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除妖
第21章 除妖
小泉城，二之丸，柳生道館。
「妖、妖怪！」
慌亂的弟子正手腳並用的逃竄，一隻詭異的怪物正長著大口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追趕著，怪物自脖頸以下與人類無異，甚至還穿著華美的綢緞衣服，頭顱處卻是一張從脖頸深處盤旋出來的森白獠牙巨口。
口中細密的牙齒螺旋排列到喉嚨，一隻詭異的純白複眼嵌在深處，簇擁著巨口的肉瘤不斷的蠕動，巨口在空氣中不斷的憑空咀嚼著什麼，
「咚！」
屍體重重落地，原本還算健碩的弟子一張瘦削到只剩下皮包骨的面孔看起來極為驚悚。
「嗝」巨口滿意的打了個飽嗝，複眼悄然縮進身體，隨後整張巨口迅速縮水，眨眼間便完全消失，一個耷拉在背後的腦袋在格拉格拉的骨骼響動中挺直，原本的巨口化作他脖頸處的一個小黑點。
男人長相俊美，身材高大健碩，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氣質，他走了幾步，忽然掩面痛哭。
「嗚嗚嗚」
「壽命、身材、美貌。」奈落坐在牆頭，笑著出聲：「如今就連劍道您也得到了，還有什麼是您想要的嗎？」
「小泉城主。」他用奇異的目光看著道場中那俊美的男人——小泉城主，送給對方被污染的四魂之玉，只是他隨手而為，看看能不能給那討厭的半妖製造一點麻煩。
但是沒想到的是，人類內心的慾望與骯髒遠遠超出他的預計，一隻出乎意料的魔障被他培養出來。
是的，這種保持著人類外形的詭異妖怪，被某些人類除妖師稱呼為魔障，是由內心強烈的情感誕生出來的怪物。
就如同他奈落一樣。
當然，妖怪本身就擁有無數的種族，只要非人又擁有足夠的力量或者智慧，是被統稱為妖怪的。
「力量……」小泉城主放下掩面的手掌，臉上正掛著迷人的笑容，眼淚緩慢流淌，聲音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感覺，「我還要力量。」他將目光放在奈落身上，貪婪油然而生，脖頸的孔洞在蠢蠢欲動。
「力量——嗎？」奈落低聲呢喃了一句，吹出去一口妖氣，化作水霧瀰漫的鏡面，霧氣逐漸散去，鏡面浮動著出現遠處的畫面——
高大威猛恍若魔神的林克正舉手投足間將小泉城駐軍的精銳屠殺的乾乾淨淨，數百足輕聞風而逃，即便如此血戰，仍舊沒有任何鮮血沾染到他的身上，忽的，他的目光看向鏡面。
「咔嚓」妖氣所化的鏡面出現裂痕，定格在林克那充滿殺氣的臉上，然後炸裂開來。
「呼哧~」小泉城主的鼻息都加重了幾分，不過他腦袋裡面的理智卻並沒有完全崩潰，而是問道：「既然他這麼強大，我又怎麼能擁有他呢？」
「放心好了，他很快就會嘗到半妖的苦頭……」奈落這具傀儡也隨著妖氣被崩散而逐漸潰爛，蠕動的血肉與觸手開始融化，他恍然的看著小泉城主。
是了，如果不是鬼蜘蛛也一樣擁有這般恐怖而又骯髒的慾望，我奈落又怎麼會誕生呢？而我，從始至終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呢？
「保持這樣的貪婪吧，珍惜你想要得到的一切……」話音未落，奈落已經徹底化作一灘爛泥。
小泉城主怪笑起來。
「嘻嘻、嘿嘿、哈哈哈」
——
晚間，小泉城，太守閣。
「近來城中妖怪作祟，多人慘死，就連柳生道館也慘遭不幸，今日主上派遣軍隊前去討伐，卻被那妖怪擊破。」戴著高帽的官員深深的伏在地面，誠懇道：「一切都拜託各位了。」 「如果是妖怪，我自然責無旁貸。」與林克有過一面之緣的僧人端坐在角落，第一時間回應道。
官員再次伏在地上，道：「非常感謝雲涯法師。」
「既然已經請了他們，又何必再請我們來。」盤坐在官員正對面的高挑少女質問道，她身穿黑色的緊身服，妖怪骨骼打磨出來的甲片被繩索護衛在身體的重要部位，黑色長發下，一雙茶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珊瑚小姐，這次要對付的妖怪十分強大，曾經在很多地區流竄過，甚至被愚民們誤認為神明。」官員解釋道，「它被稱呼為——」
「山嶽大明神。」X2
雲涯法師和官員一同說出口，他站起身，緊皺眉頭，道：「這不可能，我前不久才與山嶽大明神見過，他只是一位半妖，絕不可能在城內留下如此惡質的妖氣。」
「也許它也只是欺騙了您。」官員解釋了一句，隨後拍拍手。
障子門拉開，一名看起來神色有些恍惚的足輕出現在眾人面前，在被身旁的武士推了一下后，他定了定神，開始講述自己白天經歷的事情。
無可匹敵的恐怖魔神，刀槍不入，眨眼間就將軍隊鑿穿……還著重講了一下關於魔神的長相。
接著足輕身後的俊美少年也開始訴說自己哥哥慘死的故事，提到了與足輕所講魔神一模一樣的長相。
「既然如此，那麼我加入了。」黑長直少女爽快的應下這單除妖委託。
「太感激您了。」官員大喜，道：「拜託您了，珊瑚小姐。」
雲涯法師站在原地，臉上滿是思索與疑惑，也沒有說什麼。
官員再次拍拍手，一名武士上前，將疊起來的三個小盒子放在三個桌子前並一一打開，露出裡面澄黃的金條，「我家主上說了，只要各位將妖怪除去，這些只不過是定金而已。」
從頭至尾沒有說話的巫女聞言微微抬頭，嘴角勾勒出一個弧線，她肩膀盤旋的白蛇捲起小盒子，而她則是自顧自的起身，道：「既然小泉城主如此有誠意，那我自然不吝驅使。」
白蛇活動之後，絲絲縷縷不宜察覺的氣息流淌出來。
「邪氣！」雲涯法師忽的扭頭看向巫女，語氣嚴肅道：「黑巫女，你」
「咳」官員輕咳一聲打斷了雲涯法師的話，「這位樁巫女是主上請來的客人。」
「錢，就不必了。」雲涯法師語氣嚴厲道，「如果山嶽大明神真的作惡，我和弟子們會將其降服，如果讓我發現黑巫女你在小泉城作亂，我一定會將伱消滅。」說罷，他轉身離去。
白痴。
將靈魂出賣給妖怪的樁巫女望著邪氣內藏的太守閣，露出諷刺的笑容，這兩個白痴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真正作亂的妖怪……
就是小泉城主啊。
抱歉，今天忘記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