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格雷想打断他的思绪,“这不一定是莫芬当时弄丢的,有可能是伏地魔制作成魂器以后才丢在这里的。如果这戒指真的是个魂器,伏地魔就不可能会毫无防范地把它丢在这儿,它肯定带有某些魔咒,说不定戴上后就会遭受黑魔法袭击甚至丧命,我们可得谨慎一些。”
“你说的没错……”邓布利多听完格雷话后,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地说道,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转向了格雷,“你可真是提醒我了,格雷。谨慎起见,我们不能随意触碰它,一旦被黑魔法袭击可是会很麻烦的,我会把它带回去,将它隔绝开。”
格雷终于松了一口气。
既然自己及时提醒他了,他应该会冷静下来,在意识到戒指上恶咒的存在后,就不会犯那种错误了吧。
“我感觉你好像变得轻松了一些,格雷。”
“啊,是啊,毕竟我们找到了这枚戒指,它很有可能是魂器,等您回去谨慎地鉴别、破除戒指上面的黑魔法、判断它是否真的是魂器后,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次是否是白来一趟。”
“确实没有白来一趟。”邓布利多很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又看了两眼戒指,随后用魔杖点了点,几束金光包裹在戒指上,随后他把戒指收到自己的袍子里。
格雷没再回应,而是依靠魔杖发出的光亮,象征性地继续搜寻着屋里里周围的东西。
“看样子这房子里没什么东西了。”格雷说。
他想快点结束,毕竟戒指已经拿到了。
一番搜寻后,他们走出老宅,当格雷从那个破木门出来时,他又看到了门上的尸骨,一阵反胃。
“干得不错,格雷,我想这枚戒指很有可能是魂器。”邓布利多说,“刚才多亏了你的提醒。”
“这没什么,校长。”
“除此之外,在莫芬的那段记忆里,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还有一样东西?格雷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那两段记忆内容,不知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莫芬在和里德尔谈话中,提及到了一个斯莱特林的挂坠。斯莱特林挂坠在鲍勃·奥格登记忆中也出现过,但在里德尔找到莫芬时就已经丢失了,莫芬说是他的姐姐梅洛普,也就是里德尔的母亲离开时带走的了挂坠。”邓布利多说,“但我猜测,里德尔也应该注意到了莫芬口中的挂坠,尤其是说它是‘斯莱特林的挂坠’。”
邓布利多猜的可真准。
“因为他很想强调自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对吧?”格雷说。
“有一部分原因确实如此,”邓布利多说,“那个日记本就是最好的体现,里德尔无疑希望有人读到那本日记,希望他的那片灵魂附到别人身上,以便将斯莱特林的怪物重新释放出来。”
邓布利多一边走一边说。
“但根据我的观察,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当年我去孤儿院第一次见到里德尔的时候。年轻的里德尔已经在用魔法对付别人,用魔法去恐吓、惩罚和控制别人,那时候他可还没来霍格沃茨上学呢。他喜欢收集战利品,他房间的箱子里全是收集起来的赃物。他有这种像喜鹊一样喜欢收集东西的嗜好。”
他停顿了一下。
“里德尔喜欢具有强大魔法且有历史意义的物品。他的骄傲、他的优越感、他为自己在魔法史上占取惊人地位的决心,这些都让我觉得伏地魔会精心挑选他的魂器,偏爱配得上这份荣誉的物品。”
“那么斯莱特林的挂坠对于伏地魔这个得不到名分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他从莫芬口中得知斯莱特林的挂坠后,很可能去寻找它,并且把它……做成新的魂器?”格雷说。
“是的,很有可能,这意味着他分裂了不止两个。魂器的数量有可能是四个,甚至更多。”
格雷注意到他说的数量,从两个直接变成了四个,他这时候是已经推测出哈利也是魂器了吗?
“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找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对吗?”
“喔,是的,没错,格雷。不过目前看来毫无线索,梅洛普如何处理了那个挂坠,我们并不知情,也无法推测。”邓布利多说,“现在,我更倾向于去摸清楚里德尔上学时和魂器有关的事。我想我得见见一位老朋友,他曾经和你一样,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可能你还不认识,如果我这个老头子的记忆还准确的话,在你上学时他已经退休了。”
格雷想都不用想,这说的就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除此之外,从阿兹卡班走了一圈后,我还做了一件事,”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里德尔把杀人罪嫁祸给了莫芬,虽然莫芬袭击过麻瓜,但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不应该受冤关在阿兹卡班,顶着一个他没有犯过的谋杀罪名,所以我把莫芬的这段记忆复制一份交给了康奈利,等到他们审判核查结束后,莫芬就会被释放。”
即便邓布利多和莫芬互不相识,在阿兹卡班是第一次见面,但在得知莫芬是被冤枉后,他想着救出这个囚犯,哪怕这个人性情暴力、品性恶劣,邓布利多仍然保持不偏不倚。
“您很仁慈……校长,”格雷说,“也很无私。”
“是吗?谢谢你的夸赞。”邓布利多轻轻笑了一下,“我更喜欢再给他人一次机会,人们都会犯错,犯错后就会后悔,而在后悔之后所出现的机会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救赎。”
“有道理。”格雷应答着,他听了邓布利多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斯内普。
“不过我不太赞同‘无私’这个说法,”邓布利多又说,“也许在你看来,我给别人一个机会是无私的,但是我比你想象的要自私,格雷,我曾经因自私犯下了错误,而且没有人能给我一个机会。”
“您现在给别人救赎的机会,应该算是对自己的救赎吧?”格雷说。
邓布利多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只不过这次在格雷看来更像是苦笑。
“你的见解很独到,格雷。”他看着远处,“但是我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实际上,我不想通过救赎别人来救赎自己。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很自私地、纯粹地想给自己一个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的机会,去挽救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想将我内心的悔恨和爱亲口告诉她、他、他们……”
他的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自己袍子——放着戒指的地方。
再伟大的智慧有时也不能解开情感的死结。
“已往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一直幻想着去挽回不可能挽回的过去,会让自己迷失……”格雷说。
可是,谁还没有几件后悔的事呢?
一阵的风掀起了袍子一角,吹得大树的树叶哗哗作响。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角度呢,校长。‘后悔’这个东西,不是用来让我们沉浸在过去的,嗯……它反而会让我们更稳定地一步步走接下来的路,不后悔的那种。”
格雷突然觉得对邓布利多说这种话有些奇怪,自己嘴巴里突然脱口而出一串心灵鸡汤,可是说都说出来了,他只能尴尬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邓布利多突然说。
“我在想,一个人的意志可以有多坚强。”
“什么?”
“我去阿兹卡班找莫芬的时候,恰巧碰见了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毕竟你说过,自己经常浏览一些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案子。”
小天狼星·布莱克……
“嗯……我确实知道这个名字。”
“阿兹卡班的大部分囚徒都坐在黑暗中自言自语,没有正常的意识,他倒是个例外,看起来他没有发疯,很冷静。我在想,说不定是有什么事,足以支撑着他的意志免受摄魂怪的侵袭。”
格雷没再说话,具体到底是什么事,不久以后邓布利多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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