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逃婚

  溶月握著蕭清河的手指向獵場,“你看,是烈陽哥哥!”


  清河振臂歡呼,“王兄加油!別忘了獵隻小鹿回來給我做靴子!”


  烈陽王子聞聲,舉箭向她示意,燦若星河的眸子看向一襲水藍紗衣的溶月,炙熱濃烈。


  為奪魁首,勇士們星夜而歸,王庭為滿載而歸的英雄們準備了篝火晚宴,熊熊篝火,豔麗的朔方姑娘翩翩起舞,很是熱鬧。


  烈陽王子不負眾望,帶回了滿滿一車的獵物,古銅色的肌膚大汗淋漓,高聲喊道:“留下一隻麋鹿給我妹妹,其餘的都架到火上烤起來吧!”


  朔方王親自為自己的兒子加冕,賜給他草原最大的夜明珠,驕傲地舉起兒子的手,“我朔方後繼有人了!”


  得此殊榮,烈陽卻並不是在意,眼睛一直看著不遠處與清河共舞的水藍紗衣,儀式結束後,捧著夜明珠走向她。


  溶月出於禮貌摘下麵紗,白皙精致的麵容另在場朔方女子都黯然失色,微微福身。


  “恭喜王子。”


  烈陽耿直地笑了笑,雙手捧起夜明珠,單膝跪在她麵前,“小月兒,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王妃嗎?”


  清河王女在一旁比她的哥哥更加著急,“蕭溶月,你還在猶豫什麽,我王兄這樣優秀的男子在向你求婚誒,你快答應他啊!”


  “烈陽哥哥……”


  溶月雖然擔憂,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刻來的這樣快,接連後退了幾步,就要離開。


  蕭清河上前擒住她的手,“蕭溶月,當著這麽多朔方臣子的麵,你想讓我王兄丟臉嗎!嫁給我王兄,你將來就是朔方的閼氏了,是草原最尊貴的女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對不起,我一直隻把王子當哥哥看待,我不能做他的妻子。”


  烈陽站起身,“清河,不要攔她,這是一輩子的事,我願意給她時間想清楚。”


  溶月看了他一眼,轉身推開人群,上馬離開。


  朔方閼氏於王帳前看到這一幕,輕眯起鳳目,對這個違逆自己兒子的女人已心生不滿。


  溶月策馬飛奔回南院,下馬時不慎摔在草地上,薄櫻被她這副失魂模樣嚇到,“小姐,烈陽王子對你的心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為何?”


  她大口呼吸著夜裏濕潤的空氣,像一隻缺氧的魚。


  “阿櫻,我總以為不會這樣快,他跪在我麵前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心裏都是衍哥哥的樣子,就算我一動不動站在那裏,我都覺得像是一種背叛。我的命是衍哥哥救的,他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這輩子,我恐怕都不能接受別的男人了。


  對,不能再等,若是遲遲等不到我的答複,王庭下旨賜婚了怎麽辦?這裏不能再待了,我要去見母親,我要回到大贏去!”


  “小姐!”


  溶月衝進大帳,發髻淩亂,南院王妃好像是有意在睡榻上等她,並沒有睡著。


  “母親。”


  南院王妃輕撫她的鬢角,“我的孩子,該發生的就隨他發生吧,不要怕。”


  溶月伏在她膝上,“烈陽哥哥求婚的事,您知道了?”


  “這是遲早的事,母親也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這些年你一直鑽研大贏的書卷,讀詩經,列女傳,對贏國送來的每一件東西,都會仔仔細細看上好幾遍,母親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母親,女兒現在該怎麽辦?”


  南院王妃坐起身,“還記得母親曾答應過你的事嗎?等你長大了,我會送你回贏宮,現在,也是時候了。前些日子贏宮來信,諸皇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紀,贏帝準備為諸皇子議婚,也有意與朔方聯姻,我已向朔方王請奏,送你去,和睦鄰邦的事,想必他也不會拒絕。”


  溶月擔憂道:“可是萬一因為烈陽哥哥的事,大王他不答應呢?”


  王妃取出睡榻後整理好的小匣子,露出溶月從未見過的堅毅麵容,“大王最瞧不起的,就是草原男兒的兒女情長,為大局著想,他一定會答應的。我已讓人在賬外已備好車馬,既然決定好了的事就不宜再拖,讓薄櫻陪你同去贏都,她能保護好你。


  這個小匣子裏是一些珠寶,通關玉牒和一件極重要的東西,若在贏宮遇到危險,或是有人識破了你的身份,拿著這件東西麵見贏帝,他必會饒你一命,你一定要收好了。”


  “母親……”


  “什麽都別說了,衍兒把你托付給我,是為你好,你我母女一場,也是成全了我的心願。月兒,喜歡的東西就要勇敢地去爭取,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後悔,那樣就晚了。你和衍兒都是我的好孩子,母親希望你們好好的。”


  溶月接過匣子,鄭重地跪在地上,向王妃磕了三個頭,“溶月謝母親的教養之恩,此生斷不敢忘,日後女兒不在膝下,母親一定要保重身體,等女兒回來。”


  王妃背過身,倚在榻上,故作堅強,“女兒是母親的心肝,你快樂,母親就快樂了,去吧,去到贏宮,你就代表了朔方,遇事不要畏懼,勇往直前,那樣才不會丟母親的臉。”


  “是!”


  身後腳步聲漸遠,南院王妃終是不忍心,悄悄落下淚來。


  大贏宮近日最熱鬧的,當屬馮妃宮中,年僅二十五歲的九皇子李衍因輔政有功,被封為七珠親王,與已近而立之年的皇長子康王比肩。


  得如此殊榮,李衍卻不張揚,命景泰殿宮人閉門謝客,自己則一身青灰團領常服,於書房作畫。自雲薑之事後,他近年來似變了一個人,遇事越發沉穩,喜怒不形於色,手段也日漸狠厲,性情難以捉摸。就連殿中內侍少監入內伺候,也是謹小慎微。


  “殿下,馮妃娘娘差人送來了好幾樣您最愛吃的小菜,您此刻用膳嗎?”


  九王取過錦帕擦了擦手,順手卷起桌上丹青,“嗯,母妃還有什麽吩咐?”


  “娘娘說在京都內給您選了幾處宅子覺得都不錯,讓您明兒去看看中意哪一處做府邸,好吩咐底下人悉心操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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