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他們一起走出小巷子,高若溪剛想伸出手攔車,卻被旁邊的男人一手製住了,她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也是經過他這一拉,他發現了她手臂的不僅有他剛才不小心留下的抓痕,還有一處被割破的傷口,正滲出了一些血跡。
“你手受傷了?”
高若溪低眉看了手臂上的傷口一眼,應該是剛才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割到的。
“小傷,回去擦一點藥包紮一下就可以。”高若溪剛要抽回手,不料被葉呈軒緊緊抓著不鬆開。
高若溪本來就有些抵觸別人的觸碰,但經過上次他住院的那段時間相處後,她對他的觸碰莫名沒有了最開始的厭惡,但是她後來告訴自己,他出院後,她該償還的人情也已經努力償還了,她本以為從那以後,她跟這個男人會再也沒有一絲交集,各自過回自己的生活。
但是世事難料,現在兩人又牽扯在一起,還一起被人追趕。
今晚的葉呈軒不知為何,既然令她有些恐懼,不敢跨越靠近他一步。
“不行,如果不及時包紮,以後會留疤的。”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當看到對麵遠處有一家藥店的時候,他立刻拉起她就往藥店走去。
根本就沒有給高若溪一絲掙紮的機會。
他們一走近藥店,迎麵走來的女醫生看了葉呈軒的臉後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先生,您的臉這是……”
高若溪這才看清楚他臉上的傷口,他的右臉像那有一大片的淤青,還有些腫起了。
葉呈軒伸手輕輕撫摸了自己剛才被林勤打了一拳的臉,頓時痛得齜牙咧嘴,他忍著痛,道:“我不礙事,你先替她包紮下傷口。”
葉呈軒把高若溪推倒女醫生麵前,醫生看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高若溪手臂一眼,發現她的手臂那處傷口已經有些感染的跡象,鮮紅的血正往外滲出。
“傷口已經開始感染了,過來,我給你包紮下傷口。”女醫生拉過高若溪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取出藥水和包紮的工具,開始給她包紮。
替高若溪包紮後,女醫生抬頭,一臉擔心地看著葉呈軒,“先生,你的臉已經開始腫了,必須現在擦藥消腫才可以,不然明天會更嚴重。”
“醫生,您也給他擦擦藥水吧。”高若溪收回自己的手臂,突然說道。
經過醫生的給他們倆一係列的包紮和擦藥後,他們才付了錢走出藥店。
“呐,這是你的藥,拿回去,每天早晚都換一次藥。”葉呈軒拉起她的手把手裏的藥放到她手裏,“還有,剛才謝謝你救我。”
高若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應該是她替他把林勤手裏的那酒瓶子踢掉的事情。
“不用謝,你以前也救過我,算扯平了吧。”
“可是我不想跟你扯平……”男人低低說了一句。
“什麽?”
男人抬眸凝視著她,神情認真又帶有一絲深情,那雙深邃的眸子似是想要看到她靈魂深處一般,整個世間仿佛失去了聲音一般,靜寂地可怕,仿佛有什麽東西似要破土而出。
過了許久,高若溪就是這樣子被葉呈軒看到全身開始不自在,剛要出聲問他時,隻見他薄唇微啟,那道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從口中傳出,輕輕地傳入她的耳膜中,使她震驚地手頓時一抖,手裏的藥啪地一聲掉到地上。
因為他說:“高若溪……我喜歡你。”
高若溪雙眸頓時圓睜,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直直看著麵前的男人,“你……你開玩笑的吧?”
葉呈軒凝視著她的雙眸,不放過她從雙眸中泄露出的任何情緒,一臉認真,“高若溪,你明知道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高若溪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後,突然拋下這句話,緊接著伸手攔了一輛車,車停下後,她身體快速鑽入車子中,車很快就駛出了老遠。
乍一看,高若溪完完全全就像是在落荒而逃。
葉呈軒並沒有攔下她,也沒有出聲喊她,而隻是看著車輛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變成一個點,再也看不見。
葉呈軒知道,他突然這樣說,確實突兀了一點,但是從剛才在酒吧裏,到經過半個多月後再次見到高若溪那心中莫名湧現出來的欣喜,再到看到她受傷忍不住心裏發出的那股心疼,他就頓然明白了,他喜歡上了這個女人,這個跟她相處不到兩個月的女人,曾經還打了他兩次的女人。
因為喜歡她,才會因為她連一聲招呼都不打而生悶氣,也會因為她突然消失半個多月而消沉和控製不住的思念,更會因為仿佛隔了好多年再次見到她後的欣喜。
但是……
果然如他所料,直爽的性格不容許她拖泥帶水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心裏想法——她不喜歡他。
或許他就應該記得,之前她連兩人做好朋友的請求都沒有答應,更何況是比友情更上一層麵的愛情?
但是,他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今晚沒有對她說出這句話,他心裏這段時間以來積壓許久的沉悶,陰鬱的心情就無法找到一個紓解的出口。
葉呈軒仰頭看著滿天繁星的夜空,晚風拂過,他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下已經上完藥的左臉,頓時又痛得齜牙咧嘴。
回到學校宿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宿舍門啪地一聲被人打開,顧祺探出腦袋便看見葉呈軒聳拉著一顆腦袋,額前細碎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但隱約可以看出正愁著一張臉,心情不是很好。
顧祺飛快從床上下來,跑到他跟前,這才看清他臉上的傷,一臉擔憂地看著他,“軒,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他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整個人以一種極其累癱一樣癱坐在椅子上,雙眸緊閉。
“軒你真的沒事嗎?你今晚去哪了?怎麽玩到一半就不見人影了?打你電話也不回。”
葉呈軒知道顧祺打電話給他,但是當時他正跟高若溪逃跑,根本無暇顧及接他的電話。
葉呈軒動了動身體,語氣平靜,宛如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在帝雅斯碰見了高若溪,我倆還被人追趕出來。”
“什麽?追趕?”
經過葉呈軒一番訴說,顧祺才知道,之前在帝雅斯包廂內的時候,他還奇怪怎麽外麵那麽吵,原來是有人在幹架,而跟那群人打鬥的人居然是葉呈軒和高若溪,聽得顧祺心一顫一顫的。
“你打不過他們,還逞什麽能,救什麽人?打電話報警不就行了嗎?”
“顧祺,報警是可以,但是警察過來還得一點時間,但是在這期間,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著那兩個社會不法分子欺負那個女孩嗎?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跟我一樣這樣做的。”
顧祺被他說的沒有一句反駁的話,顧祺從小到大就認識葉呈軒,小時候他也是一個很乖很善良的孩子,成績很優異,雖然葉伯父長年工作沒有多少時間陪他,但至少他還有最愛他的母親。
但是自從他五歲的時候葉伯母生病走後,他瞬間就變了一個人,從最開始的沉默寡言,逐漸越來越叛逆,直到長大成年後,玩性越來越大,高中的時候,他們也是經常去夜店,酒吧,網吧等這種不入流的娛樂場所,高三的時候葉呈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突然迷上了拳擊,高考在即,他居然還經常逃課偷偷去拳館練習拳擊,最後被葉父知道後,被強製性逮回了學校,也不知道是誰跟他說了什麽,他瞬間安靜了了許多,也漸漸跟那些高三的學生一樣,努力拚搏,努力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最後,葉呈軒以剛好踏著明成大學錄取資格分數線被明成大學錄取,一上道大二,他偷偷辦理了休學,又跑去國外追求自己的拳擊夢。那時候,顧祺才真真切切明白他為何在高三的時候突然安靜聽話,努力學習考上大學了。主要是因為上了大學,就可以辦理休學,去學習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那樣葉伯父短時間內就不會知道他在幹什麽,也無法幹涉他了。
雖然葉呈軒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安靜的乖乖小孩,但是不管自己多麽好玩,性子多麽放蕩不羈,但是他內心一直秉持著那一顆善良的心,或許這是跟他小時候母親對她的教育是分不開的。
“我知道你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孩被人欺負,但是前提是,你也要保護好自己,酒吧的那件事鬧的不小,肯定不出幾天,校方就有可能知道了,校方知道肯定葉伯父也會……”
“顧祺,我失戀了。”
“啊?”
葉呈軒不再說什麽,起身拿起衣服就往浴室走去,徒留顧祺一臉迷惑地看著他的背景,不明所以。
顧祺猜的沒錯,校方確實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並不是顧祺所說的不出幾天,而是第二天就被校方知道了。
院長辦公室內,關靖龍,邱明京,越清和葉呈軒排成一排直直站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對於他們三個帶著怯意的看著院長不同,葉呈軒則是雙手抱胸,有些懶散地站在那,連一眼都不看院長,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知錯正在懺悔的人。
氣得院長那八字胡一顫一顫的,他狠狠一手拍在辦公桌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葉呈軒同學,你你這是真心悔過的態度嗎?你看看你,你這是什麽站姿?你以為你還是高中生嗎?!”
桌子啪地一聲巨響,嚇了葉呈軒一大跳,身板也下意識挺直,他這才抬眸看向院長,語氣認真,“我知道我是大學生。”
“你!”院長氣結,隻剩下雙眼幹瞪著他,不斷喘著粗氣。
看來院長氣得不輕!
“你們告訴我,你們昨天在帝雅斯酒吧都幹了什麽好事?現在連警察都找上門來了!”
一旁的關靖龍怯怯地睨了院長一眼,道:“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院長又一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厲聲道:“你還學會頂嘴了是嗎?這段時間不是威風得很嗎?還跟那些社會上那些混混混在一起,我告訴你們幾個,幸好昨天沒有出人命,不然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收拾包袱回家,管你家老爸或者哪個親戚是高官或者公司老總!”
昨天葉呈軒和高若溪很早就跑出來了,後續的事情葉呈軒也是今天才大概知道的。不清楚是誰知道505房間有人鬧事,提前報了警,在昨天他們逃跑出來後,警察也尾隨趕過來,現場抓獲了林勤他們幾個鬧事的人,還讓昨天那個差點被他們侵犯的女孩前往警局錄口供,幸好,那個女孩道出了真相,說這些都是林勤挑起的,還是林勤他們開始動手打人,葉呈軒隻是自衛不得已才出手的。
雖然警局最後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真相,但是因他們是學生,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也給帝雅斯和學校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所以今天才被叫來院長辦公室‘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