,闭幕休养。
金山大营的那一夜,确实让他心中有很重的疑虑和自责。
自责,自然是自己和那安禾姑娘之事,如何能对得起,那在天上守望自己的小仙女。这寻花问柳,尤其是去那青楼之内,虽然在这中州大陆,算不得是道德问题,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却是难以说服自己过去。
疑虑,却是那安禾姑娘,究竟和无方教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她的背后,是何人指使,而在魏都,究竟有多少无方教的人?他们是否是无方教的核心人员,又或者,和那些核心人员,有什么样的关系?
思虑至此,加上多日未得休息,已然是身困神乏,竟不觉间的睡了过去。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性感婀娜的,连衣服都藏不住的美人,安静的走了进来。光线被阻隔,可这易大夫似乎也没有反应。刚刚洗漱完毕之后,屋内淡淡的香味,在清风的吹拂下,让人觉得愈加的迷幻。
那女人,看着眼前的这个“丈夫”,洗漱完毕之后的他,面容更加的干净,虽然也立刻“补妆”了,但是依旧难掩他的俊逸。
而身上,似乎还有些深深浅浅的伤痕,这些想必就是狱卒干的,易方毕竟是男的,不像那安禾姑娘一样,会受到些许的怜爱。他在狱中,可没有什么优待。
易夫人缓缓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却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这个小弟弟,如果说在那楚国的遭遇,只是让他们有所交际的话。那梁国的遭遇,却是让她对这个小子,有了极大的改观,武功高强自然是一个方面,心中的谋划,竟然也如此的厉害。
至于到了魏国,二人合伙演了一对夫妻,却是让她对他的了解,更加的深刻。
心思细腻又为人豁达,既重情也干脆决绝。他就像是一块还未完全被雕琢的宝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很好奇,这个小子的哪些东西会被磨掉,哪些又会被保留。
“娘子!你这样看着我,让夫君我有些把持不住啊!”
眼前这个男人闭着眼睛,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露出奸猾的笑意。
“要不我帮你绝了那祸根!”
易夫人冷冷的说道。
“别别别!”
这易大夫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宝贝,有些认怂的笑道。
“这次去那金山大营,可有何收获,这皇帝陛下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
这易夫人并未说完,想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收获是有一点!”
这易方大夫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和那安禾姑娘之事,明面上,也算是自己占了便宜。但这个,却也不能说给自己的“娘子”听,尤其是当成“收获”听。
“指天剑,在金山夜宴之上,已然被盗出皇宫!”
易夫人面色一惊,尽管和她的设想不谋而合,依旧让她觉得有些惊讶。
“谁做的?”
易夫人好奇的问道。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应该是无方教!”
“什么!那……”
这易夫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这剑居然被无方教的夺走了。
“那,我为何不阻止?”
这易大夫并未用疑问的语气,而是直叙。
“因为当时环境特殊,硬抢的话,一来是在那金山大营,硬抢则是玉石俱焚,断然不可能安然夺剑然后撤退。二来,这样不仅对无方教打草惊蛇,让我们对魏国的无方教彻底失去线索,也可能破坏‘竹’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
易夫人有些不解的看向易方。
“那日的夜宴,必然是夺剑的最好时机,我想‘竹’必然会有安排。况且,就算他们没有安排,我也没有当下就抢下剑,但是,这剑被谁拿了,我可是一清二楚!”
易方大夫面容自信的说道。
“是谁?”
易夫人好奇的问道。
“陪我睡我就告诉你!哈哈哈哈!”
易方大夫嬉皮笑脸的说道。
“让我来绝了你的祸根!”
“娘子饶命!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易大夫抱头鼠窜,愣是躲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醉江轩内,幕清野来到自己熟悉的座位上,缓缓的将一杯酒送入腹中,这愤懑和愁绪,却是都写在了脸上。
而在旁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讥笑和嘲讽。
“剑已不在,这执剑令要执何物啊!”
这阴阳怪气的嘲讽,正是出自贾信之口。
“哦!对了,这执剑令的官职,恐怕也都不复存在了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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