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 戰爭(捌)
嬴季走在並不算安寧的大街上,聽著周圍人嘰裏呱啦的聲音,扭頭不解地問道:“他們在說什麽?
白無常失笑,有些無奈:“你難道指望著我能夠聽懂嗎?
沒有帶著一個能夠聽懂這裏語言的人過來是一個失誤,嬴季在心裏暗暗說著,身邊突然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扭頭看著嬴季說道:“他們在說,中央陸幼的第十七期士兵要畢業了,他們回去皇宮接受朝拜。
嬴季有些驚愕的扭頭看著身邊應該是一個中國人的男人,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自己自己的說話,那個人已經繼續恨恨地說道:“說得好聽,不就是給他們洗腦,讓他們上戰場去殺人嗎?
嬴季看了一眼隱藏在人群中的白無常,或者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表示什麽,她這才扭頭看向那個男人,輕聲問道:“中央陸幼?
“你剛來的吧?男人不屑一笑,或許是對於嬴季的無知也或許是對於那個學校,哼了一聲才說道:“就是一個培養死士和瘋子的學校罷了。
嬴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突然問道:“那個什麽皇宮,在哪裏?
“這種什麽皇宮的話,你不要隨便對這個國家的人說啊,可不是誰都像我這樣的,男人似乎是對他們的莽撞有些無奈,扶額說道:“既然是皇宮,當然是在中間的地方啊。
中間?嬴季想著著自己見過的這個地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在哪裏,隻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怎麽,你們對這個東西感興趣?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人對自己的沒見過的東西感興趣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嬴季仰臉看著這個有些凶悍的男人,來回看了看周圍的人問道:“他們為什麽對於這個什麽洗腦這麽感興趣?
“因為裏麵很可能有他們之中某一個人的孩子啊,一人稱讚,萬人附和,這種無上的榮耀,他們當然津津樂道,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了?
“你是中國人?嬴季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些許疑惑,這個人的中文是很好,但是對於這個地方的生活習慣又好像是很熟悉的樣子,不是隻生活幾天會有的情況。
“是啊,要不然我為什麽會說中文?男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道:“很少會有外國人會說的這麽熟練吧?
嬴季被男人像是護短的樣子逗得一笑,緩緩說道:“但是感覺你很早就生活在這裏了啊?
“是啊,從出生開始,男人的語氣有些低沉起來:“我的父母很早以前就來到這裏定居,但是我從小除了學習日語,也還要學習中文,他們從小就跟我說,我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讓我以後如果可以,就回到自己的國家看看。
嬴季的眸子微閃,突然有些感慨,有多少離開自己的家的人,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孩子的呢,
告訴他們他的血脈來自哪裏,告訴他們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國家去看一看,看看山川,看看小巷,看看那裏的人,看看那裏的風雲。
“那你回去看過嗎?嬴季問道。
“還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去,大概會等到什麽時候,戰爭結束,世界和平吧。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著滿滿的希冀。
告別了男人之後,嬴季扭頭看向白無常,後者看著她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就知道想要做什麽了,隻好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你最好不要花費太多時間。
——
畢業前夕,這是所有在這裏畢業的人都不會忘記的一天,從這一天開始,他們即將徹底屬於這個國家,他們生命的存在意義,將徹底不再變化。
李侗鷹站在隊伍的最前麵,他的身後是三百多名身穿陸軍少尉軍服、腰佩長劍的第十七期陸軍士官生,這是他們終生都不想拋卻的榮譽,所有人的眼中都能夠看到狂熱,或許是黃昏時候的陽光帶了太多的顏色,他們眼眸也變得染滿了光亮,或許是黃色的榮譽光明,或許是紅色的血腥欲望。
他們站到了這個國家最讓人矚目的地方,接受洗禮,接受朝拜,接受走上戰場前的最後一次宣誓。
在振天府前,這些死心塌地要為這個國家,那個自己甚至沒有見過麵的象征意義的男人,奉獻出來自己跌生命,這些年輕軍官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仿佛自己已經身處戰場,到了宣誓不離不棄,互相扶持,永遠隻為一個目標奮鬥的時候。
事實上李侗鷹對這些並不是特別的熱衷,相比之下,他更像直接讓這些上司告訴他,他們曾經取得過怎麽樣的戰績,用這些來鼓舞人心,而不是用所謂的忠誠勇猛,那些讓他覺得可笑。
但是曾經他們的同學,安井卻看著他們說道::“參觀了振天府,世上已再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做天h b下的禦盾,在man洲的土地上粉身碎骨也心甘。
李侗鷹向來對這些不屑一顧,但是他的哥哥卻不一樣,他扭頭的時候,看到了東條看向安井的目光中帶著的熾熱,那種恨不得馬上為一個自己並不不熟悉的人而上刀山下火海的熾熱。
嬴季坐在牆頭的位置,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各自並不高大,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夠上戰場的男人,有些不解地說道:“不是說是陸軍?
“是啊,白無常也坐在不遠處,扭頭問道:“那個男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也說不上來,嬴季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輕輕蹙著眉頭道:“我總覺得他的眼睛裏,好像少了一些東西,感覺,那不像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少了一些東西?白無常不是特別理解。
“看著他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獸類,也許是老鼠,也許是其他的什麽動物,我也說不上來。嬴季說著自己又搖了搖頭道:“但是他又不是妖,真奇怪。
李侗鷹正和自己的同學往外走著,一如既往地,他站在最邊角的位置,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扭頭向牆頭看去,但是那裏隻有風吹過來的幾片葉子在晃悠,在沒有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