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说这里是幻境吗?还怕他死了?”
拓跋展跟上裴允之的脚步,悄悄的递给了他一把匕首。
裴允之看那匕首,正是曲江夏的那一把,裴允之拿在手里,心头的暖意不由的涌上。
“不怕倒也怕!”
裴允之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个什么,到底怕不怕,他也说不清。说到底,他只是不想再连累别人,就算司竹在现实里,已是一个死了的人。
裴允之忽的想到了什么,拉住放慢脚步的拓跋展,低声说道:“那鞭子对江夏的伤害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用!”
拓跋展点了点头,斜眼看了曲江夏一下,他当然知道危害有多大,可是他哪里能阻止的了?
无奈之意盘旋心头,让拓跋展感到无力,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会巫术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这么被动。
“放心!”
裴允之简单的俩个字,像是给他打了定心针一般。
“小王爷还在闹脾气呢,不去哄哄?”
裴允之笑道:“不必,世修……会想开的!”
“你……当真如小赫奕说的……”
“将死之人!放心吧,还有一俩年的时间,够我们去做些揭人家老底的事!”
听裴允之这么一说,拓跋展干笑俩声,“因果循环,小心报应!!!”
“拓跋兄信佛?”
“我信鬼!”拓跋展喃喃道:“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急,还在这里开玩笑!”
“急也没用,你看,世修急的胡子都长出来了!也没什么办法不是?”
“贫嘴!”
拓跋展留下俩个字,和鄙夷韩世修一般的眼神,便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到巫女那里时,也已经是正午了。
石堡前的士兵见他们一群人走来,迎上尤川,“大人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出事了?”
尤川见士兵一脸疲态,有些担心,士兵见尤川语气生硬,便知道说错了话,赶忙应答:
“没没,是司竹那小子,这俩日,天天来,日日来,夜夜来,弄的我们几人睡也睡不好,大人要是再不回来,我们怕是要先去了~”
尤川没再说话,示意他开门那人快快的去开了门,等尤川几人走了进去,才缓了一口气,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巫女仍坐在高台之上,她身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应如意。
应如意置身寓意一口冰棺之中,但并未封口,尽管冰棺气温极其低,尸斑还是不断的扩散,几乎布满了她的脸。
裴允之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看见满脸尸斑的应如意,还是被吓到了,其他人亦是如此。
“巫女大人,灵识寻到了。”
尤川上前几步开口道,巫女过了一段时间才扶着人头杖站起身来,
“缓缓,起祭!”
“不必!”裴允之急忙回道,“即刻开始!”
巫女没有回答,也没有搭理裴允之的意思,不知拿起了什么东西,开始在地上画着。
握紧的双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身后传来尤川的声音。
“不急于一时!都等三天了!”
裴允之稍稍稳定,确实不急于一时,他不敢再去看高台上的应如意,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些。
巫女说完话本是背对了几人,听了尤川的话,颇有好奇的看向了尤川,见她与裴允之几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起,竟然还有说有笑。
巫女手里的人头杖微微躁动,却转瞬平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巫女尖锐的声音唤起了昏昏欲睡的几人。
“开始吧!你们上来。”
几阶石制的台阶,几人却走了许久。
“将她们放在圈内。”巫女先是看向韩世修,然后又指了指指着棺材里的应如意,
“这个也一样,并排放着,然后你们几人围坐在周围。尤川带着你手里的东西坐主位。”
巫女早在地上画了圆形的祭祀咒,几乎将高台占满,黑色的纹路显得十分明显,上面还画着曲江夏从未见过的巫咒。
“这是什么?”
曲江夏从未见过这样的巫咒,她只见过以血为祭,这些黑乎乎的东西画在地上,甚至有些像是小孩之间开玩笑的画的。
裴允之一眼看去,便知道这地上画的是什么了,心里有些憋闷,他看着巫女解释道:
“研磨未死之人的头骨而制成,经过九十九日的暴晒凝固,制成笔状,不易折断,可随身携带,比人血更可与黑巫术想配合。”
裴允之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听者却有意,曲江夏倒吸一口气,又问道:
“什么叫未死之人……”
曲江夏这是明知故问,她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活人,完整的人,清醒的人!”裴允之顿了顿又说:“头颅被放入磨盘里,用几百斤的铁锤砸碎,然后研磨,搅拌,暴晒!”
“……………”
闻言的几人都是一愣,本来在安置应如意的韩世修和拓跋展手上都是一僵,尤川盘膝坐下,闻言猛然睁开眼睛。
她跟随巫女千年,从未听闻这样事。
裴允之一直看着巫女,见她没有感到惊讶,裴允之问道:“你不问问我,如何知道?”
巫女仍然不回,拓跋展和韩世修已经将应如意放好,尤川和那小黑魂也已坐好。
祭祀以圆形分布,俩个应如意被平放在中间,两人之间刚还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尤川盘腿坐立,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小黑魂。
圆形四周则是画了四个对称的小圆形,裴允之径直走向西方位置的圆形里坐下。
“日落之位,将死之人。适合我!”裴允之喃喃自语,又指着东方的位置说道:
“这东方之位,该是最适合拓跋展兄了吧!”
“你这几日,净学着韩世修的油嘴滑舌了……”拓跋展说着就朝裴允之指的地方走去,却被巫女用人头杖拦了下来。
巫女指着南方道:“你这里!”
见拓跋展不动,巫女又说:“离了冰棺,她腐烂的速度更上几成。”
裴允之自是知道这巫阵的原理:东南西北分四阵,东为生门,主生;西为死门,主死;南为阴门,主邪;北为阳门,主正。
以拓跋展的一生正气,就算不在东位,也应该是北位,巫女竟让他去了南位,正当裴允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巫女已经指着曲江夏入了北位,如今只空出东位,韩世修本能的让出了位置。
可巫女却看着他,韩世修被看的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是让我坐这里吧?”
见巫女点点头,不但韩世修摸不着头脑,脸裴允之也懵了,他道:“此阵需要巫者,世修不会巫术。”
“那要我这千岁老妪坐这东方之位?”
“………”
“那就还让拓跋展坐东方位,劳烦您坐南位!”
裴允之觉得这样才合理,这里几人除了韩世修,其他人都可以入位。
“不可!”
裴允之不解,有些怒道:“为何不可?”
“不可之一,他的眼睛不为东方真主所容!”
此话移以一出,拓跋展的脸上布上了一丝阴霾,眼神躲避看向地上。
“不可之二,试问除了他,谁能让应如意心甘情愿的出来?”
韩世修骤然紧眉,问道:“此话何意?”
“她心悦于你!”
韩世修偏了头,不再说话。
虽说他与裴允之也算是说开了,但是一时间他还难以接受。
“不可之三,南钰国的王,该是有东方真主的气息!”
这话引的拓跋展和曲江夏也颇为感兴趣,他们一直以为钰国的王是韩世修的哥哥,可这巫女却说,钰国的王竟是韩世修。
俩人对视几眼,拓跋展摇摇头,示意曲江夏不要问出。
“世修!入座吧!”
韩世修大步朝着东方之为走去,斟酌了一下,又看向巫女说:“我不会巫术,要怎么做?”
巫女在韩世修身后推了他一把,正好将他推入圈里,又围着他们几人走,“他们几人,会巫术,不也用不了吗?”
巫女这话却确实没说错。
“割手取血,掌心黏地,血血相连之时,尤川放手!”
几人都朝着手掌划去一道,按着巫女说的方法置于地面。
只见黑色的巫咒和血一接触,便立即化为黑烟渐渐飘起,将几人包围。
尤川抓准时机,立刻放手,也在手上划了一道,拍向地面。
应如意的小黑魂,一离开尤川的控制,便变得躁动起来,开始向百离出口的方向,也就是裴允之所在的方向跑去。
裴允之眉头微皱,他竟然现在才明白——百离的出口方向正是西方!
西方放城门,外来人明面上走的是东方,其实是入了百离的死门,而要出城的人,是不可能离开死门的。
那也就是赫奕还有他的父母存在的意义——决不可有人,活着离开百离!
应如意的小黑魂被黑气阻拦,无法冲出,但是却没有放弃。
裴允之隐隐约约的课看到黑气外,巫女正站在韩世修身后,于是他冲着韩世修的方向喊道:
“世修,叫阿应出来,回她自己的身体里,这个小黑魂,才能自己回去。”
韩世修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朝着地上那个完好无损的应如意叫道:“阿应,回来吧!”
见曲江夏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韩世修又叫大了几分。
“阿应!”
“阿应”
“阿应!”
…………
不管韩世修怎么叫,应如意那边都是没有反应,血还在往外面流,五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韩世修鼓足了一口气,叫喊着应如意的名字。
“应如意!”
韩世修这一声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他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布上了泪水,额头上也有汗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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