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 父親(結局)
,十年前,何子魚十六歲,她看著跟趙棠更像了,但是卻並不像一開始大家想象中的會十分有活力,活成一個酷酷的小女孩,正相反,她的身體開始越來越不好,連休息都是難受的。
送到醫院的檢查結果,是腎衰竭,沒人理解為什麽一個正當花季的少女會得上這種病,但是幾乎沒有任何顧慮的,她進到了醫院,甚至被下達了病危。
醫生檢查了她的身體,是可以立即換腎的,但是腎來源哪裏找呢,趙乘言坐在房間裏,身後是已經睡著了的妻子。
他不缺錢,但是千金難買一條命。
說到這裏的時候,黑無常睜開眼,一臉已經猜到了結局的樣子,淡然地說道:“他把自己的腎移給了女孩,結果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是吧?
嬴季趴在牆頭,伸手在下麵晃了晃,手上出現了一罐可樂,她歪著頭悶聲道:“這世上有誰要給八爺講故事,一定是人生過得太舒服了,要給自己找別扭。
黑無常皺眉:“你從哪拿的這個?
“樓下。嬴季隨手指了指,手指上勾將可樂打開。
“所以,這樣一個人跟你到底有什麽關係?黑無常癟了癟嘴,終究沒理會她,將話題扯了回去。
嬴季抬頭看著天空,心中念著黑無常這句話,一時間有些無神,是啊,這個人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她隻是在醫院見到了這個絕望的父親,她隻是看到了那個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依然被父親溫柔的愛著的人。
她喝了一口飲料,被嗆了一口,稍稍緩了一下,抬頭道:“其實,我隱約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活到現在。
“隱約知道?黑無常挑了挑眉,這到底是知道不知道。
“是啊,我感覺或許是這個原因,但是,已經沒有方法去印證了。嬴季趴在牆頭歪頭看著黑無常,搖了搖頭說道。
黑無常皺眉問道:“什麽原因?
“八爺應該知道吧,這世上的帝王,命格都是與常人不同的。嬴季苦笑了一下說道。說不定這也是為什麽,她就算做了什麽事情,也無法改變結局的原因。
他當然知道,黑無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這也是他曾經告訴過白無常的話,想到那個時候自己竟然放任白無常去做這種事情,想來真的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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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多年前的中國是嬴季認為最繁華最昌盛的時代,或許是因為她不知民間疾苦,而她也根本沒有理由知道這些,她是大秦帝國的公主,是那個曆史長河不管流動多久都會永遠鐫刻在每一個人心裏的帝王的女兒。
帝王之女,在不知道結局的時候,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命格,帝王是“千古一帝,高高在上,威震天下,哪怕作為父親,也是讓她不敢接近的。
但是這並不能影響一個女兒對於自己父親近乎偏執的崇拜,哪怕隻是遙遙地看上一眼他指點江山的模樣,都仿佛得到了巨大的榮寵。
那是“任戰勝之威,蠶食天下,並吞戰國,海內為一,功齊三代。的男人,那個是“功如丘山,名傳後世的帝王,是兵逐中原,統一六國的人。
有的時候躲在柱子後麵遠遠地看上一眼,那個男人回過頭,或許是心情正好,看到她的時候會露出來淺笑,然後蹲下身子衝她招招手。
隻是從小對於這個父親的印象都太過古板恐怖,她有些瑟縮地走過去,小心地覆上後者帶著繭子的大手,那雙手不光握著筆平定天下,也握過長劍氣勢如虹。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小手,聲音是在朝堂上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怎麽到這來了?
說實話她並沒有對這個男人能夠記住自己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顯然這個稱霸天下的男人記憶力很好,見她沒有回答,他索性將她抱在懷裏,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說道:“這個時間,怎麽不呆在宮內好好吃飯?嗯?
她嗅著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趴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想見見……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是顯然男人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說道:“好,那就見見,來,看著朕,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她扭頭對上男人的眼睛,黝黑深邃,她看得到自己,但是更多的,卻是沉重的,讓那時候的她還看不透的東西,再後來,她有些想明白了,那個東西,可能叫做江山,也可能叫做天下。
再後來,她很難再看到他,她在自己的宮中讀書,寫字,亂跑,偶爾見到他也是愁容滿麵的樣子,當年那種溫柔的笑容再也沒有在他的臉上見到過。
“所以這些和你為什麽活到現在的關係是?黑無常把玩著手中冰涼的可樂在嬴季停下來的時候挑眉問道。
“不知道啊,我隻是覺得,兩千年了,我還記得這些,本身就是一件讓我自己也驚訝的事情。嬴季將手中的可樂喝了個幹淨。
黑無常微微皺了皺眉,一隻手拿著可樂瓶,食指扣住拉環往上勾了一下,可樂“嗤地一聲湧出來泡沫,他揮了揮手,看著瓶子下一刻變得幹淨如新,才伸手遞給了嬴季。
後者苦笑著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渾身都有些發膩,喝著這個世界的飲料,想著千年前的時空,
大秦公主嬴季曼十二歲那年,大暑日,氣溫突升,嬴季曼於宮中突病,跌入池水中,被救上來之後,陷入暈厥,眾醫束手無策。
秦皇宮中,穿著黑色玄端的男子聽完台下的人說的話,伸手將手中的竹簡砸到了桌子上,語氣有些冰冷:“去將徐神醫請來。
下午時分,大殿內,身體有些微胖的男人拱手站在殿內,聲音平淡但又有些猶豫:“公主於烈日跌入寒池,體內氣血相衝,陷入冰火之境,隻需調和便可醒來,隻是,若按古書記載,尚需一味藥引。
男人微微凝住了眉,他大秦帝國,何物沒有,何物可缺?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問道:“什麽?
殿中央的男子身子更往下低了一些,聲音低沉地緩緩說道:“龍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