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311往天宜都城前進
車輪的滾動聲悠悠傳來,馬蹄聲淩亂而又不失氣勢。
天氣越往北邊越發的寒冷。
自從離開了大熙與天宜交界的客棧,如今已經進入了天宜的國土範圍,而南宮影心跟隨著馬車前行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聽說再過十天左右就可以到達天宜的都城了。
寒風呼呼的來,不過雖然馬車外寒風猛烈,但馬車內還算暖和。南宮影心端坐在窗邊,懷裏抱著便攜式的小暖爐,眼睛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飄。
聽聞,那日他們在客棧被襲擊,最後是被偽裝而來的天宜軍隊救下的,而等她醒來之時,龍興雲等人因為有急事就早先行一步離開。客棧裏隻留下一隊極其彪悍的天宜軍隊等候著她。
而後,她就在這群精壯的天宜軍隊護送中往天宜大帳所在地的都城前行償。
由於南宮影心的傷勢未痊愈,故而護送她的軍隊也並沒有馬不停蹄地趕路,以至於路上花的時間相對較久。
龍興雲一行人都不在,而軍隊中並沒有女子,所以照顧她日常的是一個路上雇來的天宜女子。那女子叫阿蓮,平日隻是負責給她送吃穿的東西而已,雖說沒有過多交流,但日常工作也並未有什麽不妥,隻是那天宜女子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噠噠的馬蹄聲漸漸停了下來,馬車的滾輪也隨之緩緩停下。南宮影心聽著馬車外的聲響,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暫時停下來休息了。
馬車的門被突然推開,一陣寒風迎麵而來,一個天宜特色服飾的女子提著個食盒鑽進了馬車。
“南宮姑娘吃飯了。”那個叫阿蓮的女子隻是瞥了一眼馬車裏穿著淡綠色衣裙,裹著雪白狼皮的女子,聲音壓低地傳來。
雖然在馬車裏,但這個馬車的空間並不小,裏麵不僅擺得下一張小桌子,還有暖和的軟塌。
食物被阿蓮一樣一樣整齊地擺放在小桌子上,放置食物的整個過程,那個女子沒再說過一句話。擺放完畢之後,她也隻是微微行禮,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雖然那說起來是行禮,但其實隻是形式上的彎了一下腰而已。
從食盒裏一一拿出的食物,菜式都是天宜的特色膳食,但南宮影心並不是很習慣。雖說她並不排斥天宜的飲食習慣,但畢竟吃了十幾年的大熙食物,那樣深入身體裏的習慣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馬車上的女子拿著筷子,看著一桌的菜,卻沒什麽胃口,一臉疑惑地盯著阿蓮離去的方向,自語道:“她為什麽總是冷冰冰的呀?我哪裏得罪她了嗎?”
本來隻是自言自語,卻不料馬車外居然有人回應了她的問題。
“你不知道原因?”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那聲音粗獷低沉,仿佛帶著北方漢子特有的豪邁。
“我又不是阿蓮肚子裏的蛔蟲,我如何知道她心裏所想!”那聲音非常近,就在窗邊傳來。南宮影心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將馬車的窗戶打開。
而,本來站在窗戶外的人仿佛早就料到馬車內的南宮影心會推開窗戶一般,往後退了一步,恰好沒有擋住,故而窗戶得以順利的地一推而開。
不過不推開窗戶還好,南宮影心將窗戶打開,那人恰好站在窗戶麵前,看到突然出現的男子樣子,南宮影心被嚇了一跳。
大家休息的地方恰好在一個山坳處,所以風並不大。
南宮影心推開窗戶,看到眼前的人,被嚇了一跳,直接跌坐在軟墊上。
背著光,看不清那人的樣貌,但可以看出那人一身天宜特色衣裳,淩亂頭發地隨意用粗繩綁起,一臉的胡子粗獷地如他的聲音一般,不拘小節的裝扮再加上強健的身軀,乍一看讓人以為是一隻雄壯的棕熊。
南宮影心逆著光看不清那人的樣貌,直接被眼前打扮得如此不羈的人嚇了一跳;可那人順著光,看到馬車上女子的容貌,也失神一般,微微愣了愣。
“徐……徐紫煙?”陸明看到眼前的女子,眼眸中帶著疑惑,嘴裏低語著,手裏拿著的大刀一個沒拿穩直接落到了地上。
大刀落地的清脆聲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到了馬車這邊。
陸明最先回過神來,朝周圍的士兵搖了搖頭。
那些人看到馬車旁邊站著的男子,均微微行禮或者點頭示意,便各自收回了視線。
此時的陸明若無其事地彎腰撿起自己的刀,然後帶著疑惑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女子。
而現在的南宮影心也已經回神,看清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什麽凶猛的野獸,隻是一個裝扮非常粗獷的天宜男子。
“你知道阿蓮對我冷冰冰的原因?”眼前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見。
雖然眼前的男子打扮極其不羈,但護送她的天宜士兵見到眼前的人並沒有半絲防範之意,而且微微行禮,可見眼前之人也是天宜軍隊的人,而且職位在那些人之上。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手中的大刀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陸明往前幾步,靠在馬車邊上,低眉看著眼前長得與某人一模一樣的女子。
南宮影心聽著那人的話,微微蹙眉,認真思考了一下,卻依舊沒能想明白,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陸明站在馬車旁,靠著車廂,隨手將頭發上插著的枯黃野草拔下,放在嘴裏叼著,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因為你姓南宮。”
聽著那人的話,南宮影心微微抬眼,對上那人劍眉下的眼眸,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原以為隻有天宜朝野之人才會恨姓南宮的人,不料連民間也對‘南宮’這個姓氏如此恨之入骨。”
那人雖然一身粗鄙裝扮,但劍眉下的眼眸卻明亮如星:“兩國交戰,受傷害最深的曆來都是黎明百姓,他們對戰爭的痛恨往往是不可想象的。朝野之人雖然也痛恨敵國之人,但那是因為權利之爭的痛恨,而非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的仇恨。而且,或許朝野之中的人其實對南宮這個姓氏並不反感。”
“不反感?”南宮影心有些不明白那人的意思,微微抬眉。
“他們可能隻是覺得礙眼而已。”陸明瞥了一眼馬車裏的南宮影心,聳了聳肩。
淡綠色衣裙的女子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所以說那阿蓮是因為我姓‘南宮’,才對我如此冷淡的嗎?”
“你認為呢?”麵對南宮影心的問話,陸明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一句。
“受教了!”南宮影心聽著那人的話,若有所思,朝站在麵前的男子微微抱拳。